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無處不在的嗑學家
程汀宣布要唱新歌，台下一片歡呼聲響起，程汀微笑著眯著眼，胖乎乎的臉蛋現在看上去可可愛愛。
他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些，歌曲即將開始。唱過兩首歌后程汀更加適應舞台了，此時一舉一動說不上颱風老道，但是已經不太生澀。
【北方的村莊住著一個南方的姑娘】吉他一顫，那說不清道不明若隱若現的憂愁就在還算歡快的旋律里流淌出來。
【她總是喜歡穿著帶花的裙子站在路旁】
【她的話不多但是笑起來是那麼平靜優雅】
【她柔弱的眼神里裝的是什麼】
【是思念的憂傷】
連續四句結尾都上揚的旋律終於在第五句結尾時降了下來，原本在升調中就藏著的些許哀傷此時終於漏出了頭。
聽眾們大多都是對民謠有滿心熱愛的年輕男女，最容易燥熱興奮，也最容易傷春悲秋。
所以他們聽著聽著就陷入了沉默，靜靜地欣賞這首歌，甚至眼神開始迷離，耳朵還在捕捉旋律，思緒不知道飄到了何方。
【南方的小鎮陰雨的冬天沒有北方冷】
【她不需要臃腫的棉衣去遮蓋她似水的面容】
【她在來去的街頭留下影子芳香在回眸人的心頭】
【眨眼的時間芳香已飄散影子已不見】
【南方姑娘】
【你是否習慣北方的秋涼】
【南方姑娘】
【你是否喜歡北方人的直爽】
程汀唱著唱著閉上了眼，他記得自己初次聽見這首歌的時候以為這是一首訴說心中美好姑娘的民謠，但是翻來覆去聽過無數遍后，他發覺其中好像有些不同的韻味。
【日子過的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
【她嚼著口香糖對牆滿談著理想】
【南方姑娘我們都在忍受著漫長】
【南方姑娘是不是高樓遮住了你的希望】
唱到這兒，那些回憶又像濃霧一樣漫上心頭，一個人在城中村的小破樓里對著牆無話可說。
擺攤的時候看著東川路前方不遠的水泥森林壓迫的他無法掙扎。
程汀忽然覺得這好像不是一首唱心上人的歌，或者說不只是一首唱心上人的歌。
歌詞里的疲倦像極了一個追求理想的姑娘在車水馬龍的城市裡慢慢堅持但最終難以尋到希望。
【思念讓人心傷她呼喚著你的淚光】
【南方的果子已熟那是最簡單的理想】
【啦~~~~啦~~~~~】
曲子在最後輕快的循環中結束了，但是台下卻安靜無聲。
程汀不知道有幾人聽出了和自己一樣的感想，但是沒有對城市和理想的回望至少有對心上人的思念吧。
董瑾和王明萱也安安靜靜的聽著，王明萱聽完后看看這邊眾人沒有動靜也不蹦躂，細細回味程汀不算優秀的唱功。
董瑾低著頭聽得鼻子有點塞，對她來說華亭已經算是北方，從百粵省到華亭市也有差不多一千五百公里。家鄉也是個繁華的地方，但是董瑾想要看看中夏的經濟中心到底什麼模樣。
百粵省的冬天幾乎不冷，而華亭當下晚上已經有刺骨的寒風了。
去年冬天董瑾就長了凍瘡，手指變得粗粗的，又疼又癢還很難看。人生初次有這種體驗讓她連著一個月淚水漣漣。
這歌唱的是我嗎？董瑾不自覺的就這樣想。
她不自戀，但是她覺得程汀創作總歸要有原型吧，能把華亭當北方的「南方姑娘」又有多少呢？
約莫過了三十秒，
台下開始漸漸地出現「程汀」「程汀」的喊聲。
楊琦看著直播間瘋狂刷屏的彈幕和不斷上漲的關注數，也咧開了嘴。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這次來參加活動才是我和釘子第二次見面，第一次見面是去商量活動方案，怎麼說呢，當時見面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小夥子不一樣，雖然長得不好看，但是和他聊了幾句就覺得他是個有故事的人，而且故事還埋得很深很深。】
楊琦應彈幕「說說釘子這個人吧」的要求，開始回憶自己對程汀的印象。
【人都有表達欲，但是他好像不願意說，他似乎更願意聊麻辣燙檸檬飲四期第一炸這種小店，而不是自己的事情。現在看來可能唱歌才是他表達的形式吧。】
這邊楊琦在和直播間觀眾聊著，那邊程汀也在舞台上坐了下來。
距離二十分鐘還有五分鐘左右，他想和觀眾們隨便聊聊。
【謝謝各位對我的支持，我唱功還不行，以後努努力，爭取給你們的耳朵帶來質量更好的盛宴，以後有機會的話可能要叨擾馬哥了！】
程汀說著朝馬磊揮揮手，馬磊冷峻的表情上終於露出一點點微笑，也揮了揮手，引起觀眾一片歡呼。
【各位都是喜歡民謠的，我也喜歡，所以不如我們聊聊民謠吧，大家覺得民謠的主題是什麼？】
程汀拋出一個問題，觀眾們興奮的高喊出自己的見解。
【人生！】
【妹子！】
【自由！】
【鈔票！】
程汀聞言笑了笑，然後又舉起話筒。
【我說一說我的一家之言吧，不是什麼準確答案，只是我的想法，在今天上台來唱歌之前，我覺得民謠唱的是遠方，愛情和理想。】
【遠方代表身的自由，理想意味著心的自由，愛情則是一個歸宿。我之前無論有什麼樣的感想寫出什麼樣的歌，都感覺能歸類於這三個話題。】
說到這程汀停了停，看見下面很多人在點頭表示認可，馬磊也盯著他看，似乎知道他還有話要說。
【但是今天唱完之後，我的想法發生了一點改變，我覺得我唱的可能是我自己，尋求的是認同，可能每一個喜歡民謠的人內心都是敏感的，能夠體會到一萬種不同感情，而後小心翼翼在一首首作品裡面尋求和自己相同的表達。】
【我唱的是愛情，遠方，理想，但是這是我想要或遺憾的愛情，我期盼或迷失的遠方，我奮鬥或垂淚的理想，如果你不曾和我有哪怕一絲相似的情感，你又怎麼會在我唱歌的時候跟著我的情緒變化呢？】
說到這兒程汀看見馬磊開始點頭，一直在抖的左腿也停下了。
【民謠可能最重的就是情感，不然我這個水平的唱功或許一開口就該被轟下去，我時間差不多到了，後面還有朋友在候場，希望大家能保留自己的感動！我明天晚上六點還會在這兒的！】
程汀說著鞠了一躬，把話筒重新放回架子上，然後拍拍胸口，朝馬磊挑挑眉，意思是晚點聯繫。
馬磊揚了揚下巴，表示收到。
然而這一幕被現場的女粉絲看到嗑學家上線了。
【啊啊啊啊！磊子和程汀好像可以嗑！】
【姐妹你也這麼覺得嗎？程汀一個新人登台歌手裡面只有磊子來支持了哎！】
旁邊在幫襯直播的蝦皮幾個主播滿臉黑線，被當成空氣了。
【你們不知道，中午的時候磊子和程汀還合唱了一首，然後兩人摟摟抱抱的一起下台了！】還有好事者把兩人中午的勾肩搭背添油加醋成了摟摟抱抱。
當然這些嗑學家言論程汀和馬磊都不知道，馬磊去準備晚上的演出了，程汀則回到了後台。
【朋友們大家好啊，剛剛的三首歌各位還喜歡嗎？】程汀笑盈盈地回到手機前，卻看見彈幕上飄過一片片的「釘子好棒！」「釘子真不錯！」「看好你釘子！」「釘子快減肥！」。
原本笑嘻嘻的臉瞬間就僵住了，這滿屏的釘子以後自己怕是要失去真名了。
他轉過頭看向楊琦，那廝缺吹著口哨看向舞台，故意躲著程汀的目光。
這個舉動被直播間的觀眾看在眼裡，彈幕上又出現了「嗑到了嗑到了，調皮助手和冤種歌手！」
只不過程汀還沒注意到，他正在四處尋找趁手又不致命的傢伙事兒，想要給楊琦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