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洞房花燭
明日便要到約定的日子了。白靈早早地便躺在了床上,卻是輾轉反側。此刻的她,並未意識道,黑暗中,竟有一束煙,朝房內吹進。
白靈只覺,意識逐漸模糊,漸漸的,便昏了過去。待她醒來后,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震驚之餘,驀地坐起,竟發現渾身無力。她舉目望去,只見玉占正坐在房中的桌前,笑吟吟地看著她。他旁邊站著的,竟是紅衣。
白靈心中一驚,卻佯裝鎮靜,問道:「玉占,你將我擄來此地,到底想做什麼?」玉占突然露出那淫蕩無賴的表情,笑道:「當然是讓你嫁給我了!」
白靈臉色煞白,道:「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爺爺有約,你把我擄來此地,若是讓他知道,他豈會放過你?」玉占微微一笑,道:「你竟為我擔心?」白靈噤聲,遇到無賴,實不能以正常人待之。
玉占突然坐到床邊,脈脈含情,道:「白丫頭,你騙我騙的好慘,你居然就是假白靈旁邊的那個紫鳶丫頭。真是可惜,那日在醉仙樓,我差點便得手了。」說著,嘴角輕揚,又道:「無礙,如今,你不也還是落在我手裡了。」說著,神色突然嚴肅,道:「白丫頭,我知道你跟我爺爺之間的約定,只要你嫁給我,我爺爺便不會為難你。你只要按照約定,帶他前去滇國,便自由了。」白靈一時無語,他真的以為,即使呂相能放過她,她便會就此罷手?
白靈冷笑道:「玉占,你想的太簡單了,你爺爺是怎樣的人?以他的本性,拿不到滇國聖女秘籍,又豈會罷休?」玉占急道:「那你便將秘籍贈給他,又如何?」白靈道:「不管如何,你先放了我再說!」
玉占邪邪一笑,道:「白丫頭,我玉占,豈是你能隨便便能欺騙的?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娶你,讓你成為爺爺的孫媳婦。爺爺這麼疼我,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一定不會為難你的。」
白靈怒道:「淫賊,我以為一年多了,你應該變了,沒想到,你還是一樣的無恥,下流!」玉占笑道:「罵吧,我說過,你越罵,我越歡喜,聽著你罵我,就像親我一般。」
說著,抓過白靈的手,親了一口,又道:「今夜,便會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等著,我會讓他們把這裡布置的讓你終生難忘。」說著,轉身對紅衣道:「紅衣,快,去讓人布置,今夜,我便要和白丫頭拜天地入洞房。」紅衣應了一聲,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白靈狠狠道:「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玉占微微一笑,道:「嫁給我,你後半輩子可以盡享榮華,嫁給流雲,你很快便成了寡婦,你又何必?」
白靈氣的滿臉通紅,怒道:「卑鄙,下流,無恥!就算變成寡婦,我也願意,你管得著?」說完,竟朝玉占唾了一口。
玉占竟也不慍不怒,笑吟吟道:「等明日生米煮成熟飯,我再趕你,你也不會走了。」說著,頓了頓,又道:「你先好生休息,我去叫人幫你更衣。」說著,未等白靈反應,便快步走了出去。
白靈看著頓時空空的房間,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如今內力全無,竟成了玉占隨便擺弄的玩偶,不禁悲從中來,痛哭出聲。
待呂如夢發現白靈失蹤,已是一個多時辰以後。如夢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忙跑去找呂相。不料,在園子中,竟碰到了突然出現的紅衣。呂如夢和玉占,自小便與呂相生活在一起,兄妹倆的感情,自是情深似海。如夢對玉占身邊的人,也自是熟悉的很。
如夢驚喜過望,問道:「紅衣,你為何在這?哥哥呢?他是不是也來了?」紅衣眼神閃爍,支吾道:「他……嗯,他來了。」如夢雙目張望,便疑惑問道:「那他人呢?」
紅衣笑道:「他讓我先回來,他晚點回來。」如夢不禁懷疑,紅衣一向與玉占寸步不離,卻為何獨自出現在此處?而且,她眼神閃爍,似是有事瞞著她。
如夢道:「紅衣,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哥哥在哪?快說,我有事找他。」紅衣欲言又止,臉頓時漲得通紅。如夢見狀,心中的懷疑更深,道:「紅衣,哥哥是不是又偷腥去了?」轉念一想,哥哥這一年似乎個性大變,曾經風流的他,突然不喜胭脂俗粉,不至於又回歸了本性。
突然,她看到紅衣手上拿著的大紅喜服,問道:「紅衣,這喜服是給誰的?誰要成親?」紅衣無奈道:「是公子讓我拿給他的。」如夢急道:「他在哪?」
正在這時,呂相緩緩走了出來,看到二人爭執,問道:「如夢,你和紅衣在幹什麼?」如夢快步跑了過去,撒嬌道:「爺爺,白姐姐突然失蹤了,我剛好碰到紅衣,正在追問她哥哥的行蹤。」
呂相笑道:「你們兄妹,自小感情變深,可你們剛分開沒多久,怎就如此思念?」說著,看向紅衣,問道:「紅衣,玉兒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紅衣語無倫次,道:「他……他……」呂相神色嚴肅,問道:「他在哪?」紅衣突然跪了下來,道:「相爺饒命,紅衣不是故意隱瞞,公子此刻在偏院。」如夢疑惑道:「哥哥在偏院做什麼?既然回來了,為何不來見爺爺和我?」紅衣支吾道:「公子……公子說今夜要娶白姑娘!」
呂如夢大驚,尖叫道:「什麼?」呂相掏了掏耳朵,道:「丫頭,不就娶個人么?何至於如此大驚小怪?再說了,你哥哥身邊的鶯鶯燕燕還少?難得他終於要安下心來,娶個老婆過日子,你應該為他高興!」
呂如夢突然撒嬌道:「爺爺,哥哥要娶誰都行,就是不能娶白姐姐!」呂相好奇問道:「為何不能?」呂如夢道:「沒有為什麼,總之我說不能便不能。紅衣,你快帶我去偏院,我要攔住哥哥!」說著,拉著呂相的手臂,道:「爺爺,你幫我攔著哥哥嘛!」
呂相道:「對,紅衣,帶我們去,這個孽子,要成親也不告訴我們,竟搞得如此神秘,看我不抽他。」
呂如夢聽罷,竟是無語,只能先隨著紅衣和呂相,前往偏院。剛走進偏院的大廳,滿目的大紅燈籠,便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呂如夢狠狠道:「紅衣果然沒說謊,哥哥真的要今夜成親。」說著,氣的不停跺腳。
呂相安慰道:「丫頭,莫要著急,說不定你哥哥和那白丫頭是兩情相悅,我們為何不能成人之美?再說了,白丫頭成了我的孫媳婦,自然不會把我們當外人,那爺爺要的秘籍,自是唾手可得。」
呂如夢氣惱,道:「爺爺,怎麼可能是兩情相悅,白姐姐有心上人的!」呂相喃喃道:「你可是指那個流雲兄弟?」呂如夢點了點頭。呂相突然一怕腦袋,道:「哎呀,丫頭,說你聰明,有時候你的腦子還真轉不過彎。白丫頭嫁給了你哥哥,你跟流雲,不就有希望了?」
呂如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爺爺,你說的是什麼話?白姐姐和流雲哥哥,當真是郎才女貌,讓人只羨鴛鴦不羨仙,我豈能做著橫刀奪愛之人?我不管,你無論如何,今日都要攔著哥哥。」
呂相一臉為難,道:「丫頭,你知道,我一向不干預你哥哥的所作所為,他既然歡喜這丫頭,我又怎能拒絕他?這個惡人,爺爺可千萬做不得。」
正在二人爭執之時,玉占走了出來,看到二人,先是一愣,隨後微微一笑,道:「爺爺,如夢,你們怎麼來了?」說著,快步朝二人走來。
呂如夢嗔怒道:「哥哥,你竟私自拐走白姐姐,你還要娶她?」玉占笑道:「如夢,你怎麼知道?是紅衣告訴你的?你和爺爺來,是要參加哥哥的拜堂?」呂相朝他使了使眼色,道:「玉兒,這就是你做的不對了,你要成親,竟然如此神秘,要不是我們碰到紅衣,還不知道你今夜便要洞房?我知道你一向說一不二,對男女之事,性子比較急,但娶妻事大,怎能如此草率?」
玉佔了然,嬉笑道:「爺爺,你知道我的,遇到喜歡的女子,又怎能呆過天明,你且讓我完成洞房,改日再大張旗鼓的宴請賓客便可。」呂相笑著瞪了他一眼。
不料,呂如夢突然暴跳如雷,道:「哥哥,你不能娶白姐姐,你娶誰都可,就是不能是白姐姐!」玉占責備道:「如夢,什麼時候你這麼沒大沒小的,竟教訓起哥哥來,別一口一個白姐姐的,很快,她便成了你的嫂子,難道你不開心?」
呂如夢道:「可是……可是她不喜歡哥哥,哥哥又為何強人所難?」玉占突然暴怒,道:「如夢,你哪隻眼睛看到白丫頭不喜歡我了,我們認識了一年多,這一年多來,她對我,可是心心念念。」
呂如夢無奈,道:「你先讓我見見白姐姐!」玉占想到,在他的眼皮底下,如夢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便點頭道:「紅衣,帶如夢去見她未來的嫂子。」紅衣應聲,如夢便鼓著氣,隨著白衣離去。
呂如夢走進裝飾奢華,滿目喜慶的房中,看到白靈穿著大紅喜服,頭戴新娘金釧步搖,卻趴在桌上低聲哭泣。
白靈聽到聲音,忙扭頭望去,待看清來人,突然激動,喊道:「如夢,你怎麼來了?」如夢看著那宛如畫中的仙子,眼波流轉,楚楚可人,不禁呆立出神。半響后,她快步走了過去,坐到白靈的身旁。
白靈道:「如夢,你怎麼來了?你快幫我,幫我離開這裡。」如夢一臉為難,道:「白姐姐,我雖有心幫你,可爺爺竟不反對哥哥娶你,如此,以我一人之力,無法違拗他們二人。對不起!」
白靈的心,頓時一沉,片刻后,又道:「那你去找流雲,我雖然不知道他如今在哪,可是,我相信他可以救我。你手下有人,能不能讓他們去通知流雲,告訴他,我在這裡?」
如夢想了想,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便點頭應道:「我現在馬上去找流雲哥哥,還剩兩個時辰,希望還來得及,你且等著,千萬不要做傻事。」白靈點了點頭。如夢便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如夢根本不知道流雲在哪,只是像無頭蒼蠅般,在大街上亂撞。突然,遠遠的馳來一騎,如夢定睛看去,來人除了流雲哥哥,還能是誰?她快步地沖了過去,揮手喊道:「流雲哥哥,流雲哥哥!」
流雲在她面前,突然勒緊馬頭,問道:「如夢,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如此著急?」如夢道:「流雲哥哥,你怎麼會在這?」流雲道:「我已將事情安排妥當,可心中隱隱不安,便趕了回來。白靈沒事吧?」
如夢皺了皺眉,道:「有事,還是大事,我哥哥今夜要娶白姐姐!」流雲大驚,驚呼道:「什麼?她現在在哪?」如夢道:「他們在我呂家的偏院,可是,此時還要從長計議,你不能直接衝進去要人,否認,走進去的你,便要橫著出來,更別提救白姐姐了!」
流雲急道:「你有何妙招?」如夢沉思片刻,驚呼道:「有了,我將你易容成我的小廝,你且隨我入府,再見機行事。」流雲疑惑,道:「你?易容?」如夢道:「流雲哥哥,你可莫要小瞧我,我武功雖然不濟,但我的易容之術,天底之下,我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當二人走進呂府時,便是呂如夢和隨身的小廝。還有半個時辰,便到了成親的吉時。流雲跟著如夢,直接來到了呂府的偏院,悄悄走進了玉占的房間。
此刻的玉占,身穿大紅喜服,正沉浸在新人的幸福中,未料到,流雲正悄悄向他靠近。自從得到無塵大師的真傳,流雲的輕功及內力,早已是出神入化,較之玉占,可謂天上地下。
只聽玉占悶哼一聲,便倒地不起。如夢快步上前,匆忙脫下玉占身上的喜服,流雲見狀,問道:「你在做什麼?」如夢道:「成親啊!」流雲一臉困惑,道:「誰成親?」如夢道:「當然是你和白姐姐了。你以為,呂府是你說來便來,說走便能走的地方。白姐姐如今內力全失,你帶著她,勢必逃不出去,何不將計就計,你扮成我哥哥,與白姐姐成親,明日,便隨著白姐姐一起出發,前往滇國。」
流雲不禁咧嘴一笑,道:「如夢,你真是厲害,如此妙計,竟能相處,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如夢被流雲如此一誇,不禁微微紅了臉,道:「流雲哥哥,我希望,我以後也能找到像你這樣的大英雄。」流雲微微一笑,道:「只要他愛你,是不是英雄,又如何?」
吉時已到,白靈被兩個妙齡少女扶著,頭披大紅蓋頭,緩緩走了出來。此刻,她腳步如鉛,卻逃不走,死不了,心如死灰。喬裝成玉占的流雲,站在大廳中,心中竟是滿滿的幸福,看到出現的白靈,更是恨不得即刻上前擁抱。
白靈在妙齡女子的強迫下,半推半就,與玉占拜了天堂。流雲牽著紅巾,拉著白靈,在眾人的歡呼下,走進了洞房。
剛進入洞房,白靈便縮到牆角,喝道:「玉占,你別過來,你別以為我跟你拜了天堂,便是你的人,你別痴心妄想,我死都不會讓你碰我。」
此刻的洞房內,燭火搖曳,昏黃的燭光照耀下,玉占細心布置的一切,竟讓人如墜夢中,心旌蕩漾,愛欲交加。
流雲緩緩地走向白靈,喃喃道:「白靈,既已拜堂,你便是我的妻,我便是你的夫,今生,我死都不會負你。」白靈一愣,呆在原地。未曾想,那淫賊玉占,竟能說出如此動人之詞。
流雲緩緩挑起白靈的紅蓋頭,燈光下,那帶淚的紫瞳,眼波流轉,竟是如此楚楚可憐,讓人不禁心疼。白靈哀求道:「玉占,你我無冤無仇,我求你,放過我,除了成親,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此刻的白靈,毫無銳氣,竟像那困獸般,無法掙扎。反而讓她那少女般的柔弱,一展無遺。流雲沒有見過如此讓人心疼的白靈,忍不住上前緊緊的摟住她。
白靈拚命掙扎,流雲在她耳邊喃喃道:「白靈,是我!」白靈聞聲,身體頓住,竟「哇」地一聲痛哭出聲,輕輕地撫著流雲的臉,道:「流雲,是你?真的是你的?我沒有在做夢?」
流雲鬆開她,突然撕去臉上的面具,露出熟悉的俊俏的臉。白靈頓時破涕為笑,輕輕捶著他的胸口,道:「真的是你,你剛才為何不說?可嚇壞我了。」
流雲笑道:「一進門,你便縮在牆角,我也沒有機會告訴你!」說著,臉微微一紅,在白靈的耳邊輕聲道:「白靈,我們這是拜了天地了么?」白靈一愣,默默的點了點頭,臉也是漲的通紅。
流雲拉著她來到桌前,舉起桌上的交杯酒,遞了過去,笑道:「白靈,喝了這杯交杯酒,你我便是夫妻,從此生死相隨,不離不棄!」白靈接過他手中的酒,道:「流雲,謝謝你,讓我們沒有錯過。」說完,二人兩手交叉,一飲而盡。
流雲在白靈的額頭上,印上了輕輕的一吻,便逐漸往下,最後吻上了她的唇。二人身上的喜服,便在一陣呢喃聲中,應聲而落。流雲突然將白靈橫抱而起,來到床邊,輕輕將她放在床上,隨後欺身而上。
他看著身下的少女,眼波流轉,脈脈含情,雙頰緋紅,顧盼之間,儘是期待,不禁心旌蕩漾。
次日,白靈在流雲的懷中醒來,四目相對,久久無言,那雙頰上的緋紅,盡顯昨夜的柔情。白靈嗔怒道:「玉占竟在交杯酒中下春藥,真是卑鄙,無恥,下流,毫無節操!」
流雲一臉寵溺,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道:「反正他也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白忙了一場。」白靈笑道:「誰讓他強人所難,活該!對了,我們要起來了,還有一個時辰便要出發。」說著,不等流雲反應,徑自坐了起來,欲從流雲身上翻過。卻不知,此刻的自己,竟是春光外泄。
流雲見狀,突然摟住她的腰,用力一拖,再次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道:「急什麼?洞房花燭夜,哪有這麼早起的道理?再陪我躺一會。」白靈嗔笑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賴了?」流雲笑道:「認識你之後!」
白靈笑吟吟地看著他,突然輕輕抬起,摟上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二人久久沉醉,不願鬆開。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白靈推開他,嗔道:「好了,該起床了,快,我們要準備出發了。」突然想起今日的大事,二人心中,竟是一陣惆悵襲來。流雲側身坐在床上,撫摸著白靈的秀髮,喃喃道:「白靈,答應我,今日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保證自己好好的,我們都要好好的。」眼裡竟是無盡的留戀。
白靈投入他的懷裡,道:「流雲,今日一去,一切皆是未知,不管如何,我們的心,一直在一起。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要好好活著,如果……」流雲突然捂住她的嘴,道:「沒有如果,白靈,我要你好好活著,答應我,好么?」白靈默默不語,用力點了點頭,眼裡不禁垂下淚來。
二人穿戴整齊,流雲也再次喬裝成玉佔後,二人便並肩走了出去。不料,如夢早已等在房門外。
如夢見到二人,呆立了片刻,隨後快步上前,笑道:「白姐姐,流雲哥哥,你們來了。」說著,不禁上下打量了二人,一臉羨慕,喃喃道:「不管流雲哥哥扮成誰,與白姐姐站到一起,那脈脈含情的眼神,是誰也無法欺騙的。」
白靈感激的拉過如夢的手,道:「如夢,謝謝你,幫我帶來了流雲,你的大恩,我們沒齒難忘,希望有生之年,我們能報答你的恩情。」如夢微微一笑,道:「這是我的榮幸,既能成人之美,也能為白姐姐和流雲哥哥做點事,我真的覺得很幸福。」說著,頓了頓,又道:「哥哥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他今日必不會醒來,你們放心去吧。」
白靈與流雲交換了眼神,默默的點了點頭。呂如夢欲言又止,白靈問道:「如夢,你可是有事相托?」呂如夢點了點頭,道:「白姐姐,流雲哥哥,我知道我爺爺作惡多端,劣跡斑斑,本不該祈求你們的原諒。可是,能否看在我的面上,若可以,饒他一命?」
流雲沉思片刻,道:「如夢,你是懂事的姑娘,你知道,你爺爺野心勃勃,若是不除,無論朝廷還是江湖,皆會有大禍,我們……」如夢急道:「我知道,這事對你們而言,甚是為難。我也不祈求你們能做到,只是,只要有一絲希望,若爺爺能悔悟,還希望姐姐和哥哥能手下留情。」
白靈點了點頭,道:「如夢,若你爺爺能及時回頭,我二人必會手下留情。」頓了頓,又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要走了,若有緣,我們定會再見。」
如夢獃獃地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很快,呂相便坐上轎子,金剛掌和冰天柱緊隨兩側。白靈、喬裝成玉占的流雲,還有阿水,緩緩地走在前側,一行人前往滇國。阿水的隨從,是她堅持要求的,靜妃拗不過,只好同意。臨行前,靜妃拉著阿水的手,哭的梨花帶雨,阿水卻是一臉冷漠。白靈第一次發現,面前的阿水,是如此的陌生,只幾日的功夫,便讓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二人騎著馬,並肩而行。白靈緩緩道:「阿水,靜妃是真的疼你,你為何不能接受她?」阿水冷笑道:「你是聖人,我只是小人,你可以為殺母的父親報仇,而我,卻只會對拋棄我的母親視若無睹。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白靈被戳到傷心處,臉色煞白,道:「阿水,你非要對我如此狠心么?」阿水瞪著她,道:「我狠心?我只是提起你的傷心事罷了,你便說我狠心?那你呢?你深夜和流雲大哥在屋頂……可曾想過我的感受?」白靈一愣,道:「你都看到了?」阿水道:「如此明目張胆,我豈能看不到?你不在的這一年,雖然流雲大哥還是不愛搭理我,可已經不再冷漠了,我以為,我以為過段時間,他便能接受我。誰知道,你竟突然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真的很討厭?你明明有了易寒大哥,為何還要跟我搶流雲大哥?」
白靈緩緩道:「我的心裡,未曾有過易寒大哥,我對流雲,也一直是真心的,我們是彼此相愛。阿水,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一年前的你,明明分的很清楚。如今,卻為何變得如此糊塗?」
阿水怒道:「我糊塗?不,一年前的我,是被你的偽善蒙蔽了雙眼,如今的我,才是真的看得清楚。我很清楚,我愛流雲大哥,我想一直跟他在一起,而你,是我們之間最大的障礙!」
白靈沉默的看著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可阿水卻如決堤的洪水,止不住那滔滔之語。她緩緩說道:「你知不知道?你掉落懸崖以後,流雲大哥心如死灰,整日不思進取。是我一直陪在他的身邊,鼓勵著他,才讓他最終振作了起來。那時候,你在哪裡?你什麼都沒做,可你一回來,他的眼神便再也沒有離開過你。呂千落沒說錯,你就是一個狐狸精!」
白靈失望的看著她,喃喃道:「感情真可怕,能讓曾經那麼天真可愛的你,變成如今的妒婦。在你心裡,我真的如此可恨?我們之間的姐妹情誼,真的不如你對流雲的痴情?」
阿水冷笑一聲,道:「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你霸佔著流雲大哥全部的愛,當然不知道愛而不得是何滋味。何況,我差點得到,卻在觸手之間失去,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事么?此次回來,你們二人只知道卿卿我我,風花雪月,你們有顧及過我的感受么?」
白靈道:「阿水,我真的不知道,你對流雲,竟愛的如此深。我……」阿水道:「讓你知道又如何?你會將流雲大哥讓給我么?」白靈一時語塞。阿水笑道:「你不回答,因為你也不捨得,即使你知道我愛他,我離不開他,你也還是不會放手,我說的沒錯吧?哼,你跟你養父一樣,都是偽君子。」
白靈怒道:「阿水,你說我可以,不要再怪及我死去的親人。否則,休怪我不顧舊日的姐妹情!」說著,頓了頓,又道:「你自己心裡清楚,即便我把流雲讓給你,你也得不到他。所以你想我死,可即便我死了,你得到的,也只會是在他身邊的陪伴,你永遠也得不到他的心。感情不是說讓便能讓的,你以後會明白的。」
阿水慘然一笑,道:「如今,你已是我的嫂子,你再不願放手,也只能放手,難道不是么?此次,流雲大哥,無論如何,也會對你死心,只要是繼續相陪,總有一天,他會看到我的好,會最終愛上我。」
白靈聽后,凄然一笑,為阿水的無情與不幸,也為自己失去了一個好妹妹,而悲傷不已。她方慢速度,與流雲並肩而行。流雲朝她微微一笑,心中的惆悵,頓時煙消雲散。是的,她成了阿水的嫂子,卻不是玉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