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子,小郴爺
雲以郴抬了抬眼皮,嘴角噙著笑,「那我只好,殺人滅口了。」
司枍勾了勾唇,「那得看,公子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噫!好強的殺氣!
小郴爺撇了撇嘴,可能……他還真沒那個本事,頂多打個平手吧。
「罷了罷了,小爺要棄惡從善咯,」雲以郴興緻缺缺,「姑娘,你可是撿了大便宜。」
司枍有點困了,微微一笑,縮回了馬車中,繼續補覺。
樹葉嘩啦啦地掉,那位公子走了。
藺伯在外面感嘆:「咱們二娘果真是溫和極了,連那種自己兄弟都敢殺的瘋子都能勸退,老伯佩服!」
司枍困極了,迷迷糊糊中想,那人可不是他兄弟,應該是敵人。
九衢鎮,一信水榭。
「咱們小郴爺這是怎麼了,如此頹廢~」聞陸深正忙著算賬房,隨意問候了一句便低頭幹活了。
雲以郴沒有搭理他,徑直上了樓,他走路聲音很小,走得很穩,他怕有風把他額前的碎發吹開了。
聞陸深瞥了他一眼,輕嗤一聲,「嘿這人……」
一信水榭是個賭館,但被小郴爺的狐朋狗友們開成了別具一格的茶館,畢竟他那些狐朋狗友可都來頭不小。
例如聞陸深就是岳都聞伯侯二少,出身書香門第。
櫃檯下傳來一道清澈的少年音,「陸深哥,你家小五這幾日休假呢,她來不來咱們這兒玩呀?」
再例如這位,司四公子,司請商,鎮守延北門的司老將軍最疼愛的孫子。
聞陸深理了理賬單,漫不經心道:「遠遠最近課業繁多,忙著做功課,不打算來了。」
司請商好失望啊。
「不過……」
司請商來了精神。
只聽聞陸深緩緩道:「她聽說你家二娘來了,打算通宵做完功課來找她一~綰~姐~姐~玩。」
來找她一綰姐姐……
找她一綰姐姐……
一綰姐姐……
司請商的小心臟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原來,在小五心中,他還沒有他那個瞌睡蟲姐姐重要……
說起這延北門司家,倒是獨特。
司老將軍有兩子一女,皆是正三品以上武官,長子早年娶一妻,誕下一子后病逝,十年未續弦,後來娶了九衢鎮一茶藝女子,誕下兩女一子。
司家長孫比二娘大上十二歲,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她的輩分自然就高了,岳都人便喚她一聲二娘。
鮮有人知道她本名枍,乳名一綰。
武將世家,卻出了三位君子雅士,倒是有些可笑。
一信水榭二樓有間暗室,是雲以郴的卧房,他睡覺不喜光,卧房便也只有一扇被厚重遮簾遮擋的小窗,透個氣兒而已。
聞陸深說他以後要麼死在牡丹花下,要麼被悶死在這間臭蟑螂都不稀罕的暗室里。
司請商則說,他郴哥一定是被悶死的,他郴哥永遠不會被哪朵牡丹花看上……呸,他郴哥永遠不會看上哪朵牡丹花。
聞陸深懶洋洋反駁,雖說這傢伙長得太過於禍水,但他那性子,嘖嘖嘖,就問,哪位姑娘受得了他?也就咱倆!
司請商默默道,哥哥們,我還小,不想做斷袖,長大了也不想。
帘子后透出了一絲絲暗光,照得雲以郴愈發……禍水。
他的長相屬於一眼令人驚艷的那種,他眼裡常常透著慵懶散漫,匪里匪氣的,合上眼時,就有一種清風霽月的感覺。
實際上,他是個瘋子。
瘋起來六親不認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