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完了?
車輪滾滾駛入城中,白芫芫一行人也跟著鏢局眾兄弟同行。
鏢局人不愧是在刀尖上舔血的,每個人出鏢前,心中早已有了最壞的打算。張鏢頭平復了波瀾的心情。
人總有一死,既然選擇了這樣的生活,也不要矯情裝腔作勢。逝者已逝,生者亦要昂首闊步向前走。
「這就是我們的鏢局。」張鏢頭舉起手臂向徐辭書等人示意。
楚霸天:「謝妘姐姐,同順鏢局!」
謝妘笑,摸摸他的頭髮,對張鏢頭道:「真是巧了!」
張鏢頭眉頭一挑,對謝妘的話疑惑不解,卻也沒有多問,囑咐他們進廳堂休息,因著暫時無法招待他們,道聲歉便忙安排兄弟們卸貨、養傷。徐辭書等人表示理解。
進門后,徐辭書讓鏢局人上報,言,雲浮宗人已到。
一炷香的時間,同順鏢局總鏢頭威海前來。
「各位可算來了!威某來的晚了,失敬失敬!」威海個頭較張鏢頭瘦些,周身更有一股浸淫商場的氣派與圓滑。
徐辭書抱拳一禮:「威總鏢客氣。我們也休息了一會兒,您請講講委派的事吧。」
「諸位一路奔波勞碌而來,威某喜不自勝。廢話不多說,威某近來沒少為這事憂心。這一月間,我們湛丘城出鏢的隊伍路上屢遭襲擊,不僅貨物盡數不見,連兄弟都沒保住!死裡逃生的幾人不是重傷昏迷就是精神不濟,失魂落魄彷彿中了邪。
威某也無法從他們口中得知些具體消息,只知道大約在入城南面的一座山上出的事。」
「對了,幾位是從哪裡來的?」
徐辭書:「南面。」
「這?!那你們可否遇到什麼?」
徐辭書點頭。
鏢局僕從匆匆來報:「威總鏢!張鏢頭他們全都回來了!」
「當真!?」
「他們剛剛安頓好,張鏢頭正在外頭等您!」
「快領他進來!」
張鏢頭傷口換上新的繃帶,大步走近,見主堂內的威海及兩側分坐著前幾刻鐘才見過的熟人。
「威總鏢。」張鏢頭拱手,又對徐辭書幾人笑道:「原來各位在這。」
威海兩邊看看:「你們?」
「是這樣......」
威海瞭然:「原來如此!竟是一隻猴精作祟!多謝俠士們出手相助!否則張峰一行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既然事已解決,威某也是個爽快人,你們救了我弟兄這麼多人,這報酬現在就能給你們!
除此之外,今晚我威海請諸位吃頓好的!萬望賞臉!」
許殷笑:「威總鏢客氣了。」
*
湛丘城是座樞紐站,四通八達,各地驛客來往頻繁,為其平添了不少姿彩。
「這次委託真是最快解決的一次任務!爽!這兩天可以在城裡好好玩玩兒了!」
周自橫抱劍看向眾人,包括換上男裝的何泗,心裡對舊日的衣衣姑娘釋懷,如今滿腦袋都是美食與美景。
謝妘:「早聽說湛丘有許多新奇的小玩意兒,小天,姐姐帶你去逛逛!」
楚霸天不知道跟誰學的,分明兩眼都泛光了,臉上還是一副假意從容的穩重模樣。
謝妘可受不了他年紀小小就做出疑似她親爹的面孔,拉著楚霸天就要瘋玩一場。
徐辭書被周自橫攛掇,兩人向前方比武擂台走去,台前小僕敲著鑼吆喝著滿街擠擠攘攘的人群。
「比武有獎~!各位勇士都來看看、瞧瞧!!」
鏘鏘!
「比武有獎嘞!」
許殷擔心謝妘兩人亂跑不安全,追著她們背影去了。白芫芫拉著一路上沉默的連屁都不放一個的何泗擠出人群。
「師父,我們去哪?」
白芫芫嘿嘿一笑:「帶你去找找樂子。」
.......
何泗不解地看著一身小廝裝扮的白芫芫:「師父,你為什麼穿成這樣?」
「何公子,我現在是你的小廝。咱們去那裡逛逛。」白芫芫指向前方一座三層樓高,雕樑畫棟的閣宇。
蘭舟堂。名字倒是有幾分雅緻。
進了朱紅披藍鍛的浮雕門,迎面走來一位美婢。美婢欠身,柔聲道:「公子瞧著面生,是第一次來吧?」
何泗冷著臉沒有回應,白芫芫便上前一步拱手道:「這位姐姐,我們公子的確是初次來。」
白芫芫環視一圈,大堂中央是雙層寬闊的檯面,銀紅與月白的輕紗自三樓闌干處蜿蜒而下,軟若佳人之柔夷,熠熠如美人莞爾。
美婢想來是見得多了,這點冷臉根本不算什麼。她面色依舊,柔柔輕笑領著二人順著九曲迴廊向二樓走去。
美婢推開鏤空雕花的木窗:「從這往下看便能瞧見樓下圓台,二位來得巧,再等片刻就該開戲了。」
白芫芫謝過美婢,關上門便一屁股坐在藤木軟椅上吃起精巧碟盤的瓜果。
「何公子怎麼不坐?」
白芫芫在何泗面前越來越放飛自我,最初的嚴師夢已然成為過去式,現在何泗板著臉的樣子倒顯得她像個目無遵規、時時調侃師父的逆徒。
「出來玩,怎麼還板著臉呢?」白芫芫拿他沒辦法,站起身走到何泗身邊,食指輕扯他的臉頰,做出一個滑稽的笑。
白芫芫沒忍住大笑了起來。
何泗拉下白芫芫罪惡的手,無奈:「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打從進門,他便聞到一股馥郁的香氣,樓內男女穿行,三兩成對。雖說是吟詩作對,你情我願,但何泗看的還是眉心一跳。
「這不就是個伶人館嘛,外面人都說這裡的伶人個個才藝雙全,蘭舟堂的堂主花樣百出,有意思的很。正好來了,就開開眼界。」
何泗還欲再說,那邊台上開始陸續粉墨登場。
樓內燈火霎時熄了大半,只有欄上間隔十米的燈籠亮著暖色的微光。
白芫芫雙眼發光,興奮的趴在窗口往下看。窗口不大,白芫芫一人便佔了大半,何泗只能站在身後,護衛似的杵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