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果真很烈

第十一章 果真很烈

星月交輝,萬家燈火。

當晚,張道寧大設酒宴,八珍玉食,珠翠之珍,將素心樓招牌菜品都點了個遍,說是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許灝見其態度強絕,便不再阻攔。

陸小沁上次嘗過人類食物后,愈發迷戀,桌案上還有鮮龍眼,火荔枝等甘果,肉甜皮薄,核小壤紅,讓她垂誕三尺,不再客氣。

張道寧一笑,滿上一碗酒,道:「許兄,我在外就你一個兄弟,你我雖相識不久,但甚是談的來,兄之人品,我之楷模,這晚酒,我敬你!」

許灝接過大碗,頗為感動,道寧誠心待我,我必不負他,道:「男兒志在四方,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來喝!」

酒上心頭,舒爽萬分,暢聊許久,月夜漸深,人酣意迷,不知何時睡去,醒時友人已去。

桌上留下一張銀票,有一百兩,一枚玉墜,晶瑩溫潤,許灝明白友人心意,認真收好,隨即叫醒陸小沁,開啟新的生活,

成紀租房不貴,許灝在靠近城北處租了一處庭院,人流稀疏,安靜雅緻,每月五兩白銀。

許灝沒有討價,很大方地給了十兩,準備先租兩月,先將陸小沁安置下來,隨即準備去城中逛逛,置辦一些家用。

當下獨自出門,先是前往趙府,進門后還未待他開口,一名家丁便恭敬道:「老爺出了門,公子什麼事嗎?」

許灝正欲開口,小七便出現了,他知道對方是其心腹,隨即袖中掏出一張十兩銀票,塞入小七手中,道:「我欠趙縣令的,如數還上。」

又頷首道:「這些日子承蒙縣令關照,許灝感激不盡。」

隨即轉身離去。

小七欲言又止,但還是沒有說出。

許灝出了趙府,不遠處的街巷,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出現,正是儲衡,換了身衣服,面容也清潔了許多。

儲衡眼睛明亮,腳步輕快,里巷有一婦人正在清掃院門,抬頭,雙目對視,婦人一愣,當下淚流滿面。

許灝回首看了眼趙府,轉身闊步離開,前往城中心。

……

市集,許灝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時不知買點什麼。

不遠處傳來咴…咴聲。

舉目望去,一群人駐足觀望。

他趨步上前,擠進人流,只見一頭火紅色異獸,似馬非馬,似驢非驢,神奇的是,這異獸頭生獨角,赤紅奪目,原地踏步,怒目吼叫。

「賣家,你這是什麼品種的驢,還生一角,看那倔驢,咴咴亂叫,一看就不好生養,誰買啊……」

眾人哄堂大笑,賣家是個黑臉漢子,聞言也知曉對方所言不虛,但依舊臉不紅,心不跳,笑道:

「兄弟有所不知,這可不是驢,此獸乃異域角馬,生性烈勇,腳步快捷,而且會噴吐火焰,兇悍無比,若你走鏢,定然視若珍寶。」

眾人一愣,笑地更猛,前仰後合,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

「其他且不說,你說它會噴火,且讓它噴一個看看,讓大傢伙長長見識。」

嬉笑聲此起彼伏,賣主面露難堪,道:

「諸位,不是我小氣,只是這馬只馴了一半,不是很聽話,大家不妨看看別處,你看它這四肢,這牙口,都健壯的很,耕田挑水,載人拉貨,一把好手,而且絕對好生養。」

「那你說說多少錢。」

有人問道。

賣家伸出一隻手,道:「五十兩。

又補充道:「本人童嫂無欺,若放在大城中遠不止這個數,至少三位數。」

圍觀的都是普通人,商販走卒,農民苦工,一年下來也少有人掙得這麼多錢,這另類的異獸,看起來新奇,不實用,只當賣家吹牛,騙子。

眾人聞言不禁唏噓,只道這人好不心黑,當下四散而去。

賣主見人群散去,忙道:「別走,三十兩,賠本生意……」

「二十兩……不能再低了。」

賣家咬牙,這是他能接受的最低價格了。

「我買了!」

一張百兩銀票砸入手中,黑臉漢子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年,由於興奮,臉色變得黑紅,宛若雞冠。

許灝剛好缺個代步工具,二十兩還可以接受。

他決定要了,這不知是驢是馬,但看起來倒是威風凜凜,很符合他想象中的俠客之風。

漢子接過銀票,由於找不開,請求許灝稍等,他去個大商鋪兌換。

許灝沒有拒絕,他並不怕對方跑路,他神識何其強大,在他的注視下對方跑不遠。

片刻后,黑臉漢子氣喘吁吁地跑來,將銀票交給許灝,囑咐道:「少年,這馬烈地很,你可得小心駕馭,莫要傷了自己。

許灝笑道:「大叔倒是樸實心善,誠信經營。」

漢子排了拍胸膛,咧嘴大笑,道:「我不是本地人,但出門做生意,就講個信用,沒了信用,如何立足。」

是這麼個理。

許灝一笑,接過銀票,縱身一躍,騎上角馬,馬兒嘶鳴,前蹄撐起,甩頭搖晃,鼻息沖盪,欲將其甩下來。

果真很烈。

但我駕馭的住!

許灝胯下用力,用力夾緊角馬,任憑對方甩動,都不能讓他退縮,一刻后,馬兒鼻息粗重,折騰地略微輕緩了些,但依舊不服。

看著胯下烈馬,他很是滿意,這馬氣力很足,不必章同弱,而且很有耐力,他很喜歡。

接著角馬略作休息,又開始了抗爭,一人一馬就這麼耗著。

許灝沒有動用靈力,他想憑藉最原始的方法將其馴服,讓它認可自己,如若動用靈力,用武力壓制,沒有任何意義。

只有真心實意的互相認可,才真的有意義。

對方反抗他的同時,他也在考驗對方,只有雙向的認可,才配得上日後的朝夕相伴,好在對方並沒有讓他失望。

黑臉漢子早已麻木,許灝看起來只是個少年,但耐力和力氣卻出人意料,看著這對僵持的人馬,他看的津津有味。

折騰了整整一天,那馬依舊不服,晚霞天邊飄蕩,紅日逐漸落下,黑臉漢子看不下去了,準備收攤離開了,見許灝沒有退縮的意思,道:

「少年,不若你歇歇,反正這馬已經是你的,不急於一時。」

許灝搖了搖頭,神色堅定。

停不得,這次不能讓它服氣,下次它只會更加難馴。

他決定死磕,腿部已經由疼痛變為麻木,但沒有退路可言。

就在這時,許灝突然感應道胯下安分了一些,片刻后,不再折騰,靜靜站立,彈著前蹄,婖了婖了他的小腿,以示臣服。

黑臉漢子敬佩萬分,笑道:「果真英雄出少年,小兄弟,它這是認可你了。」

許灝大笑,今天過得可真是快,不過收穫不錯。

當下驅馬徐徐離去,黃昏下映著長長的影子,金輝燦燦,此時雖是暮時,卻是生氣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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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楚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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