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卷

一晃又三年。

我從新兵蛋子混成了老兵滑頭。大大小小的戰爭沒少參與。

「嘿，你小子，一點就通啊」說話的是我的排長陸晨，從我當兵就很照顧我，教我本事，帶我偷吃。剛剛的搏擊招式又被我偷學來了。

「嘿嘿，排長，今兒是不是該出去採集啦」我笑嘻嘻的獻殷勤給排長端了杯水。

「兔崽子，就知道你惦記這點兒事呢」排長接過水杯「車一會就來，你小崽子出去別給我亂跑，聽到沒有」

「是，保證完成任務，跟緊排長屁股」我假模假式的敬禮。

「兔崽子…皮癢」排長抬腳踹我的屁股，被我輕巧躲開。我又笑嘻嘻的端來水壺給排長添水。

「報告，陸排長，車來了」我聽到車來了兩眼放光。

「啊，知道了」

「走吧，愣著幹嘛，這會兒不積極了？」排長故意嘲諷我。

市集可真熱鬧，排長帶人在採買一些日用品和菜。

「這也太熱了。」我小聲嘟囔，排長這會無暇顧我，我偷跑到樹下乘涼。

旁邊樹蔭下一位老者正帶著幾名學生在這周圍做科研。

聽老者和他的學生們交談中覺得他知識應該非常淵博。對山川、陰陽、五行都很了解。

父親給我的山卷我閑暇時就拿出來翻閱，山卷內的山名幾乎是我聞所未聞，父親教我的口訣跟山卷根本無法對應，方向又是上南、下北、左東、右西，我根本無法理解山卷。

反正閑著無事，不如問問這老頭。

「老爺子，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有上南下北左東右西方向顛倒的情況啊？」我邊走過去邊扯著嗓子問。

老者看我哈哈一笑「小同志，這是河圖洛書的方位啊，古人尊從南在上北在下，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坐北朝南。

河圖洛書是陰陽五行術數之源，太極、八卦、周易、六甲、九星、風水都皆出至於此。天干、地支、四象、二十八舍又與二者有著密切聯繫，山河大川皓月星辰盡在河圖洛書之中。」老者看著我微微一笑。

他這麼一說，我茅塞頓開。山卷是我祖上傳下的東西，一定是古代遵從的方位，那山卷中記載的山名，應該都是先秦時期的地名。怪不得山經對不上，這要能看明白才見了鬼。

「哦～原來如此」我點著頭終於明白了。

「老師，裝備已經整理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抬頭，說話的男子一頭短髮，上衣領口微開，露出小麥色的皮膚，眼睛深邃有神，鼻樑高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啊。高陽啊，我們現在就出發。」老者說完起身拍拍我肩膀「小同志，我們走了，祝你好運」

一行人離開。

「祝我好運？啥意思，小爺我運氣好著呢」回頭看走遠了的老者扯著嗓子喊。

「啊」猝不及防，後腦勺挨了一下。

「兔崽子，說了不讓你亂跑，你他娘的又皮癢是不是」排長恨鐵不成鋼卻一副緊張的神情。

「我錯了、錯了…」排長待我最好，我早把他當成親大哥，看排長氣喘吁吁的樣，趁早服軟保全屁股。

被排長拉回到駐地，我獨自去了閱覽室，如老者所說，山卷中的方位確實是古代的方位，可山名，卻找不到對應，大半以上的地名都沒有對應，父親教我的口訣「上壬癸天陰，下丙丁塘嶼，中戊巳昆秦，左庚辛卑移，右甲乙不咸」除了上下左右中，根本找不到一點跟山卷相關的東西。

躺在床上。

「兔崽子，幹嘛呢？」排長看我發獃，走過來懟了懟我胸口。

「啊，沒事，有點想家了」

「三年沒回去了吧」排長摸了摸頭「中越邊境戰況緊張，已經接到命令去前線支援，等這次回來批你假期，回家看看」

「嗯，謝謝排長」確實想老爹了，不知道老爹還好不好，山卷像我這種麻瓜根本領悟不透，也許我和老爹一樣，根本就沒有血繼，完不成使命。

「還有，去打仗不是去送命，改改你首當其衝的毛病，你得活下來，知道嗎？」排長突然嚴肅起來。

「是！」嘴答應著，心卻想著，哪有當兵打仗往後躲的，那麼慫可不是小爺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