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屍體
等到孔令辰離開,許曳小聲地問夏北,為什麼摸他的臉。
夏北則是笑眯眯的看向窗外,給了許曳一個背影,說道:「電視上說,你們男孩子都不喜歡被人摸頭的……」
學生時代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的。
這一整個上午,也就數學課許曳全力聽講了,剩下的文科課程,本來底子還在,隨便聽聽,然後好好背一背就ok了。
吸引到許曳注意力的是學校對面的一個院子,許曳記得那裡好像是個什麼公司來著,那個公司破舊的大樓外圍被高高的混凝土牆圍城了一個院子,他還記得當年高中的時候,很長時間他都以為那裡是個廢品收購站。
院子有個鐵門,似乎很久沒有開了。從教室的方向望過去,只能看到叢生的雜草,和一堆破舊的輪胎罷了。
如果是曾經的許曳,可能會幻想裡面做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勾當吧。但是現在的許曳,是一個將近二十年的老警察了,他的直覺告訴他,不用幻想,這棟樓里一定有什麼東西!
不過現在的許曳顯然沒辦法貿然調查,好在這件事也急不來,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坦白說上輩子的許曳過的不算順心,沒能成家,沒能有一個孩子,也沒能好好陪伴父母。父母決定去國外生活的時候,許曳卻下定決心要做一個警察,留在了神央市。
後來的許曳,只能任由他的日子一點一點的不斷失去,什麼也做不了。在這些不斷失去的日子中,如果說許曳真的得到了什麼,那就只有一個教訓吧,
人生,總有一點來不及。
不過現在不同,許曳有了重新來一次的機會,不用再任由這些東西溜走,這次許曳要好好把握住。
「叮鈴鈴鈴鈴————」
一陣短暫急促的鈴聲打斷了許曳的神遊物外,接著許曳便聽到講台上語文老師的下課聲音。
總之歲月漫長,然而值得期待。
匆匆地吃過午飯,許曳便和幾個同學跑到了操場上,打起了籃球。倒不是許曳有多想打球,純粹是今天食堂的飯菜不對許曳的胃口,白水煮豆腐和干豆腐炒白菜確實太過清淡了些,如果沒有四喜丸子壓軸,那今天的午飯可以說是及其失敗了。
看著在操場上揮灑著汗水的同桌,夏北右耳帶上了一個耳機,邊聽著音樂邊看著同桌在球場上大殺四方。許曳的身體素質相當好,打籃球也不在話下,畢竟當時一米八以下的CBA選手鳳毛麟角,許曳才不得已放棄了職業籃球這條道路。
此時許曳站在底角,對方給了他一個大空位,隨後許曳接球,起跳,出手,一氣呵成!
「唰!」籃球毫無懸念的穩穩穿過籃網。許曳騷包的做了一個手槍開槍的慶祝手勢。
「耶!」樓上的夏北看到許曳得分,滿臉都是笑容,不小心輕聲叫了出來。
而此時和夏北一樣輕呼出聲的,還有隔壁班的隔壁班的一個女孩,尚楠坐在窗邊,看著操場上的許曳,臉上不知何時也掛上了一抹笑容。
夏北順手整理了一下筆記,放在了旁邊的桌上,下午的自習課,許曳應該是要抄一下筆記的。
而另一間教室的尚楠,則是悄悄的在本子畫下了那個男孩子的身影。
此時正值盛夏,連一絲微風都沒有,少女們的心卻悄然盪起了一絲漣漪。
神央市的盛夏很熱,非常熱,派出所的車子最近又出了點毛病,不知道為什麼不製冷了,出現場對刑警們來說簡直就像是上刑一樣,
一個車子里,四個滿身臭汗的大老爺們互相污染,想想都痛苦。
就連周崇山都忍不住了,一會回去,一定要申請一台新車,最少……最少讓陳師傅把空調修好了!
周崇山聽到的彙報是,在有一位女士在和地上發現了飄過來的塑料袋子,裡面好像是人的屍體,塑料袋子數量不少,很有可能是被切割開的部分屍體。
現場位於運河的南岸,先發現的一個袋子和隨後從橋下飄來的六個袋子,塑料袋是同款,初步推測丟棄者是同一個人。
河堤上方就是那塊小空地,那位母親顯然是被嚇得不輕,一旁的警察正在安撫她的情緒,而好奇的男孩則被另一個警察轉移開了注意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空地邊上停著兩輛警車,一輛是周崇山他們隊的,沒有空調的「蒸籠」,另一個則是載著現場法醫和現場勘探的新警車,讓小張很是眼紅。
雖然小張很不爽,但還是乖乖的在邊上拉起了警戒線,從現在開始,這裡就只有警察能進來了。
一個戴眼鏡、瘦瘦的女警察舉起相機,認真的記錄著現場,身邊還有一個警察在認真的做著記錄。
拍完照之後,一個短髮的法醫帶著手套,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露出頭髮的塑料袋。
果然,是一顆人頭!人頭已經被泡的浮腫,完全看不出是誰了。而另外幾個袋子打開之後,則是屍體的其他部位,總共分成了七個袋子,奇怪的是,兩隻腳居然被剁碎了放在一個袋子里,而其他肢體則是拆解之後沒有做進一步的破壞了。
周崇山走進現場,活動了一下脖子,問道:「宋兒,什麼情況?」
被叫做宋兒的法醫走了過來,看到周崇山輕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了,隨後說道:「初步推論屍體是一個成年男性的,目前看起來應該是一具屍體,不過……」
宋兒帶周崇山走到裝腳的袋子邊,裡面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和輕微的腐臭味。
宋兒接著說道:「其他部位都還算完整,不過雙腳不同,兩隻腳的腳趾全都被剁了下來,整個腳掌也像鹵豬蹄一樣,被對半分開了。」
周崇山蹲下,仔細的看著周圍的幾部分屍體的細節,說道:「看起來兇手應該沒什麼經驗,很多地方都是兩三刀才剁開的,具體還是先帶回去屍檢吧,等有了結果再做定論。」
宋兒點點頭,帶著人開始整理屍體了。
周崇山皺著眉,這次的案子,有點棘手。屍體現在的狀態,嚴重浮腫,從面容辨認身份是不可能的了,而死者又身無寸縷,並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目前的辦法,可能只剩下提取DNA之後,等等看有沒人來報失蹤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