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閻王爺
我走出殿門，卻意外地發現門外站著一個身穿差服、雙目無神的鬼差，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鬼差給我的第一印象就他媽一個字：「愣」！在我沒出來之前，這鬼差一直都在用左手掰弄他的右手指頭，沒跑了！這鬼差絕逼是那種八字里透著傻氣的主。見我出來，他先是獃頭獃腦的一笑，隨後吵著一口趙四的口音，磕磕巴巴地說道：「你、你是不是叫做方萬瑾？是、是的話，請……請跟我去、去一趟第……第五殿。」
這……閻羅天子身邊都是這種貨色？我心裡吐槽著，跟著那個獃頭獃腦的鬼差七繞八繞的差不多走了得有一刻鐘，才來到了一座殿門前。殿堂依舊是重檐廡殿頂，不過黑色的匾額上卻寫著一行不同的白字：
「東北方天尊化冥府五殿」。
「閻羅天子正……正在裡面……。」沒等他說完，我就走進了第五殿，他媽的，我當時是真的沒有耐心聽他把話說完了！
真的，你沒經歷過你永遠不知道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太痛苦了！他說了一句話就他媽恨不得能消耗你五分鐘！這誰受得了？
一走進殿堂，身前便正襟危坐著一個氣場全開、面目溫和卻不失端莊的閻王——閻羅天子。只見這閻羅天子白凈面孔，頭戴冠旒，兩側垂香袋護耳，身著荷葉邊翻領寬袖長袍，雙足穿靴。他正襟危坐，雙手在胸前捧著一塊很長的笏板。
而閻王爺的兩側還站著兩個人。左邊那個人頭頂烏紗，腰圍犀角，身穿一襲官袍，左手懷揣著一本很厚的書，右手握著一根毛筆。而右邊那個人則是很奇怪，他的身上竟讓我看到了地府的第五種顏色！那人身著一襲紫色長袍，一柄深黑色寶劍跨在腰間，兩縷劍眉倒豎，鐵面虯髯，圓瞪的雙目中流露的滿是霸道。
我不再看兩側，倒是看向了閻王爺，我打量著他他，他也正審視著我，不經意間四目相對，我條件反射般地把目光下移，竟是不敢凝視，而閻羅天子則是混然不動。這氣勢果然壓人！氣場全開啊！
見我一直站立不動，閻王爺輕咳兩聲，道：「本王且問你，你務必如實招來！」見我點頭，閻王爺目光灼灼地問道：「你可是橫死之人？」
我點點頭，沒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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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
在這裡我有必要向大家澄清一下什麼叫做「橫死之人」。其實橫死一般指的是意外死亡，往往就是陽壽未盡就夭折的，就比如說跳樓、上吊、戰亂、他殺、以及發生在哥們兒我身上的車禍，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但我就不一一列舉了。不僅如此，歷史上還有很多古代著作也曾提及過「橫死」，比如說《四諦論》中就說道：「橫死者，毒火刀杖等自作或他作，因此命根斷，是名橫死。」此外，還有著名的《大智度論》也曾記載過：「所謂無罪而死：或壽命未盡，錯投藥故，或不順葯法，或無看病人；或饑渴、寒熱等夭命，是名橫死。」
閻王爺見我點頭，竟是為不可察地露出一抹微笑，但隨即一閃而過，短短的表情變化僅是瞬息之間，不過還是被我察覺到了。閻王爺擦了擦手中的笏板，又問道：「那你頭七之日，可是如你此般清醒？」
我再次點了點頭，我他媽又不是帕金森，還能不清醒嘍？
見我點頭，閻王爺從微笑轉為大笑，竟沒再掩飾，想了好一會兒才笑容收斂，重新看向我，對我笑吟吟地說道：「如今，你有兩條路可以走。一、你既是橫死之徒，既應當去枉死城消磨戾氣，待到陽間壽命耗盡才可去第一殿重新審判，若是審判出生前有行惡事，你且應到各地獄受苦；二、你且不用去枉死城，可在我麾下做一名鬼差，把應有的陽壽過完，后可直接去奈何橋。」
這……傻子也知道應該選第二條路啊！第一條明顯更殘酷，更痛苦些好吧！可是……閻王爺剛才狂笑是什麼意思？怎麼總感覺他要陰我？莫不是他要引我入坑？那到底該怎麼選呢？
我斟酌了許久，緊接著蹙起了眉毛，問道：「敢問，枉死城是什麼地方。」
閻王爺依舊笑吟吟的，但是沒有回答我，回答我問題的是一旁那個懷揣著厚書的人，他輕咳兩聲向前邁出一步，先是向著閻王爺作揖行了個禮，然後才對我說道：
「本官崔珏，今在陰司地府得受酆都掌案文判官。你且聽好，枉死之人死後皆會集中到枉死城消磨戾煞之氣，直至原本命數註定的陽壽終結為止方可托生。至於你嘛……」
他把手中的書冊翻了翻，良久后再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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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竟也是笑吟吟地繼續說道：
「你的陽壽很長，若是沒有橫禍降臨應當有一百單八歲。」
一聽這話，我當場就石化了，滿腦子都是小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
一百單八？一百零八歲？我他媽今年才二十二歲啊！要這麼說我要在枉死城消磨我八十六年的歲月？
還有啊，我是聽出來了，這枉死城哪是什麼城市，分明就是一所陰間的監獄嗎？這就意味著，哥們兒我年年輕輕地就要在監獄待八十六年。別說是人，狗都受不了吧！
「那我要是做鬼差會怎麼樣呢？」我咬著牙問出了心裡最後的疑惑。
「你若是做鬼差，我可以教你法術助你緝拿惡鬼。」一旁那個鐵面虯髯的人說道，「吾名鍾馗。小兄弟我告訴你，做差不吃虧，做差不上當！」
崔珏？鍾馗？我忽然腦袋又是一愣，彷彿被人當頭一棒。剛才太關注自己的處境，竟然沒有注意到這兩位的名字。現在聽到「鍾馗」兩個字，我何止是驚訝，簡直是荒謬他媽給荒謬開門——荒謬到家了！這他媽也太不科學了！呃……這一切貌似本來就不科學……
我又想了想我都他媽的掛了，還要在監獄里住八十六年？這怕是會活生生把人玩兒成狗吧！而且八十六年一過走出枉死城，還他大爺的要再次被審問，若是被發現我這個屌絲宅男生前的壞事……咳咳！我怎麼總覺得做鬼差其實還不錯？
「呃……」我沉吟了片刻，又問道，「我要是做鬼差需要做多少年？還有……我要是做鬼差會不會有危險？」
閻王爺見我動搖，嘴角更是上揚，對我說道：「你若是當差期限可以商量，但絕不會有八十六年那麼長的。至於危險嘛，肯定是有的，不過地府也是很人性化的，我們會耐心培養你，而你可先從看守做起，熟悉后再去陽間也不遲。」
呃……我怎麼總有一種上套兒了的感覺？
後來的我才發現了其中的端倪，我一個橫死之人本就應該被鬼差押送進枉死城，可那時的我直接就去了鬼門關，這不是很奇怪嗎？很明顯，我他媽早就進套兒了。這一切都在閻王爺的預料之中，而我不過是其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