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道攤上大事兒了
張富貴一聽到馬尾大爺說出這句話，心想壞了，今天又遇見傳說中喜歡向年輕人傳基督教的老人了。
這群人現在可真是防不勝防啊，
「大爺，我真沒空去做什麼禮拜禱告之類的。」趁著馬尾大爺沒有深入探討之前，掌柜急忙說出了自己拒絕的理由。
這就叫切中敵方要害。
「什麼禮拜禱告的，我沒說那些，我的意思，是你相信這個世界有神仙嗎？」馬尾老頭說完，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朝著犄角旮旯彈了下煙灰。
沒有幾十年的煙齡，做不出這麼順暢的動作。
合著這老頭不是藝術家，是哲學家啊，要不就是神經病。
反正這三者在張富貴膚淺的認知里差別也不是很大。
「大爺，實在對不住了，我真沒空跟您探討這些深奧的學問，我的確是來找工作的，你先休息吧，咱們有緣再見。」張富貴帶著不甘的心情就想下樓。
本來是以為找到了一個很適合自己的工作，結果遇到這種事兒。
「且慢，你這樣就走了，那包煙你不就白買了嗎？」
馬尾老頭先是掐滅手中的煙頭，然後雙指一彈，整個煙頭順著窗戶直飛樓外。
樓外立馬傳來了一頓罵娘聲。
可是馬尾老頭充耳不聞，只是慢慢的從懷中掏出剛剛順走的拿包華子，拆開密封，然後抽出一根，放在鼻子下先聞了聞。
然後頗有遺憾的說了句：」煙倒是真的，就是陳了點。「
這一套動作做的行雲流水，瞬時就將張富貴震住了。
因為張富貴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老頭。
馬尾老頭看到張富貴停在原地，於是就掏出夥計，點燃了手中的香煙，吞雲吐霧之後，頗為深沉的說了一句：「其實，我是一個神仙。」
張富貴聽到這句話，轉身就要走下樓。
這老頭百分百神經病，張富貴此時恨不得上去抽這老頭一把嘴，大熱天的把自己騙來，沒這麼玩兒人的。
張富貴在心裡罵著娘，然後無意的摸了一把臉上。
這一摸不要緊，只感覺臉上瞬間變得平滑了好多，好像缺了點東西。
「我鼻子呢？我鼻子怎麼不見了！」張富貴突然發現自己臉上鼻子不見了。
身後的馬尾老頭慢悠悠的說：「這回相信我是神仙了吧。現在能繼續談了吧？」
張富貴還是接受不了這種情況，一定是最近壓力大，做噩夢，沒準兒現在一睜眼就在床上呢。
說完張富貴開始閉上眼睛，只是雙手還在臉上摸索著，這一模不要緊啊，嘴巴都摸不到了。
急得張富貴沖著馬尾老頭直哼哼，臉蛋因為無法呼吸變得越來越紫。
馬尾老頭看到這種狀況，瀟洒的打個指響。
鼻子跟嘴巴又回到了張富貴的臉蛋上。
張富貴一邊杵著椅子，一邊大口大口的喘氣，剛剛的一切現象都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心裡的認知。
他有些疑惑，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問，有些害怕，但是又不敢跑，還有些憤怒，又不敢發作起來。
看著張富貴此時豐富表情，馬尾老頭搖了搖頭，對著張富貴勸道：「我勸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我能變走你的鼻子，你的嘴巴，也能變走你別的東西。」
說完雙眼朝著張富貴的下半身瞅了瞅，不懷好意的淫笑了兩聲。
這下立馬給張富貴唬住了，趕緊恭敬的做回椅子上，挺直了腰板，用近乎討好的口氣對著馬尾老頭恭敬的說道：「還沒請教老神仙尊姓大名啊。」
馬尾老頭對張富貴態度上的轉變很滿意，讚歎道：「我很欣賞你無恥的模樣，我姓李，叫李老三，你也不用跟我客氣，就叫我李大爺吧。」
李大爺？這還不客氣？不過按照張富貴現在的心情，別說叫李大爺，叫李爺爺都行。仟韆仦哾
不過現在神仙的名字都這麼世俗化了嗎？
「李大爺，您看咱倆萍水相逢，我就是一個想找份工作的普通人，平時也沒做什麼虧心事兒。」
張富貴小心翼翼的說著自己的情況，生怕引得李老三不滿意，然後自己身上無緣無故的又少了點什麼。
馬尾老頭，不，現在應該叫他李老三。
李老三繼續掏出一根煙，對著張富貴安慰道：「別緊張，咱們有緣，你聽我慢慢說。」
這時候的張富貴哪裡敢有絲毫怠慢，急忙起身從兜里掏出打火機，然後彎著腰給李老三點上，用著極其肉麻的口吻說：「李大爺您慢慢講，我仔細聽。」
李老三閉上眼睛，享受的吸了一口，先是誇獎了一句：「小伙兒不錯，上道。」
然後自己整理了一下思緒，對著張富貴說開始講解。
「其實世界上是有神仙的，但是神仙不是萬能，就像你一個老百姓，再有錢，也得替國家服務不是。」
講到這裡，李老三特意的停頓一下，然後看著張富貴，不再張口。
「李大爺這番話果然不同凡響，一句話就講出了這麼深的道理，太厲害了。」張富貴看到李老三停下了話頭，立馬聞弦知雅意吹捧了一句。
李老三對於張富貴的回應十分滿意，於是繼續說道：「神仙的服務對象，叫做天道，怎麼跟你說呢，天道啊，就像是一個程序系統，這世間一切事情，都在天道系統下運行著。」
講到這裡，張富貴已經開始聽得用心了，畢竟這種說法對於他來說，是十分新奇的。
「像我們這些神仙啊，其實都是天道的維護員工，平時啊極少極少與人間接觸，即使接觸了，也不能暴露身份，否則就會被天道給消滅了，所以我們平時工作的時候，要很小心。」
李老三狠狠的抽了一口煙，言語動作間，似乎對此有些不滿，但是又不敢說。
聽到這些話，張富貴瞬間有了疑惑：「那李大爺您還在我面前暴露身份，您就不怕天道知道？」
「唉，這不是因為最近天道攤上大事兒了嗎？」李老頭揉了揉腦袋，然後嘆了一口氣。
「什麼事兒？」張富貴越聽越迷糊，既然天道最大，那天道能攤上什麼事兒。
「說來話長啊，這沒文明的時候，還好說，人類就跟其他生物一樣，都是依靠天性生活，可是後來人類就開竅了，突然發展出文明，這下就壞了。」李老三一臉埋怨的看著張富貴。
「您別看我啊，我這樣的也幫助不了人類文明的發展，我頂多算個人類文明發展的副產品，您接著說您的。」
張富貴被李老三盯得發毛，趕緊解釋。
李老三聽到這些話，狠狠的白了一眼張富貴，接著說：「隨著文明的發展，人類就開始有了城市，有了文字，有了國家跟文化的傳承，人也慢慢的變聰明了，可是人一聰明就慾望特別多。」
對於這句話，張富貴深表同意，小時候孤兒院里聰明早熟的孩子成天苦著臉，反倒是有倆智商有缺陷的孩子成天見誰都樂呵。
「人慾望越來越大，因為滿足不了自己慾望而產生的負面情緒就越來越多，本來這些負面情緒上傳到天道，天道還能自己處理，優化一下，還是沒事兒的。」
李老三講到這裡，臉色愈加凝重了很多。
知道快要到重點，張富貴就沒敢插話，就是坐著繼續聽李老三講話。
「可是最近我們幾個神仙，嗯，就是天道的維護員工發現，這些負面情緒開始優化不動了，這樣下去，天道遲早要崩潰重啟的，到時候別說你們人間，就是我們這些神仙，都得被消除。」
「全部消除？那天道不也得玩完嗎？」張富貴覺得這個邏輯有漏洞啊，難不成道哥他自己喜歡自殘？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天道就是一個系統，天道要是重啟了，玩兒完的只有咱們。」李老三講完之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聽到這裡，張富貴算徹底明白了，合著這不是天道攤上大事兒了，是天道以內的所有生命都攤上大事兒了。
「那··那有解救的辦法嗎？要不咱們給道哥整點助消化之類的東西？讓它好好消化消化？」張富貴不願意坐以待斃，於是就追問道。
「方法倒是有，而且我們也研究出來了。」說到這裡，李老三起身拍了拍張富貴肩膀，面色嚴重，一點都沒有剛剛老流氓一般的洒脫。
「這···這不會是讓我去當天道吧，這我何德何能，我就高中畢業水平····」順著李老三異樣的動作，張富貴不禁多想了幾分。
「你餓了嗎？」李老三說。
「沒有啊。」
「那你這麼早就想屁吃，還你當天道？我們的解決方法的確跟你有關，但是我們還沒墮落到讓你當天道。」李老三伸回自己的手，然後翹起二郎腿，指著張富貴說道。
「那您早說啊，我不是聽著呢嗎？」張富貴看到李老三這樣的姿態，也不敢發作，只好繼續問道。
「其實我們的方法，很簡單，就是需要你做一個保安。」李老三說出了張富貴想破天也想不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