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三年之約
「八十下靈？」
聽見道君口中報出的價格，禧長老瞳孔微縮，瞬間冷靜下來幾分。
眉峰微皺、面露難色。
世上果真沒有白吃的午膳。
一枚三界通法器，市場售價，也不過區區一百下品靈石。
若是光這通界靈玉一樣，便佔去了八成。
哪裡還有利潤可言？
底下那些個小狐狸精們，可沒有自己這般，憑空煉製陣紋法籙的手段。
算上硃砂銀塵之類的物料，以及無可避免的報廢損耗率。
豈不是替五庄觀打白工？
秦川當然知曉，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當即淡然一笑，施施然出聲道：
「一百下靈的價格，乃是我們五庄觀的規矩，與旁人並無干係。」
「你們煉製出法器來，無論什麼價格，只要能賣得出去，那都是自個兒的本事。」
「五庄觀概不干涉。」
這是秦川定價之時，就已經想好的方案。
外包工再怎麼廉價，總也得讓人家有利可圖，才能踏踏實實辦事。
可是自己這邊的利潤，又事關身家性命，屬實無法放手。
思慮半晌，乾脆就在一定程度上，交給市場錨定好了。
按照眼下三界通的火爆程度，外包商適當提高價格，也完全不愁沒有銷路。
而只要鎮元商閣不漲價，同時保持穩定供貨。
那麼市面上的三界通，再怎麼漲價，也漲不到哪裡去。
畢竟若是價格漲得太離譜，大家只要願意等上一些時日。
便必定能從鎮元商閣，買到物美價廉的原價三界通。
只能說，無論在哪個世界，等等黨永遠不虧。
而如此一來，便能在保證利潤的同時，確保三界通便利流通。
「當然了，八十下靈，是地區獨家承包價。」
秦川看他依舊眼生猶豫，這才放出最後的大招。
「也就是說，在約定期限里，除了五庄觀自用份額，我們不會為西牛賀洲其他勢力，提供哪怕一枚通界靈玉。」
禧長老心中擔憂的，正是五庄觀一貨多賣。
到時候大家都有通界靈玉，一起煉製法器。
相互競爭、相互壓價。
照樣無法抬高價格、收回成本。
獨家承包權，正好能夠完美解決這種擔憂。
「當然了，獨家承包嘛，自然也會多出一些附加條件。」
秦川想了一想，又出聲補充道。
「包括但不限於，單次進貨數量、法器出品質量，以及每月法器上架出售量。」
「具體章程，待事情定下來之後，戚長老會與你們詳談。」
這是防止被人鑽漏洞，拿了獨家不幹實事，影響三界通發展規模，進而耽擱自己的樹聯網大計。
「嗯。」
坐在一旁的戚長老，面色沉著，淡定點頭應下。
實則心中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所謂的具體章程，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不過管它的呢。
眼下正是談判要緊關頭，總要擺出一副專業做派。
禧長老沉吟片刻，總算是拿定了主意。
「還請道君稍候片刻，茲事體大，禧某要與老太君稍作商議。」
拱手道了一句，拿著那枚現場煉製的三界通，匆匆走出客堂。
秦川自是不去理會，趁著商議間隙，隨口出聲招呼道：
「柴長老。」
古銅巨塔一般的柴長老，今日一直坐在角落。
沉默寡言、一語未發。
也不知是看見禧長老，勾起了什麼陳年舊事。
聽見代觀主出聲，這才猛地站起身來，朗聲應道：
「在！」
「傳我口令，從即日起，各房弟子各行其事，不必再強留在器房。」
「同時，弟子煉製三界通，靈石獎賞減半。」
先前為了迅速擴大規模，避免商閣斷貨。
不僅徵召各房閑散弟子，前往器房待命。
每煉製出一枚三界通，更能獲得高達十枚下靈的豐厚獎賞。
雖然都是三界通賬戶里的虛擬靈石，並沒有實際下發。
不過秦川自信，只要計劃推行順利，三界通功能逐步完善。
賬戶里的虛擬靈石，未必會比拿在手上的靈石差。
如今擴大生產規模方面，主要交由外包商解決。
五庄觀里，只需要保留一定規模的固定產出，錨定市場價格便可。
自然需要降低獎賞，讓優秀人才解放出來，自行選擇發展方向。
「是！」
方才秦川話里話外，說得那般直白。
在場所有長老，都已經反應過來，明白了代觀主的用意。
柴長老自是毫無猶豫，直接領命離去。
與此同時，禧長老也商議完畢，再次回到客堂之中。
目光端正、神色鄭重，顯然心中已是有了決斷。
「稟道君，禧某已與老太君商議過，願先承接這通界靈玉，三年獨家承包權。」
禧長老鄭重開口，先將基調定了下來。
而後再繼續提出條件：
「不過道君也該清楚，煉製此類低階法器，主要是以量取勝。」
「因此老太君希望，貴觀每月，至少能向我方，提供一百五十萬枚靈玉胚子。」
「不知貴觀，能否按時按量供應？」
壓龍山有著大量中低階妖修，自然更加清楚，中低端產業的運行模式。
「一個月一百五十萬？」
秦川一貫平靜似水的面龐上，第一次露出些許驚詫。
在他預想之中，壓龍山十萬低階狐妖。
就算抽調出來一半，全部調教成煉器熟手。
每天產量頂破天去，也不會超過兩三萬枚。
一個月能產出六七十萬枚三界通，差不多就是產能極限了。
一百五十萬？
總不可能其他產業，包括狐族最擅長的風俗產業，全部停滯下來，上上下下啥也不做，每天光煉這三界通吧？
都說狐族狡黠，秦川一時之間，還真有些琢磨不透。
不過正所謂有錢不掙王八蛋。
管他想搞些什麼鬼，只要實打實的靈石，能夠落在自個兒兜里。
他就算是拿去打水花，也輪不到自己心疼。
「沒問題，只要你們煉製速度跟得上，材料要多少有多少。」
秦川爽快應下。
反正材料也不用自己生產。
五庄觀，只不過是靈玉搬運工罷了。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三年的材料貨款，必須一次付清一半，作為定金。」
「餘下那一半，則在每月交貨之時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