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獅利眼
()那邊,華向拉著傅雪怡拚命的狂奔,他恨不得自己多生兩條腿,不對,應該多長一對翅膀,衝上雲霄,直接飛回清幽學院。
這邊,任秀徐靖卻拼出了真火。
任秀一直在進擊,但他的心卻很急促:再快一點,再進一點。
是的。
任秀的劍儘管很快很快,又勝在猝不及防,劍尖直貼獅傑的眉心,不過獅傑退得也快。
一進一退,快如電光火石。
獅傑憋著一肚子火,但他絲毫不敢鬆懈,jīng神綳得緊緊的,他的眼中只現一道劍芒,這劍芒不僅華麗,而且亮厲,還很鋒利,直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劍芒死死地盯著獅傑的眉心,似要把他釘得死死的。
這劍芒凌氣透骨,讓他眉心隱隱作痛,甚至他自己都懷疑眉心是不是被刺穿了。
獅傑心中拔涼拔涼的,帶著不可壓制的怒和莫名其妙的哀。
堂堂七階強者,寒極山少主人,卻被一個六階的人類逼到這個地步,難怪他有點灰心喪志。
本來,七階高手的度應該遠遠快過六階才是,但怪就怪在任秀是突然暴起,突然xìng加上瞬間暴力,最後是一往直前的拚死jīng神,讓任秀的度暴增數倍。
而獅傑沒想到會有六階敢對七階率先出手,下意識的就沒集中jīng神。在這種沒想到、沒意識、大意輕敵的狀態下,驟然殺機殺到,反應也就慢了半拍,直接處於下風,立於危機之中。
無奈之下,獅傑只有退,但他氣已弱、勢已衰,身法已亂,一身功力大打折扣,完全揮不出來。而任秀卻正處於完全暴的人狀態。相對之下,彼竭我盈,故任秀能一直咬住獅傑不放,讓獅傑很狼狽很難受。
獅傑心中又恨、又悔、又嫉、又氣。
他恨,恨自己的大意輕敵。他突然想起他父皇常告誡他:獅子搏兔,猶盡全力。
他悔,悔不該把他父皇的話當成耳邊風。他現在總算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自以為是有可能就成了自掘墳墓。
他嫉,嫉妒任秀,嫉妒這個人類的果敢,嫉妒他的能力實力,他自認自己如果處於對方的地步,那也是做不到這般好的。
他氣,氣他那跟班的魔獸,本來他浪費了身上攜帶的最後一張自定位挪送符,以為是多帶了一個級打手,一個好幫手。沒想到這關鍵要命的時刻,卻根本幫不上忙。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任秀也是從一鼓作氣的狀態中漸漸地滑下來。反觀獅傑,神情卻越來越緩和。
獅傑不愧是一個天才人物,在這麼危地險境中也是慢慢適應了下來。
獅傑雖然還是在退,但也已經是越來越從容了。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劍芒,也是不慌不忙了,最後乾脆置之不理。
獅傑抬頭盯著任秀,眼神冰冷如霜,一道道血絲遍布,血絲如針,銳利yù透眼而出。
「我要你死。」
獅傑口氣冷硬,聲森森,音yīnyīn,聲音yīnyīn森森,讓人忍不住直打冷顫。
時間一長,任秀知道恐怕事不可為了,但他也沒有想到獅傑如此了得。現在不僅應付自如,竟然還有餘力開口說話了。還有,獅傑的語氣讓他不寒而慄,全身毛骨竦然。
任秀咬緊牙關,劍再直前,就算不能傷到獅傑,也要盡量的拖延一些時間。
對他來說,時間就是生命。
多拖點時間,傅雪怡就越是安全。
在任秀心中,傅雪怡比他自己的命還重要,重要得多。
原來,任秀喜歡著傅雪怡。
任秀不僅在清幽學院中名氣極高,在四大帝國內也是大名鼎鼎。
他的實力、他的俏俊、他的背景讓無數的女孩子不可救藥、用盡手段的想接近他。可是他對這些不顧一切要接近他的女子都是不屑一顧的。
可是傅雪怡不一樣,她給任秀一種很奇妙難言的感覺。
任秀覺得傅雪怡真的是一個很獨特的女孩子,就象是那凌寒獨自開的梅花,高雅純潔。
自從見了傅雪怡之後,任秀也沒想到自己會陷得這麼快、這麼深。
現在,任秀絕對是不怕拚命的,就算拼掉自己的命,能換得傅雪怡的命,他也是會毫不猶豫的。
可是,再竭三衰的任秀已經再也逼迫不到獅傑了。
獅傑雖然還是退,但嘴角已經掛上了他的招牌輕笑。
他血紅的眼睛狠狠地盯著任秀,yīn厲、毒辣。
突然,獅傑嘴角輕揚,冷哼一聲。
「死吧。」
「錚!」
獅傑雙眼猛得一睜。
「啊!」
任秀痛呼急退。
任秀踉蹌後退,一隻手抓著頭,把頭扯得亂七八糟,象個鳥窩。
看來任秀好象受了不可思議的打擊,承受極大的痛苦。
到底怎麼回事?
見鬼了不成?
這時任秀抬起頭來,如果有人站在他身邊的話,一定會被任秀嚇了一大跳。
只見任秀的臉龐已不再清秀,臉sè蒼白無力,有幾道血跡觸目驚心,仔細一看,並不是臉上的皮膚受傷,而是七孔流血,看起來很是恐怖。
任秀全身還在輕顫,握著白劍的手也是在顫抖,有氣無力的樣子,白劍無能為力的垂著。
看來,任秀受到的衝擊真的很大,久久不能平復。
「呸。」
任秀吐了一口血水,用手擦去嘴邊的血跡,艱難地說:「獅利眼?」
任秀神情凝重得快可以擰出水來了。
獅傑已經不用再退,他看到任秀這般凄慘的模樣,內心也一陣快意。
獅傑除了剛開始的高調出場之外,然後就給任秀猝不及防的逼得差點生死兩難,窩了一肚子火。
現在對獅傑來說,總算天都光了。
獅傑看著任秀,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他要好好的羞辱任秀一番,以平息自己內心剛受的憋屈。
獅傑說:「有眼光,就是『獅利眼』。」
「獅利眼」,雪天獅的天賦神通。
這「獅利眼」極其詭異,讓人防不勝防。
這「獅利眼」是通過眼睛出的攻擊,一般都能夠克敵先機。
這「獅利眼」也算是一種jīng神攻擊,類似於劍氣,殺人於無形。
當然,這種攻擊是離得越近,殺傷力越大。
任秀夠倒霉,剛才他離獅傑實在太近,所以受傷也確實不輕。
這「獅利眼」可不僅針對人身攻擊,更是針對jīng神靈魂,所以任秀不僅傷身還傷神,被刺得七孔流血。
任秀全身似被針胡亂的扎了一通,到處都是麻痛得不得了。最可怕的是腦海受到的攻擊強烈無比,象是有無數的針逆進了腦中,把腦子攪得一片混沌。
不過,任秀應該感到慶幸,這獅傑剛達到七階不久,又急不可待地來尋找傅雪怡,根本沒來得及鞏固自己的境界和熟悉自己的神通。
所以任秀還能活著。
獅傑很是得意,他本還想說點什麼,但他本能的感覺很是不妥,很是有點不安。
「一定有問題。」獅傑驚疑。
「不好。」
獅傑立即往旁一閃,但是右臂還是被刺到了,一串血就飆了起來,灑了一地。
獅傑那本來已經干透的冷汗,又象澆了激素似的,雨後net筍般一下滿頭都是。
獅傑心有餘悸,再慢一點就死翹翹了。但是,獅傑的麻煩明顯還沒有結束。那個讓他受傷的東西又急嘯而至,獅傑立即避開,一個跳躍逃到遠方。
這時,獅傑才有機會看清楚那是個什麼東西。
可是他看清楚之後卻是臉sè大變,內心暗嘆:唉!我還是小看了這個人類啊!還是太不小心了啊!
怎麼回事?
什麼東西?
——是劍。
——任秀的劍。
劍黝黑,無刃無鋒,毫不起眼。
獅傑看著這讓他受傷的黑劍,再看看任秀。
果然,任秀手中只剩下那把鋒利亮麗的白劍了。
獅傑覺得自己太疏忽了,那任秀剛開始的確是雙手持雙劍的。後來任秀逼得夠厲害,獅傑的全部心神都被那白劍劍芒所奪,自然而然就把黑劍給忽略了。
白劍鋒芒畢露,偏偏黑劍很安靜,毫無看點,很容易被人當成是白劍的影子,容易被人一帶而過。但是這黑劍才是最要人命的。
獅傑隱隱覺得自己在寒極山中,也好象曾聽那些老一輩的魔獸提到過這麼一對黑白雙劍,只是他也是一聽而過,沒放在心上。
現在獅傑也沒時間多想,黑劍又急而至,朝他而來。
御劍?
怎麼應付?
獅傑只好先避退。他不敢用手去擋,手臂上的傷口還在痛著。這黑不溜秋的劍卻無鋒而極利,他本引以為傲的防禦力就象是擺設的一樣。
其實這並不是御劍術,這是「劍不離身」。
「劍不離身」不是劍不離開自己的身邊,而是不離開敵方的身邊,自行追著敵方攻擊。
這比御劍術還要高明,一旦動,就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這黑劍一鎖定獅傑,就看上了他的身體,就會追著他的身體不放鬆,不戳上一戳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