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散會後，首領宰找來了廣津柳浪，對其說道：「你那位養子早戀了。」

「嗯？」

廣津柳浪匆匆趕來，以為有什麼要緊的事，結果是要跟他討論寺尾彌修？

「這件事你應該出手干預，身為學生怎麼能早戀？而且那個男人很差勁，會把你養子給帶壞的。」

廣津柳浪覺得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大學戀愛也不算早戀。

太宰冷笑，「您的教育方式還真是散漫，很多年輕的孩子就是這麼被毀掉的，他們先是被渣男騙去滾床單，然後被騙財騙色，然後他們就死了。」

這是陰謀，那老男人故意接近寺尾彌修，想利用寺尾彌修來攪亂他的腦子。

他之所以選擇與對方記憶共享，是為了監視武裝偵探社，為了實時了解織田作等人的動向，沒想到如今成了折磨自己的工具。

他能理解世人對愛情的渴望和讚頌，但他不認可愛情這東西。

無聊的生命不會因為愛情而變得有趣，愛情是生命的衍生品，而不是生命的全部。

廣津柳浪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他保證自己會阻止這場「早戀」，然後離開。

小銀見他心煩意亂，勸阻道：「您應該休息一下。」

「不需要。」

「寺尾先生的那件外套還在柜子里，您可以去將衣服還給他，順便出去散散步。」

「做夢吧，他算老幾？我不會為了還給他衣服就跑一趟的。」

*

第二天吃晚餐的時候，太宰注意到了寺尾彌修腕上的新手錶。

「你的手錶是哪裡來的？」

「這個啊，這是黃瀨學長送我的生日禮物，很漂亮吧？」

黃瀨涼太是他一直很尊敬的前輩，從他入學的時候就很關照他，也是將他推薦進籃球隊的人。

「是嗎？」太宰有一點陰陽怪氣，「別的男人送的東西，你隨隨便便就戴在身上？」

「別人送你的禮物你就應該戴在身上，這是最起碼的禮貌。」

「呵，看起來很貴呢，那位學長對你不是一般的關心啊。」

寺尾彌修沒察覺到他的陰陽怪氣，「我明天要去參加學校的籃球比賽，然後要跟黃瀨學長他們聚餐，你一個人待在家裡，記得把門鎖好。」

太宰很不高興，「那些人很重要嗎，重要到你必須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裡？我一個人在家很無聊的。」

其實太宰經常偷偷回武裝偵探社，回去跟織田作打個招呼，跟國木田吵個架，偵探社最近沒什麼任務，他就心安理得的住在寺尾彌修這兒，假裝廢物白吃白喝。

時間久了他也習慣了，每天習慣性的等待寺尾彌修下班，跟對方搶奪蟹肉吃。

一旦你養成了某種習慣，你就不希望去改變他。

「黃瀨學長平日里很照顧我，我不能拒絕他。」

「那你就忍心拒絕我嗎，我這麼柔弱，你應該留在家裡保護我。我不要一個人在家，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別鬧。」

太宰開始嚶嚶嚶的撒嬌，纏著他不讓他去上班，差點害他遲到。

寺尾彌修喜歡對方適度的撒嬌，但像這樣撒嬌過了頭，就會很麻煩。

*

凌晨時寺尾彌修下班，原本想直接去參加籃球比賽，但他擔心家裡那位廢物美人，就想先回家去看一眼。

他臨走時，太宰貌似很生氣，他還是回去哄一哄比較好。

走到家附近的街道上，他突然感覺後背涼颼颼，好像有一道目光跟隨著他。

有人跟蹤他。

路過街旁的玻璃櫥窗前，他假裝停下來對著玻璃整理衣服，借著餘光看見身後有個黑色身影一閃而過。

再轉頭，那個黑影閃進了牆後面。

他走過去，將系著紅圍巾的太宰從牆后拎出來：「你搞什麼？」

太宰被他揪著耳朵，臉皺巴巴的，「好疼，快點給我鬆手聽見沒有？」

態度又變冷淡了？

太宰每次繫上紅圍巾就散發著無盡的頹氣，頭髮會比平時更加凌亂，性格也更高冷，也不會對他撒嬌。

雖然他不是心理科醫生，但他覺得太宰有人格分裂。

但管他的，他想要的是太宰的身子，就算有人格分裂他也很願意把對方拐上床。

「你為什麼跟蹤我？」

「誰跟蹤你啊，我只是來給你送衣服的。」太宰將手上那件外套拋給他，「你的外套，還有學生證也在裡面，下次不要亂丟，笨蛋。」

他只是出來散步，順便將外套物歸原主而已。

太宰想離開，但立即被揪住胳膊扯回去，扯的他一個踉蹌。他總是忘記「寺尾彌修力氣很大」這件事。

「你還在生氣？」

太宰甩開他的手，「我為什麼要生氣？」

「別鬧脾氣了，我還有三個小時才去比賽，去比賽之前我一直陪著你，怎麼樣？」

說著，他看了看手錶，「走吧，我陪你去電影院看場電影。」

又看電影？

*

首領宰覺得，那個老男人肯定有自虐傾向，否則怎麼會跟寺尾彌修這麼霸道的人在一起？

他覺得寺尾彌修一點優點都沒有，霸道蠻橫驕傲自負，那張臉看起來溫柔其實都是假象。

而且寺尾彌修真的很喜歡身體接觸，黏著他，挽著他的胳膊，將頭和身體靠過來。

太宰嫌棄的驅趕他，「不要靠這麼近，走開，對，保持一米距離。」

他不悅，拍了太宰一巴掌，「你什麼毛病，幹嘛這麼冷淡？」

這一整天太宰都對他板著臉，他突然很懷念太宰撒嬌的樣子。

「撒嬌？呵呵呵呵，噁心，我絕對不會做那種事的。」

太宰肯定有人格分裂。

*

他們去影院買票，太宰被他抓著胳膊無法逃跑，滿腹怨氣想找個途徑發泄。

於是趁寺尾彌修買票時，他故意清清嗓子，高聲喊了句：「什麼，寺尾先生，你要看19禁電影？你居然喜歡看這麼羞恥的東西？！」

這話喊出來后，四周顧客的目光紛紛投了過來。

太宰想藉此讓寺尾彌修丟臉，但對方竟然傻乎乎的問：「19禁電影是什麼？」

「……」

太宰以為他在裝傻，但又一想，寺尾彌修剛剛投入社會生活，對某些辭彙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太宰露出怪笑：「19禁，就是成年人之間滾床單的事啊，敢看嗎？」

他的羞恥心不允許他看這種電影，但見到太宰嘲諷的表情，他又果斷點頭：「當然敢，看就看。」

「真的嗎？你一臉的不情願啊，害怕了吧？」

「少廢話，買票。」

之前太宰整天對著他撒嬌，他覺得很煩，現在太宰冷冰冰地嘲笑他，讓他覺得更煩。

他還是喜歡太宰撒嬌的樣子。

「嘖，寺尾先生連接吻的畫面都不敢看，還敢看這種19禁電影？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電影開場15分鐘后寺尾彌修就後悔了，屏幕上的主角頻繁的kiss，他習慣性的想捂眼，但怕太宰嘲笑他，就忍住了。

現在是早晨七點，偌大的影院里只有他們兩個。太宰吸著可樂，冷笑道：「你死定了，等會兒出現大尺度畫面時看你怎麼辦。」

「閉嘴。」

電影開始一小時后，主角之間開始做不可描述之事，寺尾彌修覺得尷尬，但尚且能忍受。

但此時太宰居然喊起來，「這是什麼鬼東西啊！」

太宰從沒看過19禁電影，當屏幕上的人開始做成人運動時，他那顆未經人事的少男之心大受震撼。

他知道這種電影很刺激，但沒想到會這樣刺激，他覺得自己眼睛要瞎了。

隨著畫面的尺度加大，他整個人都被嚇得一顫，手裡的可樂擠出去灑了自己一身，「我不要看了，我討厭這個。」

人類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羞恥的事？難以理解，傷風敗俗。

見對方被嚇得花容失色，寺尾彌修反而心情大好。明明是自己嚷嚷著要看19禁的，反倒被嚇成這樣，活該。

「不準走，坐好，繼續看。」

「哇，你沒有羞恥心嗎，拍這種東西的人就應該被抓起來，看這種東西的人也應該去蹲監獄。」

太宰試圖逃跑，失敗。

「太宰先生，你跟我撒個嬌，我就帶你走。」

「你瘋了？」

「快點，我不喜歡你一直板著臉，快點給我撒嬌。」

他喜歡太宰撒嬌的時候，像小狐狸一樣圍著他轉，蹭著他身子嚶嚶叫的樣子。

「我不會撒嬌的，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