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聞延被報復潑油漆
「什麼方案?」店老闆直覺得心裡頭怪忐忑的。
總有種一不留神就要被算計了去的感覺。
「第一個方案就是,老闆把手藝交給我,我幫你照看著店鋪,直至你回來為止!我按天數付給你租金,這樣你這房子也不算落空,房東也說不了什麼,更沒辦法找麻煩!」
聞延笑著道:「第二個方案就是,老闆把這家店轉租給我,我按你現在的租金,再額外多加百分之二十給你,不過有個要求就是,老闆以後就算再回來,這家店你也不能夠再拿回去了。」
她微微的笑著:「如果老闆覺得這兩個方案,有哪一個是可行的,咱們這就擬定合同!」
說完,就靜靜的等著老闆做選擇。
老闆哪個都不想選……
第一個方案,他要白白的把秘方交給聞延,太虧……
第二個方案,他要把這家店這些年積累下來的老客戶都白白給聞延……要是他直接開一家分店還好,大多數人應該還是願意認人的。
可等他從老家不知道猴年馬月哪個年頭能回來,估計能記得他的人就不多了。
思來想去,老闆還是決定選擇第二個方案,絲毫沒有想到去提起第三個方案。
聞延笑著道:「那老闆您把租房合同拿出來,咱們算一下錢,再重新擬定一個轉租合同,現在把這些條條框框都定的詳細一些,也省的日後有什麼糾紛鬧得不好看,您說對吧?」
「誒,是的……」老闆尋思尋思,也確實沒覺得這話有什麼毛病。於是也就同意了:「那你在這稍微坐一下,我去樓上把合同拿下來。」
他自覺解決了心頭大患,熱情的笑著:「想吃什麼的話,你就自己弄自己拿,別客氣哈!」
聞延笑著說好,人卻沒有動。
等老闆拿著租房合同下來,兩人共同核對過租金,簽了一份轉租合同之後,聞延才道:「我看老闆你這店裡還有不少的存貨,不知道老闆打算怎麼處理?」
「嗐呀,你也別叫我老闆了,我姓王,瞧著你是比我小挺多,就叫我一聲王哥吧。」
王哥松下心以後,整個人的氣色都顯得有些不一樣了。
他不大有所謂道:「這店裡頭的東西也就是看著多,實際上真要算起來,它也沒有多少,我打算把那些還沒來得及拆封的,往回退一退,實在退不掉,或者已經拆封的那些,我就看看附近誰需要就送給誰。」
說著,他忽然反應過來道:「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用的上的,等下多拿點回去……」
他頓生豪情萬丈:「老妹兒,我不是跟你吹,你別看王哥這鋪子不怎麼大,上下兩層在這個大城市裡看著好像挺小的,可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麻雀雖小,它五臟俱全呢!全京城的飲料,不管是最新的還是最老,在我這你都能找到!哥有自己的渠道!」
王哥自打心裡沒了壓力以後,整個人就變得像話癆一樣:「還有那些醬油啊,醋啊這些亂七八糟的調料品,全京城,沒有一個是能比我這更全的!百貨大樓都不一定有我這貨全呢。」
「謝謝王哥!」聞延樂得說了一聲,隨後道:「我想的是,既然王哥已經決定把這間鋪面轉讓給我,那不如乾脆就再順水推個舟,把店裡頭的這些存貨,折個價賣給我,反正我後面肯定也是要繼續經營這家店的嘛,之後肯定用得上。」
「你瞅你這話說的。」王哥嗔怪的瞪了人一眼:「既然你用得上,那王哥還能跟你要這錢呢?」
他頗有感慨道:「要不是有你出面幫忙,我還真就不知道怎麼解決這件事情!說不定就是哪一天扛不住了,加上心裡頭也確實惦記著家那邊的事兒,我可能就要認一下這個啞巴虧,直接收拾收拾回家,也不管這些租金不租金的了。」
聞延願意轉租下這裡的鋪面,並且還願意他之前所租的價格高出百分之二十額外支付,這不僅是解決了他現如今的房租困境,也是解決了他手裡急需用錢的困境。
「一碼歸一碼。」聞延笑著道:「我也不能讓您吃虧不是?」
「啥吃虧不吃虧的,哥這兒差著你人情呢不是!」王哥態度堅定強烈的拒絕。
聞延便道:「王哥要是實在想感謝我,不如就給我一個低些的折扣。」
她笑了笑道:「這樣一來,咱們兩個誰都不吃虧。」
「那沒問題。」
兩個人一拍即合,趁著時間還早,核算過庫存成本之後,又逐一清點了一遍。
等聞延回到家之後,已經快要九點了。
她草草洗漱上床,正準備休息時,看到了喀莉莎發來的郵件……
「這些都是你爸爸轉賬匯款時留下的存根以及同尚家往來的電報。」
喀莉莎在郵件里簡短的介紹。
聞延立馬來了精神,將所有附件圖片全部看過,隨後抄送了一份給負責楊萍這樁案子的律師。
郵件剛發過去沒多久,律師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楊萍的罪名,基本上落定了……」
他道:「咱們可能還是慢了一步,你的那幾套房產鋪面還有地皮,現在都被凍結等待清算抵債了,楊萍的借貸債務成立……恐怕,這些都要被拿去抵押了。」
「嚴格的來講,我跟尚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聞延略皺了一下眉。
律師道:「楊萍那邊,給出了尚家的付款記錄……證明這些都是由尚家老爺子出資購買后,轉贈給你的!」
說著,他又想起來一個事兒:「尚喬白那邊,也已經向法院提出調解申請,表示願意跟你均分或者四六分夫妻共同財產……他四你六!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立馬就去簽字調解。」
「尚家人可真是打的好算盤!」
聞延冷笑了一聲:「我要是簽了這個同意調解,尚喬白名下的債務,也就順理應當的由我來背了吧!到時候無論是楊萍那裡成功用了我的資產抵債,還是尚喬白這裡讓我背了債務,他們都贏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剛剛發了一些新的證據過去你郵箱,你看看,事情還能不能夠有所轉機……」
「如果不能的話,即便輸了也沒關係。到時候我們提出二審,最好是能夠調查出楊萍等人同辦理貸款、清算資產方面的人,有什麼暗地裡的聯繫。」
聞延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她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就先否決了自己:「算了,恐怕這也只是我的陰謀論,你先看看我給你發的那些證據吧。」
「行,那我這邊要是再有什麼消息的話,我再給你通知。」
掛了電話,原本困意濃濃的聞延,突然間就了無睡意。
她癱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隨後又爬了起來,拿出紙筆來,開始回憶跟尚家的事情,蛛絲馬跡都不放過,每想出來一點就用筆記在紙上,將其中能夠關聯上的,做上標記,企圖用這種思維導圖的方式,從中找出些許線索。
尚家……
尚喬白……
楊萍……
尚老爺子……
聞延寫寫畫畫到最後,忽然發現有一個人,從始至終都像是神隱了一樣。
她將所有的線索連成線,隨即發現這些大多共同指向同一個人……
「尚端?」
聞延看著紙上最後被圈起來的名字,眉頭緊皺。
她對這個人的印象實在不深,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幾次……
可好像看起來,他什麼都沒有做過,又處處參與其中。
據律師說,楊萍的案子,是尚端私下裡為其奔走,最終才會定罪這麼快的。
尚喬白那裡也顯示尚端曾經去探望過……之後就傳出了尚端接回私生子的消息。
且這對孿生的私生子,年紀比尚喬白大了三歲多……
這是聞延覺得很不合理的地方。
按施俊的說法,尚端跟楊萍,是在下鄉時建立的感情,回城后成婚才有了尚喬白……
如果這兩個私生子,年紀比尚喬白還要大的話,那尚端豈不是在回城前,就已經出過軌了?
若是尚端沒有謊報這兩個私生子的年齡,那施俊很可能就是在說假話……
要是施俊沒有說假話,有問題的大概就是尚端。
還有……
施俊說他替尚端頂罪沒了十五年的青春……
那案子至少是在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
那不就是尚端下鄉那年?
下鄉怎麼肇事逃逸的?
是肇事逃逸了下鄉……還是下鄉后肇事逃逸。
他為什麼肇事逃逸,當年被肇事逃逸所害的又是誰?
聞延被心裡的諸多猜測給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十六年前……
也是爸爸出事兒,她被送回國的那一年。
這兩者之間,會有什麼關聯嗎?
如果有……
尚家其心可誅!
她一定要調查清楚尚端當年肇事的情況!!
天亮時,聞延打了盆冷水洗臉,略微恢復了一些精神后,才拿上東西出門。
今天是休息日,她在函授班那邊還有課要上。
聞延深吸了一口京城早晨滿是涼意的風,略微壓了壓心頭紛亂的思緒,儘可能讓人瞧不出什麼異樣。
一天的課上完,她婉拒了許常未的請吃飯,匆匆忙忙回到家,打算繼續整理思路……
到了家門口卻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到。
頂樓只有她一戶,不過門卻有兩扇,有一扇門是通往天台的……
此刻,那扇通往天台的門,大概是因為上面貼了副對聯,所以被當成了她的家門?
上面的對面被撕扯破爛,一條條隨著樓道里的風,時不時東搖西擺……
門正當間,大紅油漆塗成的【聞延去死】四個字歪歪扭扭還在往下淌漆水。
旁邊牆上還多了幾個疑似腳印的印子……
整個樓道更是被潑了好多的雞血鴨血,哪怕血跡凝固,也依然還能聞得到腥氣。
是誰要報復恐嚇她?
尚家?
還是前任房東得罪了什麼人?
聞延擰眉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天台的門被撬開了些許……
她想到什麼,拿過樓道里閑置的木棍,將天台門別住,隨後趕忙拿出鑰匙打開自家的門,火速進屋把門鎖上。
之後撥打110報警,整套動作一氣呵成。
砰砰幾聲,天台門似乎被人暴力踹開,聞延一顆心倒是有些落定……
還好,她剛剛猜的沒錯,天台裡頭藏著人!
不管這人是沖著她來的,還是沖著房東或者誰來的,總歸避其鋒芒火速報警是沒錯的。
「喂,我這裡……」
聞延正在迅速跟警察說明此時的情況,就感到房門板一震……
外面的人也不曾出聲,手裡大概是拿著撬棍一類的鐵質棍棒,一下一下的砸著她的門。
哐哐……
巨大的聲響,在樓道迴音的加持下,顯得更為駭人。
聞延此刻不免有些後悔,她家裡空蕩蕩的,連把菜刀都沒有……
這要是被人給破門而入……
外面的人,不知道鑿了多少下,似乎是有些疲憊,又似乎是已經離去,總之,剛剛暴力砸門的聲音已經消失。
電話里,警察大概也是聽到了,反覆的叮囑聞延道:「聞女士,無論如何你都不能開門去看!對方很有可能只是暫時性的隱藏,只等著你出去,再對你發動攻擊!千萬不要開門,我們馬上就會有人過去!」
「好……」
大約是聞延答應了不開門被聽見,外面又開始響起哐哐的砸門聲。
只是這聲音,怎麼就感覺好像不太對呢?
不像是在砸她的門,又好像就是在砸她的門。
跟剛剛的聲音十分相似,又大有不同。
至於天台的那扇門,是木質的。
如果用撬棍之類的鐵質棍棒敲砸,根本就沒有辦法發出這樣子的聲音。
她這屋子是防盜鐵門……
聞延深吸了幾口氣,靜靜聽了一陣子外面哐哐的砸門聲之後,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尤其是門上的震感,更加不對勁兒。
她手心捏了又松,鬆了又捏,最終還是走了過去,在門前停下,伸手摸向了門把手。
哐哐……
砸門的人,像是知道她的靠近一般,突然就加大了聲音。
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