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回憶過去3

「你不要過來啊!」

老人連喊帶吼地說完連忙用手支起腰，一臉痛苦。

「...啊？」白芫芫眨眨眼睛，被吼的一蒙。

「不是，姑娘，我的意思是，老婆子我要到家了，我兒馬上就來，在這坐著休息一會兒就好。」

「可是，您兒子怎麼知道您在這呢？還是我送您回去吧!」白芫芫作勢又要伸手去扶。

「手下留情！」老人急得都破音了。

「?」

「啊，不是，老身的意思是，」老人急忙擺手，咽了咽唾沫，

「老婆子我時常在這活動，若是不在家中，兒子便會來此尋我，姑娘放心吧!」說罷，一手在後顫抖著打手勢示意同夥換計劃。

與此同時，某處草叢。

「嘶，這女人真狠」，同夥1號。

「可惡，準備下一個計劃」，同夥2號。

「晦氣啊」，同夥3號。

白芫芫張口欲言，卻見老人眼珠子一轉，忽而舉起滿是溝壑的手，激動地指向遠方。

「姑娘你看，我兒尋我來了!」

少女隨即轉頭，抬眼看不遠處小丘上有一身形健碩之人大步走來，正向老人招手，終於放下心笑道，

「既然如此，老人家您便隨令郎回去好好歇息。」

「好好好」

老人忍著想要瘋狂上揚的嘴角，感動的兩眼泛起淚光，終於得救了，她抬起右手抹了一把眼淚，目送白芫芫。

離開的少女不經意間回頭，那壯年立在一旁扶著老人，而老人不舍的皺著面容，似笑非笑，盯著她流下了感動的淚水，那剔透的淚珠在陽光下，泛著一層晶瑩的光芒。

白芫芫知道，那是老人無聲的感謝，無言的祝福，實是令人潸然的感人場景，白芫芫內心湧起一陣暖意，情不自禁回頭走了兩步，揚起手向他們招了招。

小丘的這一頭，兩「母子」見她回頭，老人不自覺攥緊了手指，臉上僵硬一閃而逝，待少女離開了視線，「母子」二人即刻化成原型。

「老蜂，你咋樣，還能走不?」

被喚老蜂的女子一個爆栗敲在他的頭上。

「老蜂老蜂，去你的，老娘才四百九十二歲，你個五百年的老棕熊成天瞎叫喚！」

棕熊瞧著她頭上瘋狂抖動的觸角，捂著腦袋，一臉委屈。

「我......」

「行了，別吵了，趕緊下一個計劃，別壞了大事。」一男子從暗處走出，盯著那一抹白色衣角在拐角處消失。

「是，老大。」

繼續趕路。

山間野草漫漫，金烏東上，叢綠盡染珠光，少女行至一座小廟前，廟牆白漆有些許斑駁，廟內唯有一座慈眉善目的菩薩端坐中央，供桌瓜果香盤皆有，可見是附近人家供奉著的。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少女正欲經過，廟內，陽光從一角破瓦擠入其中，照得些許光亮，小孩蹲在地上，扎著兩個總角，忽地站起退後一步，惶惶然轉身向門口跑來，

「哇!!!」

伴隨著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數鳥橫飛，走兔驚竄，可謂是一番「千山鳥飛絕，萬徑獸蹤滅」之絕境。

「嗝，姐姐九命!有妖怪！!」小童轉身看見白芫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飛奔向她。

怪~怪~~

餘音裊裊，空谷回音般得響徹上空。

孩童睜著汪汪大眼，雙手緊抱她的大腿，打著驚嗝。白芫芫被撲了個結實，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屈身輕拍他的後背，為他順順氣，將他一把抱起，柔聲問道:

「小孩，哪裡有妖怪?」

「廟，廟裡!地磚，翻起來了，我，嗝，我看見底下有個毛耳朵，嗝，人臉的東西...」

「它還，嗝，笑，抓我。」小孩臉色嚇得發青，雙手攏著少女的脖頸，伏在肩頭小身子微微顫抖。

「不怕不怕，姐姐保護你」說著不斷順撫小孩的脊背。

白芫芫並沒有感知到小孩口中的「妖」有什麼威脅。

待小孩緩緩平靜后，白芫芫便把他放下，「姐姐進去探探究竟，你是小男子漢了，要不要一起啊？」

「我，我害怕」小孩揪著少女廣袖，不敢挪動。

白芫芫見此，蹲下與他平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鐵牛。」

「吶，你爹爹娘親給你取這個名字，是希望你像鋼鐵一樣堅強，像牛一樣強壯，」少女抬起胳膊拍拍自己擠出來的肱二頭肌，「這樣，你才能保護自己，保護爹爹娘親，」

「如果有壞人要欺負你爹娘，你一定不希望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欺負，對不對？」少女頓了頓，繼續說。

小孩聽懂了，遲疑卻用力地點了點頭，握著小軟拳，「姐姐我要變強壯。」

「哈哈，好，但是你現在可打不過壞人哦，當你打不過別人的時候，我們要懂得先保護自己。現在，先讓姐姐來保護你吧。」

「嗯，鐵牛明白!」

少女摸摸小孩細軟的發，笑了起來，點點細碎的光落進眼底，盛滿溫柔笑意。

白芫芫:孺子可教也!

望著朦朧於光影的少女，小孩睜著崇拜的雙眼:仙女姐姐!

白芫芫帶著小孩走進廟中，翹起的地磚下空空如也，不見小妖。

呼~

左側紅幔風動，少女側頭望去，看見一道黑色殘影，心中警惕不想小孩受傷，拉緊小孩的手，隔空向黑物打去，

「仙女姐姐你看!」鐵牛手指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