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詭異礦區
四號礦山,七號礦區
「聽說了嗎,今天上午一號井又死人了!」
「不是說死人的只有三號井嗎?」
「也不一定啊,前天不是五號井死人嗎?」
「管他哪裡死人,只要不是我們七號井死人就行了!」
······
一群人聚集在七號礦區外面臨時搭建的休息區,此時正午正是採礦休息的時候。
一堆人圍坐在一個由破布搭建的帳篷下吃著飯,他們在聊著近幾天來發生的的事情。
礦洞死人了,就死在礦井裡面!
按照常理來說只要那個地方一死人就應該離開的,但沒有人逃走。即使是那些剛剛死了人的班組也沒有人走。這是很奇怪的,在某些時候這也是不奇怪的。
他們來這裡工作,沒有任何人逼迫,也沒有任何人要挾,他們只是為了能夠有一口飯吃或者說是為了能夠讓家人有一口飯吃。
這裡的條件是很好的,進入礦洞只要能夠采出一塊礦山管理者要求的塊石就會管一頓飯,一次類推可以管三頓飯。超出三頓飯的礦石就會折算成銀兩在月底的時候發給礦工。
每個礦工每個月有一次假期,放三天。如果不做了,直接不來就可以了。放假的時候都會把工錢發給礦工。
這個月已經接近每個月的放假時間了,不過也是從這個月的月初開始不知道怎麼地,礦區開始莫名其妙地死人。不是死在同一個地方,每個區域都有人死。這就讓快要礦工們快要回家的喜悅一下子蒙上了陰匿。
「大柱哥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在帳篷的邊緣,一個個子略高、身材比較壯的男子詢問他身邊比他略瘦略矮的少年。
「鐵柱,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柱抬頭看著這個比自己差不多高一個頭的少年說道。
「那你說我們會不會也會······」
「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我們不會有事的。快點吃飯我們早點進礦井這樣可以多挖點礦石。」大柱嘴上是這麼說,臉上的憂色卻欺騙了他。
鐵柱就沒有那麼多的心理活動,他看著碗里的那一塊紅燒肉,馬上就把煩惱拋向了九霄雲外。
在最近的這段日子,可能是無數礦區莫名死人。礦區管理人員為了安撫在礦區的礦工,所以每天中午都會有一頓肉食。這種情況在以前是絕對沒有的。
大柱看了看在另外一邊聚在一起吃飯的那五個人,他覺得這個月想要放心地把工錢拿回去是有點難度的。
大柱和鐵柱在七號礦區是比較有名氣的,他們每一次進礦洞都可以每個人挖出來兩塊以上的礦石,最多的一次兩個人帶出來了六塊。這讓很多的人想加入他們的組合,不過都被拒絕了。也就是那一次拒絕,大柱他們得罪了在對面吃飯的五個人。
他們五人好像是來自同一個村,就是因為他們這個組合人比較多,導致有部分人有些懶惰,進入了礦洞就有人偷懶。這是大柱有一次剛好和他們進同一個礦井發現的。這就讓採的礦石很多時候是不夠吃飯的,他們又是一起的,你不可能就讓同伴看著你吃吧。
這五個人開始是不屬於七號礦區的,就是聽說了七號礦區有這麼一個挖礦比較厲害的組合,上個月才從其他礦區過來七號礦區想要加入大柱他們。可是被大柱拒絕了。
他們在礦井的時候就看著大柱他們在哪裡採礦,他們就去哪裡爭奪位置。氣惱了鐵柱,鐵柱就揍了五人其中一人,大柱又拿著鐵鍬直往他們的頭上招呼,這才把這夥人逼走。
不過,這到月底了,大柱發現這幫人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不時還把挑釁的目光向大柱他們這邊瞟。
「鐵柱,走,開工!」
大柱把自己的碗放在他們以前放的石頭上就走向礦洞了。大柱穿著一身肥大且縫補了許多次的衣物,由於長期干著農活他露在衣物外面的皮膚都是黑的。由於這段時間的採礦,他的手上已經起了很多繭,還有很多血泡。腳上的草鞋也已經不堪重負了。
在這正午的太陽下,他黝黑的臉龐反射著刺眼的光。鐵柱也同樣如此,只是鐵柱比較壯實。
大柱他們之所以比其他人多采一些礦石是有原因的,在其他人還在睡午覺或者還在吃飯的時候他們就進入礦井了;在早上,還有人在懶床的時候,他們也已經進入礦井了;在晚上,當所有人在娛樂的時候,他們已經進入夢鄉了。
不是大柱他們不想和其他人一樣,而是大柱他們還要考慮家中的生計。
大柱和鐵柱是鄰居,他們的境遇也是差不多的。家中的父親前兩年被徵兵抓走了,父親的父親在前幾年也被徵兵抓走了。奶奶腿腳不便,家中的農活幾乎是母親一個人在抓。在以前有他們的幫助,家中的農計勉強能夠維持生計,但是今年不行。今年播種的時候春訊,又遇上天干,這就算了。到秋天的時候還遇上的蝗災,再加上朝廷的徵稅加重,在家中已經是活不下去了。
這才讓這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來著礦石採礦。
聽說這礦山不是屬於朝廷的,朝廷只是負責管理,這裡的礦石是幫仙人採的。也就是幫仙人採礦,所以在這裡也才沒有那許多的壓迫。
這些讓大柱的心中第一次產生了對仙人的期盼,在很多個夜晚大柱都能夠夢到自己成為了仙人,飛上九天,飛向在遠方打仗的父親身邊。只是每一次當自己要看到父親的臉時,夢就醒了。
~~~~~~
鐵鍬挖在石頭上和榔頭打在岩石上發出了悅耳的交響曲,『乒乒乓乓』的聲音從礦井中傳出來。
外界天氣已入秋,可惜秋風卻是遲遲不肯來到這片礦山,地上的部分枯草還有滿山萎靡的樹葉以及破布棚子下單薄衣衫的礦工。這些處處都顯示著這片地區的奇異還有天空中的烈日之功。
到了礦洞也是特別炎熱的,漸漸入內,進入礦井情況就不同了。有些礦井寒冷、有些礦井微涼、還有的礦井可熱難耐,這些礦井和外界礦山的氣候是分開的,就像礦山和礦山之外的天氣是分開的。有傳說說這就是仙人的礦脈和凡人的不同。
大柱和鐵柱來到了他們在早上突然發現的還沒有完全開發出來的礦井,這裡的已經有一定規模的礦井都是有主的。誰開出來的就是誰的,這是礦工們不成文的規矩。
大柱和鐵柱雖然來到這裡的時間比較短,不過他們已經開過三個礦井了。這是他們開的第四個礦井。
他們的第三個礦井還沒有放棄,又來開這個新的礦井完全就是這裡很奇異。
這裡的石頭有些不一樣。大柱他們在這裡採的礦石一般是兩種,一種是晶瑩剔透的拿著有涼意的礦石,還有一種是那種想火一樣的拿著有一些暖意的礦石。工人們為了稱呼的方便,把它們分別叫做冰晶石和炎晶石。
在挖掘冰晶石的礦井中是很冷的,就像是在冬季;炎晶石的礦井就剛好相反,進入其中就像是進入了火山一樣。
這開第四個礦井的位置,這裡的石頭居然是一半炎晶石一半冰晶石。在昨日的正午,大柱在這裡敲了一塊半冰半炎的石頭去找過庫房管理員,問他這種礦石可不可以。
大柱得到的答案是這種礦石一個可以抵其他兩種礦石三個,並且還讓他每次來交礦石的時候可以等其他人交了以後再來。這個庫房的管理人員是一個年過六十的老者,他說讓大柱單獨來給他礦石的時候是看到了那礦石上粘上了絲絲血跡,又看仔細地看了看大柱那黝黑而有稚嫩的臉頰。
大柱一聽老人的話語就明白了什麼意思,他深深地向老人鞠了一個躬就離開了。
現在大柱和鐵柱來到這個特殊的位置,他們拉開擋著這處岩石的竹片就開始挖掘了。他們的這第四處礦井是在第三礦井裡面的,雖然別人路過的時候一般不關注,不過一被發現,一場糾紛爭鬥是少不了的。
鐵鍬一下又一下地落下,汗水也是不斷地從大柱的額頭上滴落。手上還不斷傳來陣陣的疼痛,這是前幾天剛剛起的繭又破了,血跡從指尖一點一點地滲透出來,就像是泉水慢慢從石縫中流出來。
大柱感覺到手的疼痛,又看到在手柄上流出的鮮血。他走到礦井邊緣的背篼裡面拿出一塊布隨意纏在手上就又開始拿著鐵鍬工作了。
大柱從挖到這種特殊礦石的時候就發現這第三礦井開始被他們開闢的第四礦井改變了。他站的這一邊是特別冷的,鐵柱站的位置則是特別炎熱。
他們隔一段時間就交換一下位置,不然兩個人都扛不住這種單面的溫度。還不時要聽一聽他們隔壁的那個中年人有沒有來挖礦了。
大柱觀察過,他們旁邊的那個中年人如果來挖礦石了,那麼其他人也就會來了。這個時候他們就需要遮擋一下新開闢的洞穴了。
鐵鍬落在把岩石旁邊的隨時拋開,又用鏨子圍著這種特殊礦石打一圈把多餘的普通石頭去除。有時候還會用到大鎚,要把石頭敲碎。這些工具大柱他們的家庭條件是買不起的,可以說來這裡工作的買的起的就特別少。這些都是礦山管理人員免費提供的。也就是因為是免費提供,所以是統一樣式。
這就讓大柱他們特別吃虧,大鎚的手柄就已經有他們一半以上的身高了。大柱的氣力最多也就輪動大鎚打個四五下就不行了,還好有鐵柱可以多輪動兩下。
按理來說,十五六歲的年齡身高已經要接近成年人了。這對於大柱來說卻不太可能,家中的貧窮讓他的營養嚴重跟不上,到如今也才160cm的身高。
他和鐵柱站在一起,身高永遠是硬傷,即使他比鐵柱小一歲。
隨著他們汗如雨下地挖掘,在聽到隔壁傳來第一聲打擊礦石的聲音時,終於有一塊特殊的礦石掉下來了。
大柱對著鐵柱使了一個眼色,他快速把礦石拿到外面的礦井並且把這塊石頭埋在碎石渣裡面。鐵柱則是快速拿起那些竹片擋在這種特殊的塊石脈上,把它全部遮擋起來。
他們一眨眼就來到了外面的第三礦井,彎著頭又開始了新的採礦工作。這外面的溫度和裡面的又截然不同,把那片特殊的礦脈蓋起來了以後,這裡的溫度就和外界的溫度一樣了。
不過這對於大柱他們來說,始終都是一樣的。
大柱在這外面的礦井挖礦明顯話語開始變多了,他不是地讓鐵柱幫著自己,也不是輪換鐵柱休息。鐵柱雖然比大柱大上一歲,卻處處都聽著大柱的。
就一盞茶的功夫,這靜悄悄的礦洞中就響起了不斷敲打礦石的聲音,此起彼伏。不過這樣的聲音也沒有持續多久。
大柱汗如雨下,鐵柱黝黑的臉頰上也不斷有汗珠滑落。就在他們取下今天的第二塊礦石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聲。
「啊!」
然後就是不斷求救聲,之後就是不斷有人走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