第十七章 大人物
()shè擊課就這麼匆匆收了隊。因為出了學生逃跑的事,余錫麟大雷霆,徐庶鳴幾天都沒有好臉sè,時不時就jǐng告學員們。
「你們已經是革命軍人了,軍人就有軍人的責任,誰逃跑就是開小差,就是泄露軍事機密。必須軍法從事!」
班本部的jǐng衛又出動了一批出去找人,聽說逃跑的幾個是救**來的。凡是救**里來的學生,他們的同鄉,或者稍稍熟悉些的學員都被反覆盤問。魏蓮香也被叫去問了話,回來她說,那幾個人和她連話都沒說過。整個訓練班的氣氛非常緊張,沒人敢多說一句話,生怕一個不慎連累自己。
我也提心弔膽,見到高淑恆就繞路。不過等了幾天,並沒有人來盤問我。
就在這時,班本部、隊部的軍官們開始讓大家「交代簡歷」,交代的過程冗長而繁瑣。學員必須先對著隊部的軍官細細描述自己出生以來的求學或工作經歷。幾天以後,隊部軍官和班本部的軍官會坐在一起,再聽學生講一遍。抗戰爆以來的經歷尤其是重點,大家常常被要求描述各種細節,諸如那年逃難時坐的船是哪家公司的,到了某地,街上賣得是什麼食物,當地有什麼習俗,甚至某rì天氣如何等等。許多人哪裡記得這許多,被問得面紅耳赤,平白生出坐賊心虛的感覺。每到這時,軍官們會過來,拍拍肩,遞杯茶,安慰一番,接著讓人談下去。待出來,無人不是一身虛汗,如釋重負。
我也不例外,每次問到為什麼輟學時,緊張之餘,我都老實的說,想去延安,讀抗大,抗rì救亡。心裡明白,他們不想聽延安這兩個字。但講到這裡,我有一種惡作劇般的喜悅,甚至暗暗希望他們嫌棄我,把我從班裡踢出去。但是面對的總是一排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的面孔。
「大交待」整整持續了兩個星期,除了政治思想課和早cao,其他的cao課幾乎全部停頓了下來。直到隊部開始讓大家布置教室,張燈結綵,一切才算暫時消停。
「花盆不要擋住路,放在兩根柱子中間。」
「國父像上要一塵不染,用干抹布擦。喏,像這樣。」
余錫麟親自指揮學員們打掃教室、院落,事必躬親,不辭辛勞,連最小的細節都不放過。
「站住!」他紅著臉,怒氣沖沖地叫住兩個拉著標語橫幅的同學,「誰讓你們把字貼在紅布上的?!」學生面面相覷,不知錯在哪裡。
「去,去,去。快去找總務長換塊藍布。主任最討厭紅sè了,你們居然還搞紅sè標語?!」
學生們委屈地撅著嘴離開。
余錫麟都如此大費周章,可想而知徐庶鳴和一眾隊部軍官們會緊張成什麼樣。反覆檢查內務、清潔,提醒大家保持好的jīng神狀態。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等待某個大人物-----主任的到來。
大家紛紛猜測主任到底是誰?有人猜陳誠,有人猜蔣委員長。大家胡亂猜測,軍官們也不明言,更讓人覺得主任神秘莫測,定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一連幾天,都要求大家做好緊急集合的準備。「睡覺,你們都得給我睜著一隻眼睛。」徐庶鳴反覆吆喝著。大家只好晚上睡覺也打好背包,等待這位神出鬼沒的主任。
一天夜裡,天剛剛黑透,緊急集合號急促地響了起來。所有學員打著背包衝到了庭院里的小netbsp;netg衛里三層,外三層,荷槍實彈,如臨大敵。軍官們全都穿著筆挺的軍裝,帶槍肅立。嚴肅的氣氛讓學員們不由得緊張了起來。看樣子,十有仈jiǔ是「主任」來了。
站了半個多鐘頭,門口擾攘起來,一大群穿軍裝、灰sè中山裝的人簇擁著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走進了院內,余錫麟正低著頭說著什麼。來人四十歲出頭,穿藏青sè中山裝,高額,方臉,眉目端正。他聽著余的話,最多點點頭,也不搭話,神態嚴肅。
「立正!」隊部的軍官立即喊道。
敬禮過後,余錫麟介紹道,請訓練班的戴主任為大家講話。
那人掃了掃整齊站立的學生,看起來頗為滿意。然後不急不慢張口,略帶浙江口音:「同學們,看到你們jīng神飽滿,身體健壯,看來訓練是成功的。我去見領袖,一定轉告說你們都很好,你們都能做他的好部下。」
見到領袖?向他轉告?大家頓時吸口冷氣,這位主任來頭不小。
「聽說這段時間,班裡出了一些小狀況。」他有意無意地往余錫麟處看了一眼,余站著大氣都不敢出。
「這都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到家,讓同學們對我們的革命事業了解不夠,信心不足。」他收回眼光,緩緩地說道。
「不過」他突然提高語調,聲氣一震,「我相信,這些困難,我們都是能克服的。諸位,這裡是國民革命的熔爐,諸位進來了,就要有為抗rì救亡犧牲的準備。半途而廢,豈是大丈夫所為啊?」
他停了停,死死盯住大家的臉孔,眼神yīn鷲,如獵鼠蒼鷹。
這一招余錫麟,徐庶鳴早就玩過很多次了。大家屏息靜氣,不敢多言。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今天我只是來和大家見見面,看望一下大家,抽空和大家談談。別的不多說了。」
大夥勞師動眾鬧騰了幾天,主任的話總共講了五分鐘不到。這留給同學們無數疑問。除了關於他身份的猜測,大家還覺得「和大家談談」這句話別有深意。這位大人物要親自和我們談話么?怎麼談,像「大交待」那樣么?
不及大家想清楚,第二天,「談話」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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