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里正的過去5

「蔣大哥...」

「咳咳，西子你有沒有傷著?」蔣文明放開護著林西後腦的手。「我沒事...」林西說著更咽起來，一把抱住蔣文明，蔣文明嘴角翹了又翹，懸著的手起起落落，最終落在實處，慢慢拍著懷中之人的後背，「好了，不哭，知道你怕痛，蔣大哥接住你了，以前你從樹上掉下來，我也接住了。」

「我才沒有哭，是沙子迷了眼!」林西埋首悶聲控訴道。

而另一邊，氣氛焦灼，道士和魚妖打得不可開交。「哪裡來的臭老道，壞我好事!」魚妖扯著嗓子大罵，道士不為所動，肅著一張臉不斷進攻。

魚妖也不是吃素的，兩方交戰不可謂不持久。道士漸感吃力，神靈施法都要受一方地域功德之力的限制，邪魔妖物與神靈共存，一方強大則另一方薄弱，此地功德不少，怎會出現如此超乎限制的妖物?

道長見魚妖也開始乏力，但一時半會還不能一招制敵，繼續纏鬥只是拖延時間給它逃脫的機會。一人一妖面對面站著，尋找對方的弱點，魚妖忽然向水潭衝去，道士飛身阻攔，若是魚妖下水，便更難對付了。

林西、蔣文明兩人與趕來的眾人在路口匯合，一同趕往水潭。道長餘光瞥見眾人前來立刻喊道:「拋火!」

青壯年們個個拿出火摺子，將所帶木材點燃，紛紛扔向魚妖的退路，它往哪兒退，眾人便往哪兒丟。魚妖顯然是怕火的，只能一邊回擊道長，一邊躲避火星，氣的咬牙嘶吼。

魚妖逐漸遠離水潭，被重新逼回陸路，蔣文明的燃柴恰好拋中魚妖，魚妖正中道士一掌，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目露凶光掃過蔣文明眾人和道士。

道長也受了一擊，捂著左臂站在一旁觀察魚妖，其他人武器早已丟光，正要退至百米外等待魚妖倒地，蔣文明最後一個掩護大家撤回，林西抓著他的袖口看著他問:「蔣大哥你小心些，快點跟上，好嗎？」

「好，西子你放心，你和小虎兒他們先撤，我一會就來!」蔣文明輕聲回著。林西跟著大部隊走了沒一會兒，頻頻回頭觀望，心頭突突跳，怎麼也不放心，袖口攥的發皺，忽然猛地撥開人群往回跑，已經到了隊伍末端，一青年拉著她的手要阻攔，

此時林西正巧看見魚妖起身，用勁甩開那人的手，青年倉促間也沒抓緊，就這麼讓她掙脫開去。

噗呲...

蔣文明已經回頭向林西他們趕去，卻見林西跑了回來，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林西一把扯到身後，換位的蔣文明這才看見魚妖飛掠而來，一掌狠擊在林西後背!

林西一聲悶哼，殷紅順著嘴角蜿蜒而下，人便軟軟地倒了下去，蔣文明跪坐在地上，手腳並用爬向林西，慢慢將她抱在懷裡，指尖顫抖著為她擦去嘴角血跡，「西子?西子?」

林西疼的說不出話，只是抬手覆上蔣文明撫在她臉側的手，晶瑩的淚珠含在眼角，隨眼睫開合顫顫巍巍落下，蔣文明手上一陣濕意，啞然道「西子你堅持下去，我聽你的話好好修學，中了秀才，馬上就可以娶你進門了，你別拋下蔣大哥，好不好?」

林西張了張嘴，艱難的說:「...好」，蔣文明捉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轉頭叫邊上的青年們幫忙回去找大夫。

而道士趁魚妖偷襲他們之時，緊隨其後將它重傷，正欲捕獲，魚妖口中噴出一陣毒霧，道士嗆咳一聲揮袖遮面，一會兒功夫魚妖便消失不見!

道士想順著氣息追尋，腳卻提不起力氣，腦中發暈單膝跪在地上，甩頭清醒一會，妖物氣息散去，無力追捕的他，只好挪步到蔣文明身旁。

蔣文明彷彿捉住最後一根稻草，希冀地看著他追問:「道長!道長!你能不能救西子?我求你救救她!」

道士被毒霧腐蝕，元氣大傷，功德也無法完全克制魚妖，他望著青年急切的哀求，無奈搖頭。蔣文明察覺林西的體溫越發冰涼，拉過她的手想要搓熱，林西見此搭在他的手上，用盡最後的力氣對蔣文明說:「蔣大哥，閉上眼睛、好不好?」

蔣文明點頭，耳邊傳來林西微弱的聲音:「我、下輩子、嫁給你...」林西緩緩笑開，手腕卻脫力垂落，靜靜地閉上了眼睛。蔣文明沒有睜開眼，只是攥緊了手，伏在林西肩窩良久。道士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一道純白的光浮現在林西上空，小姑娘飄在空中，一臉茫然。道士眼前一亮，思忖:小姑娘魂光不錯，罷了，既然有緣，就收了吧。

小姑娘正飄在空中疑惑的看著蔣文明，一道風吹過，白光便消失無蹤。

道士清了清嗓子，剛要說話，一群人帶著大夫匆匆趕來，他伸手攔了要上前的眾人，對他們搖了搖頭，大家看著蔣文明趴伏在林西身前，默契地誰也沒有說話。

「蔣小弟，振作點，我看見林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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