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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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霧錯愕地看著滿面通紅的郁延。

朝霧想在兩人都清醒的狀態下再來上一次，如果郁延足夠喜歡他的身體，那麼他能讓郁延滿意，他也能從郁延那裡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可他怎麼都沒想到，郁延會是這種反應。

郁延似乎被他的舉動嚇到了，獃獃地看著他，罕見的結巴了：「你、你幹嘛？」

圈內有錢的少爺哪個不是玩得開，情人遍地都是，他就不信郁延沒玩過。

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沒做過，郁延怎麼像個沒開過葷的純情小處男？

他是不是忘記了，把他身體弄得那麼難受的人是誰呀！

朝霧翻身坐起，抓了一把散亂的頭髮，佯裝無辜反問：「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在履行夫妻義務呀，你不喜歡嗎？」

郁延像是卡了殼，他要怎麼回答朝霧？

說不喜歡，那朝霧絕對會跟他保持距離。

說喜歡，可朝霧都說了是夫妻義務，他不想再稀里糊塗地跟朝霧做那種，不是因為愛情才做的親密事情。

看郁延這副被他嚇到的樣子，可偏偏耳朵和臉頰又紅得快要滴血，像只被大灰狼堵住的可憐小羊。

很難得看到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傢伙露出羞窘的一面，朝霧起了惡劣的玩心，想要逗逗郁延。

他可憐地望著郁延，說道：「我知道你是因為爺爺的關係才被迫跟我結婚的，可是我既然嫁給了你，這輩子除非跟你離婚，就不會再找其他人。」

聽到朝霧說出離婚兩個字，郁延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朝霧咬了下唇，小聲道：「爺爺還算喜歡我，如果你想離婚，那我去求爺爺……」

郁延：「爺爺不會答應的。」

朝霧唇角微勾，就算郁延想，他也不會真的去找郁老爺子說的。

朝霧：「那我們就要一輩子捆綁在一起嗎？」

朝霧這句話讓郁延的心跳亂了，但他知道，他想，朝霧卻不會那麼想。

郁延：「短時間沒有辦法，等我接管了郁家，你點頭，我會與你解除婚約的。」

朝霧的注意力沒在郁延的話上，也沒發現郁延將選擇權讓給了他。

「要多久？」

郁延有些難受，朝霧就那麼急著要跟他解除婚約嗎，明明剛才還說要履行夫妻義務的。

郁延：「最少也要五年。」

朝霧慢條斯理拽回剛才的話題：「既然如此，咱兩都還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有點欲/望很正常，我是你名義上的對象，你總不可能讓我找別人解決吧？你想要我禁慾五年？」

郁延：「……」

朝霧這人就跟他妖孽的外表一樣，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都有可能，他早就有心理準備，可親耳聽到還是覺得震驚。

郁延說話彆扭：「你特地過來找我，要聊的就是……跟我上床？」

朝霧無辜地點點頭。

郁延：「……」

太……太不知羞恥了！

朝霧皺了下鼻子，語氣滿是可憐：「我知道我的身份不可能阻止你找其他人，但是你能不能為我考慮一下，在我有需要的時候，偶爾也能幫我解決一下？」

郁延：「……」

朝霧說話時，目光會專註地看著對方，懇求的話加上充滿祈求的眼神讓郁延喘不過氣來。

他確定了，朝霧是真的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

朝霧散開的衣服故意沒有拉好，他傾身再次靠近郁延，關心詢問：「郁延，你臉好紅，你是不舒服嗎？」

突然靠過來的朝霧讓郁延驚慌失措，他刻意避開朝霧的臉，視線不經意掠過一大片肌膚。

暖黃的燈光給朝霧白皙的皮膚鍍了一層金色，入眼除了這兩種顏色以外，還有另外一種顏色。

他不久前才親眼見過的，還親身感受過的。

朝霧是冷白皮，除了白以外，還有粉膩膩的顏色。

曲起的膝蓋，繃緊的腳背，蜷縮的腳趾，朝他伸過來的指尖，還有最為隱秘的地方，都是那種乾淨漂亮的顏色。

頭頂傳來輕笑聲，郁延尷尬地收起記憶與視線。

他已經退到了床頭位置，朝霧突然挺直脊背，故意似的將胸口對著他，領口往上拉了一拉，遮住了原本的春色。

朝霧這個舉動讓郁延更加尷尬。

朝霧肯定知道他看到了什麼，朝霧會不會覺得他很色？

嘖，裝的那麼純情，還不是眼睛都看直了。

朝霧暗自發笑，領子沒拉好又露出大片肌膚，他話還沒出口，郁延便大驚失色，抬手幫他重新拉好了衣領。

「你……衣服穿好。」

喉嚨被緊張的郁延撞到，朝霧咳了兩聲。

郁延意識到自己撞到了朝霧，趕緊縮回手，他抱緊匆忙抓住的救命稻草「大紅喜被」，用被子隔開與朝霧過分貼近的距離。

郁延這有些幼稚的舉動讓朝霧想笑，他忍住笑，疑惑道：「郁延，你在做什麼？」

郁延的臉就像剛煮熟的蝦，他板著臉，反問道：「你真的就那麼饑渴？」

朝霧：「……」倒也不是。

朝霧：「我只是在為自己考慮，我管不了你，但是你真的要我禁慾五年，我做不到呀，你可能不信，我只跟你好過，就算你讓我去找別人，我也不會找的。」

雖然知道朝霧是逗他的，可朝霧最後一句話依然讓他很開心。

就像是朝霧認定了自己一樣。

朝霧這些話點醒了他，朝霧說的直白，說的也在理。

郁延揪著被子上脫落的線，小聲道：「這樣太快了，我、我們先從朋友做起吧！」

朝霧：「？」

郁延在跟他開玩笑嗎？

有什麼比兩人從死對頭直接跳躍到了滾過床單的關係還要快的嗎？

朝霧又覺得驚訝，他從沒想過郁延會想跟他做朋友。

至少他們僵硬的關係開始破冰了，朝霧珍惜機會，點頭道：「好。」

郁延剛鬆口氣，就聽朝霧笑著問他：「那我真想要了，你會幫我的，對嗎？」

郁延：「……」

朝霧：「你要是想要了，我會幫你的。」

郁延：「……」

郁延抱緊被子，被子另一頭使勁往朝霧那邊推了推，像是要讓朝霧離他遠點。

朝霧被堆在一起有些硬的棉花拱得什麼逗弄的心思都沒了，心想他以前怎麼就看走眼了，這傢伙分明又純情又好玩。

朝霧消停了，郁延也馬上冷靜了下來，他看朝霧時還有些彆扭，淡淡道：「你是不是有別的話要跟我說？」

他可不信朝霧突然轉性，特地找他就是為了跟他上床。

朝霧臉上的笑容淡去，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黑色細帶系好，這次沒有一點玩鬧的心思，正經道：「郁延，你能幫我一件事嗎？」

郁延：「嗯？」

朝霧隱去了日後會發生的事情，將繼母和哥哥的真面目說給了郁延聽。

「我繼母偽裝的很好，要不是我偶然聽到他跟衛楊的對話，我也不信我繼母其實是想毀了我，她想把我捧到高處再狠狠摔下來，我為那個角色做了很多準備工作，可衛楊在我酒水裡下藥，趁我昏迷不能簽約，把那個角色搶走了……」

上輩子，他被衛楊下藥，和郁延上了床，錯過了隔天去見陳導的機會，衛楊趁機搶走了本來定了他的角色。他很憤怒，繼母告訴他衛楊不是故意的，陳導因為他的失約發了好大一通火，衛楊也是為了幫他補救才臨時頂替了那個角色。

他聽完后相信了繼母的說辭，還蠢到對這兩人心存感激。

他後來才知道，下藥害他的人是衛楊，陳導根本不知道他失約的事，陳導那天剛好也有事，本來被放鴿子的人應該是他，是他的經紀人聯合衛楊在陳導那裡說了他的壞話，角色才飛走的。

角色飛走其實跟郁延沒多大關係，朝霧還是簡單提了一句，他不確定郁延會不會幫他，如果能讓郁延覺得有一點點愧疚也是好的。

郁延聽他說完后，沒有考慮就道：「我會幫你。」

朝霧一怔：「你願意幫我？我還以為你很討厭我……」

「誰說我討厭的！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察覺自己說了什麼，郁延臉頰漲紅。

朝霧看著躲避他視線的郁延，原本的忐忑倏地消失了。

他無法確定郁延的承諾有沒有效，他只能選擇相信。

他沖郁延笑了笑：「謝謝。」

郁延抓緊被子，輕聲道：「你已經是我們郁家的人了，誰也不能欺負你。」

胸口有一股暖流劃過，朝霧怔怔看著郁延。

郁延沒得到回應，抬眼看朝霧時又鬧了個大紅臉，聲音加大，急切辯解：「我、我的意思是，爺爺很喜歡你，他讓我照顧你，我肯定會照顧你的。」

朝霧仔細打量郁延每一個面部表情，眼神滿是不可思議。

他對郁延僅有的了解都是刻板印象，還帶著自己的偏見，他其實從未了解過郁延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就像他怎麼都想不到，在他最落魄的時候，郁延會向他施以援手。

他也沒想到，他以為要磨半天，結果郁延一口就答應了。

郁延被朝霧看得心慌，他將被子塞到朝霧懷裡，說道：「你應該餓了吧，我去給你拿吃的。」

說完，不等朝霧回應，他就飛快地走出房間，將門關上了。

——

郁延避開隔壁房間熱鬧的眾人，獨自在爺爺的小廚房裡面壁思過。

郁延還沒上大學就聽說了「朝霧」這個名字，朝霧剛出道的那個角色至今還是許多人心目中的白月光。

可這抹白月光不白，從見到朝霧的第一眼，郁延就覺得朝霧不適合白月光這個詞，他更像是妖艷的紅玫瑰。

朝霧的名聲很差，網上學校里到處都在傳他私生活很亂，被人包養的話題，說得非常難聽。

郁延幾個同學在郁延耳邊說起朝霧的時候，他對朝霧不熟，只保持沉默。

沉默的他和周圍說朝霧壞話的人站在一起，恰好被朝霧看見了。

漂亮的少年不知道站在窗邊多久了，他倚著窗沿，側頭靜靜打量著他們，唇角含笑，桃花眼彎起，沒有一點動怒的樣子。

可與朝霧對視的那瞬間，郁延清楚知道了，憤怒藏在偽裝的完美的皮相之下。

他和朝霧的梁子就此結下。

他破天荒留在了學校宿舍，大一的時候朝霧不忙，一個月有十天都會留在學校。

他和朝霧待在宿舍，偶爾會說上幾句話。

朝霧臉上總是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朝霧在笑著嘲諷那些聽信謠言的人，以及他。

男生宿舍沒那麼多規矩，光膀子的事情常常有，郁延經常能看到沒穿上衣或是露出雙腿的朝霧。

有幾次，他沒留意衛生間有人，直接闖了進去，正在洗澡的漂亮少年沒有生氣，和以前一樣沖他挑釁一笑，大大方方將身體給他看。

亂的那個人反倒成了他。

朝霧的每一個舉動都非常勾人，非常勾他。

在別人面前能言善辯的他，面對朝霧時，他就像不會說話的啞巴，連半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

告訴朝霧，我不相信網上那些流言，可他跟那群說朝霧壞話的人站在一起，沒有想過幫朝霧辯駁過一句。

很多人認為沉默代表認同，他又何嘗不是被朝霧誤解了呢？

他其實沒有錯，他只是不想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多費口舌罷了。

到如今，他很後悔當初的想法，如果知道他有一天會喜歡上朝霧，他當初會直接揮拳讓那些人閉嘴。

那樣倚在窗邊的漂亮少年的眼裡，應該就不會有對他的諷刺了吧。

……

沒有朝霧在，郁延逐漸冷靜了下來。

他不傻，後知後覺明白自己被朝霧耍了。

說什麼想要跟他上床，朝霧本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他幫忙，朝霧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捉弄他。

拐那麼多彎做什麼，只要朝霧開口，他就一定會幫的。

「那我真想要了，你會幫我的，對嗎？」

朝霧的話回蕩在耳邊，郁延盯著正在運作的微波爐，身體也隨著微波爐內壁不斷升溫。

郁延深吸口氣，額頭貼上冰箱門，滿是懊惱。

他剛才怎麼能那麼丟臉！

不行，他得找回點面子！

郁延想了半天，決定回去后要好好質問朝霧，沒有要跟他上床的想法，為什麼還要那麼作弄他。

他得立一下規矩，這種事情怎麼可以開玩笑，他會當真的！

手機振動，不知道又是誰來打擾他。

郁延不耐煩地拿起，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從前不可能會出現的名字，是朝霧。

郁延急忙點開，手上有水，弄了半天才解開密碼鎖。

【朝霧：我以為你很討厭我，沒想到你不討厭我！郁延，我很開心哦！（開心jpg）】

【朝霧：你願意幫我，我真的很感激，我不該把我們的關係想得那麼壞，郁延，你是個好人。】

郁延：「……」他並不是很想要這張好人卡。

【朝霧：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來之前我自以為是的想要用包養關係讓你幫我，都怪我誤解了我們的關係，我也高估了我自己QAQ（羞愧jpg）】

郁延：「……」

【郁延：你怎麼覺得我會包養你？】

你明明是我們郁家的媳婦啊！

太羞恥，郁延沒敢說。

【朝霧：因為我胸口上的牙印還沒消呢，我覺得你應該很喜歡咬我這個地方，嗚嗚我果然不該高估我自己的QAQ（害羞對手指jpg）】

郁延：「……」他就不該問的。

【朝霧：不過，有件事我沒有說謊哦。】

【郁延：？】

【朝霧：我確實是抱著跟你上床的想法來的，因為，用戶體驗超級好的！^-^】

郁延：「……」

「啪」的一聲，郁延的額頭用力撞在了冰箱門上，額頭不痛，臉頰卻燒得滾燙。

他又被朝霧將了一軍。

作者有話說：

朝霧：拿捏^-^

郁延：你說你守舊，你騙人！

朝霧：對，我婚後不出軌，只饞你的身體，怎麼不算守舊呢——

郁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