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背鍋

危機已經解除，林清夢這個下午過的倒也不錯。不過想來，要是沒有物理課，可能會更好。

看了眼桌子左上角貼的課表，望見生物那兩個字，林清夢的心情莫名的有些好。理綜里自己能稍微看的過去的，恐怕也就只有它了。

上課的鈴聲響起，生物老師如約出現在教室門口，看著他手中的那些卷子，林清夢下意識的朝著前面的人看了眼。

「有些同學，你說你除了吃和睡，還有什麼用。一張卷子都保存不好，我記得這張卷子是昨天才發的。」剛注意到生物老師將手中的放在講台上，就聽見他亦有所指的說著。

聽見這話，林清夢第一感覺就是，「他和生物老師說了？」

可是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林清夢有些猝不及防。

「作為生物課代表，把生物卷子給弄丟了，你們說這應該？」一向面善的生物老師發起脾氣來，誰都不敢再吭聲，教室里安靜的林清夢都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復讀這幾天里，林清夢知識沒學多少，倒是知道了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

老班如此，生物老師亦是如此。

「什麼？生物課代表丟卷子了？不是她？難道是老師聽錯名字？」林清夢的心裡滿是疑問。她記得上午詢問他還有沒有多餘的卷子時，好像看見他的生物卷子就安靜的躺在自己的桌子上的。

很快，許溫解答了她的疑惑。前面的人在生物老師話剛落就站了起來，彷彿丟卷子的真的是他。

林清夢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要幫自己。

她很懦弱，不敢站起來承認丟卷子的是自己，也不敢承受周圍人那種目光。

中學時代，最喜歡和不缺的就是八卦。

現在她要是站起來，他們必然會處於風口浪尖上。

對於許溫，現在的她也說不上來自己是怎樣的心境。

好吧，剩下的一節課，林清夢又果不其然的走神。

就連放學的時候，林清夢都有些心不在焉。

「清夢，你不吃飯？」

「啊？」林清夢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迷糊。

「放學了。」林晨提醒到。

「清夢，你怎麼了，我看你今天一整天好像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林清夢掩飾道。

「那我先走了，你記得吃飯。」

「好。」

林晨離開后，林清夢並沒有立即離開。她矛盾著該怎樣跟許溫開口，和他面對面的說「謝謝你」？還是寫紙條給他，似乎不論怎樣都感覺有些不對勁。

不知過了多久，林清夢才放過自己朝著樓下走去。

校園裡的歌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走廊上更是空空如也。

估摸著大約的時間，剛要邁上食堂的樓梯時，收回腳步轉身朝著前門小吃街走去。

平時林清夢基本不來這，因為實在是太遠了。但現在食堂人肯定很多，還不如來這。

本想著現在這個時間，小吃街的人應該不多，誰知剛出側門，就看見窄小的街道里擁擠的人群。

本就不大的街道，在人群的湧入之下，顯得更加的狹隘。

恍惚中，不知是誰推了林清夢，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的林清夢差點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看著那凹凸不平的水泥地，林清夢心口一緊。

沒有臆想之中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溫熱的手掌。睜開眼睛，只見自己的胳膊不知何時被人給拉住了。

「你沒事吧。」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轉過身，只見許溫站在身後。

「你沒事吧。」看她沒有回答，許溫又詢問了邊。

「沒事，謝謝你。」不知為何，林清夢感覺這幾天和他說的最多的就是謝謝。

見林清夢站穩后，許溫就鬆開了拉著她的手。

「不客氣。」一直面無表情的許溫總算是露出了一個淺笑。

看著那個幾天前剛見過的笑容，林清夢有片刻的失神。

見林清夢獃獃的模樣，「怎麼了？」許溫輕聲詢問。

「沒事。」林清夢掩飾著自己的花痴，見她真的沒事，許溫也就離開了。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林清夢迷糊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自己的魂。

看了眼洶湧的人群后，林清夢撇到門口有買粥的，便買了杯粥后，便離去。

由於自己下來的較晚，所以現在校園裡基本都是吃完晚飯往教室趕的同學們。

看著三兩成群的人手拉著手一起走，一時之間林清夢手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的手似乎不論放在什麼地方都不對勁。

出成績的那天，宴然給自己發了條消息，她考的也不好，要復讀。林清夢想著兩姐妹說不定可以在同一班，再不濟也會在同一個學校。誰知第二天，就收到了她要在白集一高復讀的消息。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未來。

本就沒什麼朋友的林清夢，這次又成為獨自一人。本以為這麼多年自己應該熟悉了這種生活，可是當看見熱鬧的人群時，她還是下意識的想躲。

林清夢加快自己的腳步，低下頭，盡量壓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越是逃避就越是敏感。她感覺現在的她肯定在別人的眼中是個怪物，說不定還會有些人覺得她可憐無比。

壓抑的空氣，讓林清夢有些窒息，一心只想著快點回到教室。

「就只吃這？」剛剛才聽見不久的聲音，再次出現，讓林清夢的心突然一驚，他不是已經離開了？自己剛剛明明看見他往教學樓的方向走的。

轉過身的林清夢，猝不及防的對上了許溫的視線，就在視線交匯的那一瞬間，林清夢倉皇的躲避著他的目光。

「就喝這個，晚自習的時候不會餓？」許溫像是沒看見林清夢的慌張似的，再次詢問了遍。

一時的緊張，讓林清夢都忘了剛剛許溫的問題，冷靜下來回復，「還好，不怎麼餓就沒買那麼多。」

聽見林清夢的答案后，許溫並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的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林清夢獃獃的留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他這是主動關心自己？

良久未見林清夢跟上，許溫回過頭，看見他轉過來，林清夢懵在了原地。

「不走？」

「哦。」林清夢小跑的跟上許溫。

兩人沒有說話，就這樣一路沉默。不知為何，林清夢感覺他似乎是故意和自己的，難道是因為看見自己一個人？

一路上無言，兩人都各懷心思。

剛要踏上教學樓的樓梯，聽見林清夢開口，「那個，生物卷子的事，謝謝你。」，這是她思慮良久后的答案。

「不用謝，不過你要是真想謝我的話，不如以身相許吧。」一旁的那人，不咸不淡的開口著。

「咳咳咳。」剛要說話的林清夢，就這樣毫無出息的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你沒事吧。」許溫關心的問著。

林清夢也不想這麼丟臉，可實在是這話說的難免讓她不多去想。林清夢處於一陣狂咳之中，回答不了許溫的問題。只能慌忙搖頭，來減輕自己的尷尬。

「逗你玩的。」看著林清夢此時的樣子，許溫哈哈大笑。

林清夢有種被耍的感覺，好在咳嗽已經減輕些，她加快腳步上樓。

察覺到林清夢似是生氣了，許溫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你沒事吧。」

「不用你管，逗我很好玩？」氣呼呼的林清夢，鼓起的兩個腮幫子，活脫脫的像是一隻小倉鼠。

「你怎麼可以這麼獃獃的。」一時嘴快的許溫，一不小心將心裡話給說了出來。

本來佯裝生氣的林清夢，這次算是徹底的跑了。三二的就上到，看著林清夢那急促的背影，許溫嘴角的笑意加重。

「果然獃獃的。」

林清夢並沒有急著回教室，剛的時候，她就停住了，躲在拐角處偷等著許溫。

幾分鐘后，見他出現，林清夢這才跑回教室。

剛坐下，林清夢就感到似乎是有人從自己的身邊經過，想著應該是許溫，林清夢便低下頭佯裝在翻找著自己的東西。

她還故意將翻書的聲音擴大，意圖顯示自己的生氣。

只不過等了半天都沒見回應，林清夢有些疑惑的偷瞄前位。沒有料想中的人，不知為何明明應該早在座位上的許溫此刻卻不見蹤跡。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觀察，我決定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換位。等會兒我們開始換位，大家先自己看一下新的座位表。」循聲后，抬眼望去老班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講台上。說完，順手將一張白紙放在桌面上。

班主任話剛落，林清夢就聽見一聲「報告」。

由於視線的遮擋，林清夢並未看清前門之人。

想著老班應該生氣，畢竟現在時間不早，校園裡基本上都沒什麼人了，誰知他只是淡淡的說了句，「進來。」

因為是背對著老班，許溫不禁大膽起來，看著林清夢那張黑臉，動了動嘴不知說了什麼。

好巧不巧，就這樣被林晨抓了個正著。

「清夢，他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說話間，悄悄的用筆指向許溫。

是句「對不起」，但林清夢並沒有說出來，只是小動作的搖搖頭，「我沒注意到。」

林晨有些懷疑，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