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有所察覺

海市的某坐大樓之中。

一位身著便衣手拿資料的男人邁著挺立的步伐朝著裡面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內坐著一位中年男人，依稀可見他頭頂假髮溢出來的膠體，而在桌上，還擺著一杯枸杞。

「部長。」

男人推門而入，將手中的資料放在了桌上。

這裡是海市暗組分部，明面上則是一一家編輯公司，運營著一個名為海市日報的報刊。

坐在辦公室裡頭戴假髮的中年男人叫做賈仁，是海市暗組分部的部長。

而方才走進來辦公室的男人則是海市暗組一隊的隊長——陳六合。

「這是什麼？」賈部長拿起手中的資料看了一眼。

「上次我跟部長你提過的，這就是那具蛇妖屍體的化驗結果。」

陳六合說道：「與我當初的猜想一致，這隻蛇妖，的確來自於海里。」

賈部長聽到這話頓了一下。

他微微皺眉，仔細的翻閱起了化驗的報告。

看著看著，他的神色卻是凝重了起來。

賈部長說道：「這麼說，海里也有妖怪？」

陳六合點了點頭，說道：「不然不可能憑空而生吧。」

「可是目前，妖族的遺迹，我們也只發現了西北大山一處。」

「部長你有沒有想過……」

陳六合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海里也出現了一個遺迹呢？甚至有可能是很早之前就出現了，只是我們…並沒有探測到！」

說著說著，他的呼吸卻是急促了起來。

賈仁又看了一眼報告，說道：「如果是真的，可這麼幾年下來，海里也沒有任何動靜啊。」

陳六合又從懷中拿出了另一份資料放在了桌上。

「部長您看這個。」

賈部長再次看起了這份資料。

【黑夜六年，五月十七日，XX輪船行駛至XX處遭受巨大海浪，輪船沉沒，船上八十五名船員無一生還。】

【黑夜六年，七月三日，某漁民出海打漁，歸來之際卻彷彿劫後餘生一般，嘴裡高喊著看到了怪物。】

【黑夜六年，八月十日，某知名潛水網紅潛入海中拍攝寫真，而在照片之中卻出現了不知名的黑影。】

【黑夜六年，九月……】

……

一份份資料，一張張照片，這些沉現在賈部長的眼前的時候，他的神色愈發凝重了起來。

若是但看這些資料，大概不會想太多，但當這一切跟那份化驗資料串聯在一起的時候，很難不想到一種可能。

賈部長放下了手中的資料，一番思索之下，他深吸了一口氣，對陳六合說道：「做的很不錯，但是現在我們還沒有完全足夠的證據來確定這件事。」

「這些還不足夠嗎？」陳六合說道。

賈部長搖了搖頭，說道：「你應該明白，這件事一旦確定下來，會出多大的亂子。」

陳六合張了張口，卻是沉默了下來。

約莫幾秒鐘后，他才開口說道：「我明白了。」

「嗯。」

賈部長接著說道：「不過這份資料我依舊會遞交給上面，不管上面怎麼回復，我們都需事先做好防備，另派一隊人員去海邊監視海面上的情況，有任何異動立馬通報上來，這件事由你全權負責！」

「得令！」

「去吧。」

陳六合離開了辦公室后立馬就開始組織人員。

賈仁坐在辦公室里緊皺著眉頭，

一直都不曾舒展。

他的桌上擺著那兩份報告，越看，他心裡就越是擔憂。

「凡事……」

「都得往最壞的方面考慮。」

賈部長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逐漸深邃起來。

這件事，還是得跟天組那邊通個氣才行，免得到時候出事了怪上他們暗組來。

……

黃昏日落。

海岸邊上有不少人正在玩耍，橘黃色的光照印在海面上，顯得尤為耀眼。

卻見黑貓忽然出現在了沙灘上，它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

左右看了看之後，它一躍而下，跳進了那海里。

黑貓往下游去，身上被妖力包裹著，阻擋著外面的海水。

「撲通。」

它的速度極快，猶如一根長矛一般直衝而下。

它睜開那幽綠色的雙瞳，往那漆黑的深海里掃去，隱約間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散發著些許綠色的熒光。

那些，都是海妖。

但看目前這個距離，少說得有大千米之遠。

它似乎並不打算過去。

張了張口，一枚被靈氣包裹著的珠子被它吐了出來，飄在了它的眼前。

黑貓借一縷妖力，融入那靈石之中。

它伸出爪子，妖力從它的爪間湧出，化作絲線一般。

黑貓開始畫起了圈，以那顆散發著靈氣的珠子為陣眼。

頃刻之間，它便畫出了一個加速陣法。

字元流轉，彷彿帶著一股神秘的力量，周圍的靈氣迅速朝著陣法之中湧來。

『去。』

黑貓心中道了一句，它的貓爪一拍。

「轟！！」

忽的聽到一聲悶哼。

在陣法的加速之下，那顆珠子猶如一顆炮彈一樣朝著深海之中進發。

黑貓就這麼懸在海中靜靜的看著。

珠子大概行駛了兩分多鐘。

深海處那些散發著綠光的光點開始朝著珠子的放心聚集。

黑貓閉上了雙眸，再一睜眼。

它的視線來到了深海之中。

眼前，是數以千計的海妖，它們張著血盆大口，朝著那顆落入海中的靈石衝來。

「吼！」

似有吼聲傳來，只見一隻一境魚妖一口將那靈石吞下。

可緊接著，便有更大的海妖將這魚妖撕碎，靈石從那魚妖撕碎的腹中掉落出來，緊接著，便是這群海妖的爭搶。

它們視這顆珠子為寶物。

海底的靈氣稀薄，無法孕育靈石，包含著大量靈氣的靈石，對它們而言無異於是至寶。

「嘶。」

血腥味引來了更多的海妖，接下來，便是不停的爭搶。

轉眼之間，深海之中便被血污染的渾濁了起來。

黑貓收回了目光。

它懶得再看下去，這顆珠子就是為了監視深海而生的，就算落進了那隻海妖口中都無所謂。

能讓它們爭個你死我活當然最好。

黑貓轉身回了海岸的方向。

上了岸之後，它的毛髮沒有被一滴海水沾染。

順著岸邊的礁石，它幾個輕躍之間，便回到了大道上。

黑貓的鬍子動了動。

轉頭一看，卻見海邊出現了幾個武者，他們身上散發著二境三境的氣息，雖然穿著便裝，但一些小動作卻無法掩蓋他們的專業。

「你們去那邊看看。」

「你，還有你，去那邊。」

「一旦有任何異動就立馬聯繫我！」

陳六合指揮著眾人，而他則是徑直朝著海邊走去。

遠處的黑貓耳朵動了動。

『看樣子是已經察覺到異樣了。』

想想也是，黑市都能出現海妖的身影了，暗組的人沒理由注意不到。

黑貓收回了目光，轉身離去。

「嗯？」

陳六合卻是忽然回過頭來，朝著身後看去。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看著他。

可一轉頭，卻是什麼都沒看見。

他搖了搖頭，只當是自己多想了，接著便繼續往前走去。

……

黑貓離開了海邊。

它躍上房頂，以最快捷的路徑往家中趕去。

它通過手串感應了一下，老太太正在家中閑坐著看電視，沒任何異樣，它也放下了心來。

回到家裡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老太太走出了門，抬起頭瞧了一眼天色。

「小雅怎麼還不回來……」

老太太心中忽的焦急了起來。

卻忽的聽到一聲輕喚。

「喵。」

黑貓順著院子的圍牆翻了進來，正好碰見了老太太。

「又去哪裡野了？」老太太問道。

「喵。」

黑貓叫喚了一聲，來到了老太太的身前。

「還曉得回家。」

老太太輕哼了一聲，說道：「飯可吃過了，餓著吧就。」

「喵。」

黑貓叫喚了一聲，索性趴了下來。

得，今晚上要餓肚子了。

老太太嘆了口氣，站在門外往外看去。

「不應該啊，小雅平時回來的都很早啊，這天都要黑了，怎麼還不回來。」

老太太握著手，神色有些焦急，她一拍手心，說道：「該不是被老師留下了吧，不行，不行，我得去學校看看去。」

說著，老太太轉身回去關門，打算出去。

然而，就在要出門的時候。

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奶奶，我回來了。」

周雅從大門口走進了進來。

老太太鬆了口氣，說道：「哎喲，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

「學校有些事，回來的晚了點。」周雅說道。

黑貓看了一眼周雅。

她的神色有些虛弱，嘴唇也有些發白，重傷昏迷，估計是才醒，還沒有恢復。

「怎麼回來的？這個點都沒車了吧？」老太太問道。

周雅回頭看向了門口，說道：「我老師開車送我回來的。」

話音一落，就見一輛車開到了門口。

駕駛座上的沈騰飛從車上走了下來，走進了院子。

「您就是周雅的奶奶吧，我是她的老師沈騰飛，這會天色太晚了，她一個人回家有些不太安全，所以就順路送她回來。」

「真是太麻煩沈老師了。」老太太握著沈騰飛的手感謝道。

「不麻煩，正好順路。」

沈騰飛看了一眼周雅，他也了解過周雅家裡的情況，於是便說道：「那個，周雅你回頭早點休息，有什麼事給我說一聲。」

「知道了沈老師。」

「嗯，那我就不打擾了。」

「不行不行，沈老師你來都來了吃完飯再走吧。」

「不用了老太太，我老婆在家給我做好飯了的，等著我回去呢……」

老太太倒是想留沈騰飛，但最後卻也沒能留住，只得說一聲下次一定，於是便讓沈騰飛走了。

待沈騰飛走後，老太太嘀咕道：「你們老師人真不錯啊。」

「沈老師對我們一直都很好。」

「回頭可得謝謝人家。」

「知道了奶奶。」

「嗯嗯，快進屋洗手吃飯吧，一會菜都涼了，奶奶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魚。」

說著，老太太喊了一聲院子里窩著的黑炭。

「黑炭，進屋吃飯。」

黑貓抬起頭來，眨了眨眼。

有我的？

老太太笑道：「瞧你那傻樣，奶奶怎麼會忘了你。」

「喵。」

黑貓邁步朝著屋裡走去。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而它的碗里早已盛好了飯菜。

合計著之前老太太就是嚇唬它的罷了，又怎麼真的會讓它餓肚子。

它轉頭看向了周雅。

周雅盛好了飯，今天的她的話有點少，似乎是身體有些不舒服。

「咳咳……」

周雅咳嗽了一聲，接著便痛苦的捂住了胸膛。

「怎麼了這是。」老太太皺眉道。

「嗆，嗆到了。」

周雅道了一句，強忍著胸口的疼痛平靜下來。

「哎喲，吃慢點，奶奶去給你接水。」

「不用了奶奶，好了已經。」

「你這孩子。」

老太太也不強求，接著給周雅夾菜，說道：「來，紅燒魚，你最喜歡吃的。」

「謝謝奶奶。」

老太太又加了一塊魚肉到黑炭的碗里。

「小黑炭你也吃，要多吃肉才能快快長大。」

「喵。」

黑貓叫喚了一聲，彷彿是在說著謝謝。

「真乖。」

老太太臉上露出了慈和的笑容。

周雅也不禁一笑，一口魚肉下去，彷彿傷勢都好了許多。

吃完飯之後周雅起身去洗碗，老太太則是繼續織起了毛衣。

……

周雅洗完碗筷，她長舒了一口氣。

她抱起了黑炭，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呼……」

躺在床上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休息了起來。

「喵？」黑貓眨了眨眼。

周雅微微睜眼，伸手摸了摸黑炭的鼻子，說道：「我就是太累了……」

黑貓看著她，這丫頭受了傷還要逞強，其實她大可讓學院打個電話回來，就說今天學校有事，不回來了，可她卻並沒有這樣做。

大概，還是怕老太太會擔心。

周雅摸了摸黑貓的下巴，她笑了一下，然而臉色卻又忽然痛苦了起來。

之前胸膛處挨了石元正一拳，有些傷到了肺部，輕微的動彈都會感到有些疼痛。

黑貓看出了她肺部的傷勢，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藉助手串傳音。

『盤坐起來，按照我說的做。』

周雅忽的一頓，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出現。

她徑直坐了起來，神色忽的嚴肅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