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哥，咱能不能做個人

阮書意被他盯得不自在，她悄悄抬頭，看見周牧野弔兒郎當的看著自己，心口重重的一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地說：「老師，不需要換座位了，不用麻煩。」

話音剛落。

全班同學看著阮書意，滿臉都是同情。

只有任言，眼裡的感激之情難以言喻，彷彿下一秒就要衝過來抱住她的大腿說上一句，【謝謝女俠！】

...

鄒和看了一眼台下。

嘆了口氣。

完全沒有了脾氣，佛系的拿出課本，「那就上課吧，把物理課本拿出來。」

阮書意在書包里翻出嶄新的物理課本放在桌上，就聽見了同桌的聲音，「小同桌，我沒帶書，能不能和你一起看啊？」

「...」

坐在前面的蔣一鳴很暖很貼心的轉過頭：「周哥，我剛好帶了物理書，你要不要？我拿給你啊。」

「...」

阮書意動作頓住。

挪課本的手悄悄往回縮了縮。

「...」

周牧野不禁冷笑一聲，抬腳踢向蔣一鳴的椅子，嗓音冷清清的，「我看你的不是物理書吧。」

「?」

蔣一鳴看著眼前大寫的【物理書】，懷疑他寒窗苦讀十幾載的語文得到了本質上的侮辱。

剛要辯駁。

看見了周牧野的表情后，轉口轉的特別自然，「我還以為是物理書呢。嗐，原來是語文啊。那沒辦法了，周哥，你湊合著和同桌一起看吧，阮同學一看就很好講話，是不。」

阮書意：「...」

她轉過頭。

看見周牧野正一手托著臉，帶著幾分笑意看著她。

少年的指尖很輕的點了點桌面。

像是一種命令。

阮書意很從心的，把縮回去的物理書，又重新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很軟骨頭的小聲叨叨：「只許一次喔。」

小姑娘帶著幾分謹慎，小心翼翼的把課本挪到了兩張桌子中間的位置。

身子不動聲色的往他這邊靠了靠。

周牧野一直對女生的臉，不大感冒，覺得女孩子長來長去，都是一個樣子，兩個眼睛一張嘴，一個鼻子兩隻耳朵。

還能變出花兒來？

和蔣一鳴一塊兒出去玩的時候。

蔣一鳴總是拉著他看美女，他屬實看不出蔣一鳴興奮到尖叫的美女到底美在了哪裡。

可他眼前這個看起來很乖巧的小姑娘。

好像長的——就真有點不一樣。

小姑娘皮膚很白，一雙杏眼明亮又清澈，粉潤的唇泛著淺淺的水光，思考的時候會咬筆頭，小眉頭微微皺起。

扎著高高的馬尾，馬尾辮的長度落在她細膩光滑的脖頸往下，如墨的辮子在她動的時候，脖頸處的肌膚若隱若現。

像是一把羽扇。

輕輕地，攪亂著少年平靜的心。

原來。

真的有人長的格外與眾不同，格外讓人記憶深刻。

...

鄒和在台上講的繪聲繪色，正要找人答題。

課堂上最怕的是什麼？

就是老師突然點名。

學生們紛紛低垂著腦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鄒和點了自己。

鄒和看了一圈教室，喊了阮書意：「阮書意，動物細胞體外培養需要滿足哪些條件，你來和大家說說。」

班裡幾十個腦袋齊刷刷看了過來。

阮書意表情一僵，站了起來，回憶著學習的內容，舒了口氣，從容不迫，「動物細胞體外培養需要滿足五個條件。」

她神色自若，答起來從善如流。

「無毒，無菌的環境。合成培養基需加血漿，溫度與動物體溫相近。c02能調培養液ph。」

她聲音很軟很甜，咬字帶著點兒家鄉音，有點兒軟綿綿的，聽起來特別舒服。

鄒和很滿意。

認定了新轉來的學生，的確是個不錯的學生，「坐下吧。」

阮書意禮貌的點點頭，「謝謝老師。」

鄒和在黑板上寫下要點。

阮書意打開筆記本，神色認真，一筆一畫在本子上寫下重點，小姑娘的字整潔娟秀，和她的人一樣，給人感覺如沐春風。

但她有個小小的壞習慣。

咬筆頭。

周牧野看著小同桌咬筆頭的動作，忍不住伸手從她手裡奪過了鉛筆，語氣溫柔到近乎曖昧：「小同桌，你這個習慣不太好啊。」

阮書意：「....」這人怎麼回事兒啊，哪有人這麼唐突的？

她覺得荒唐，又礙於那人自身帶著的氣場一直壓迫著自己，只能在心底里暗搓搓吐槽。

壞蛋！

大壞蛋！

誰知，大壞蛋一本正經，很嚴肅的說著：「筆上有很多細菌，很臟，容易造成細菌感染，引起呼吸道感染，引發出一系列疾病，會生病的。」

「....」

阮書意有點莫名其妙，一下子云里霧裡的，怎麼好好地上起了醫學課了？

難不成！

她忽然很小聲的問他：「你學醫的嗎？」

周牧野揚眉，似乎覺得她的話很新奇，盯著她水靈靈的大眼睛，很輕的笑了聲，「嗯，是啊。」

「啊？」阮書意心裡的害怕漸漸消散了些，冒出了許許多多的崇拜，又小聲問：「學醫很難吧，那你以後是打算報這個專業嗎？」

「....嗯。」他頓了頓，說：「大概是吧。」

「哇。」

小姑娘的驚慌，讓崇拜擊退，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我一直很崇拜白衣天使，看不出來，你的志向居然這麼遠大。」

「嗯。」周牧野摸了摸鼻子，「還行吧。」

坐在前面的蔣一鳴聽著兩個人的對話。

「...」周哥，您還能要點臉兒？

蔣一鳴一言難盡的看著傻乎乎的阮書意，「那個，打擾一下？」

周牧野揚眉，「？」

「周哥，咱能不能做個人？」

周牧野：「？」

「你說你學醫，你分的清紅霉素和青霉素么？」

蔣一鳴說著說著，肩膀微微發著顫，語氣帶著輕快，「螺旋桿菌，是做什麼的，你記得下來么？」

「....」

阮書意默默聽著蔣一鳴的話。

心裡產生了猶疑，轉過頭看周牧野。

那人云淡風輕，坐在座位上，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面，「那啥玩意兒？我記那個幹啥兒？」

阮書意：「...」所以，我是猴？從頭到尾，小丑竟是我自己？

劇情反轉太快。

小阮一時間很難消化，這狗聽了都直搖頭的話，她居然一字不落的全信了？

還為早上對他產生了不好的印象，而感到羞愧？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了門，離譜到了家！

...

【作者題外話】：周哥：今天又是內心狂喜的一天，我媳婦兒居然是我同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