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他鄉遇故知,寒夜噶羊人(上)
姬雲雪反問道:「方太醫,看來你是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方不同並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淡淡道:「我想這個人應該就在我們之中!」
眾人聞聽,又是一驚,皆四顧查看,心裡直問道,這個人究竟是誰?可他們無論看誰,都覺得對方十分可疑。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哈哈大笑,接著便見那個面具女——烏衣公主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看來,你們之中果真有我想要找的人啊!那麼,請他站出來吧!」烏衣公主笑著道。
見大家並無反應,她又冷笑道:「怎麼?敢做不敢當嗎?難道要我殺光你們嗎?」
此言一出,配合她的神色,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緊,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烏衣公主又在眾人的臉上環視了一圈后,吩咐手下道:「從今天起,只要解不出這疫毒的,皆給我殺了!」
她的眉宇間,無不透露出一股駭人的殺機,讓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凜!
果不其然,此後每天都會有三四個國醫被衛兵押了出去,但卻再也沒能回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是怎麼一回事,也皆盼望著那個人能儘快地站出來,否則他們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此時,所有人都是憂心忡忡,寢食難安,害怕噩夢會突然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唯有清玄,每日倒是吃了睡睡了吃,全然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一般。
「師兄,你的心可真大!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能吃的下去啊!」玲瓏詫異地問道。
清玄卻是一臉嚴肅的教訓她道:「有的吃你就吃吧,哪那麼多廢話!只有吃飽了,才能做得更好!」
玲瓏想了想,師兄說的確實是有道理。於是,她也像以前一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卻被打開了,一個衛兵指著清玄道:「你,跟我出來!」
清玄不耐煩道:「有什麼事不能等我吃完了再說嗎?」
呵斥道:「讓你出來,
你就出來,費什麼話!」
清玄聽了,立即扒拉了兩口,然後將碗往地上一扔,大聲道:「我又不是醫師,你們找我幹嘛?該幹嘛幹嘛去!」
那衛兵聽了卻「噗嗤」一笑,笑道:「我們自然知道你不是醫師,但現在整個「烏衣寨」可都知道你是個飯桶呢,寨主殿下讓我領去給她瞧瞧呢,說不定她一高興,還能放了你呢!」
清玄一聽,還有這等好事,當下便起身屁顛屁顛的跟著那衛兵前去參見寨主。
此時,烏衣公主正背靠在在一張虎皮獸椅上閉目養神,忽聞手下人來報:「啟稟寨主,那個飯桶給您帶來了!」
清玄連忙參拜道:「小的參見大寨主,祝寨主老人家洪福齊天,頤壽萬年!」
烏音公主聽得此話,好奇地扭過頭來,想看一看這個大家口中的「飯桶」究竟是何方神聖。
其實,烏衣公主的心裡好奇不止於此,她想,能如此臨危不懼的人,或許正是她要找的人吧。
在烏衣公主轉過身來的那一瞬間,清玄發現她此時竟沒有戴面具,一張俊美的臉龐,眉目如畫,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著自己看。
清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了,想要多看幾眼,誰知就在這時,那烏衣公主卻突然開口道:「什麼鬼?果然天生一臉飯桶相,送去製藥房做活體實驗吧!」
清玄一聽,抹了抹滿是油污和殘渣的臉,吃驚道:「這製藥房又是什麼地方啊,我不是個醫師,我做不到啊!」
烏衣公主厭惡地擺了擺手,那表情,顯然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所以,清玄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兩個武士一把架起,給拖了下去。
很快那兩名武士,便將清玄拖到了另一間密室中,並將其綁在了一張石床上,然後朝他臉上猛地便是一個大耳刮子,清玄「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與此同時,一粒小藥丸,也落入了他的嘴中。
這時,另一名武士,托起他的下巴,上下一用力,便讓其將那顆小藥丸給整個吞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后,二人嬉笑著便離開了。
清玄只覺得頭昏腦漲,很快,只見他頭一歪,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清玄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等他意識稍有復甦之後,只覺得恍惚間,彷彿有人在脫他的衣服。
他的上衣,都已被扒乾淨,那人正在動手脫他的褲子呢。
「喂!住手,你在幹嘛啊?」
伴隨著清玄一聲怒吼,他體內的力量也在覺醒,頓時竟掙斷了手上的鐐銬,整個人筆挺挺地坐了起來。
那人嚇得一驚,立馬止住了手上的動作,怯生生地轉過臉來,回他道:「啊?脫光了,好解剖啊!」
就在四目相對之時,他們都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無比純粹,更有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雙方都忍不住地多看了幾眼。
突然清玄一拍那人的肩膀,驚聲道:「封儉讓!你小子怎麼會在這裡!」
說完,他撩起自己的頭髮,擦了擦臉,激動道:「是我啊!」
封儉讓一怔,細細打量了一番后,突然顫聲道:「啊!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我先問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裡?」清玄又問道。
封儉讓聞聽,頓時痛哭流涕,將自己此前的種種遭遇都一一告知了清玄。
原來,那日二人分手后,封儉讓趕到家中時,卻發現全家上下皆慘遭毒手,自己的老爹又不知去向。
後來,郎國公布了封全保的罪行后,封家被永遠地逐出了杏林,這讓封儉讓在郎國更是無立錐之地。
於是,他便輾轉來到了雲國,但不承想,又路遇劫匪,而自己又身無分文,最終便被輾轉賣到了這裡。
封儉讓本是被當作活體實驗的對象的,後來,烏衣公主見他醫術不凡,便留了他一條性命,再後來,正值烏衣寨中醫師選拔,於是封儉讓得此機會,便成為了一名製藥師。
聽著封儉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完這些傷心事後,清玄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畢竟眼前的這個人,此時,已無國無家了。
清玄好一番安慰,方才讓封儉讓慢慢止住了淚水,平復好了心情。
「大哥,那你怎麼會出現在了這裡?」封儉讓突然好奇地問道。
清玄一聽,這其中的緣由,那可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一時間該從何說起呢?
清玄想了想,尷尬道:「啊,那個,我路過,順便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這句話一說出口,兩人皆沉默了!
畢竟他們此時的處境,完全也不需要這樣的冷笑話來緩解。
突然,封儉讓「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央求道:「大哥,你帶我走吧!這裡就不是活人該來的地方啊!」
清玄連忙想要將其拉起,卻發現自己的雙腳仍被鎖住,動彈不得。
於是,他坐在床上,看了看封儉讓,毅然決然道:「好!」
封儉讓的目光中頓時閃過一絲興奮,連忙道:「大哥,那我們快走吧!」
就在封儉讓轉身準備跑路之時,清玄卻一把將其拉了回來,嚴聲道:「我自然要帶你走的,不過走之前,先把我腳上的鐐銬給打開吧!」
二人看著這鐐銬,皆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