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四聖宗
序章［弒師］
「我會繼承你的意志。」那人語出，天地黯淡。
「我要這眾生拜服在我的腳下，我要這天地，都尊我的名諱。」剎那，萬世沉淪，諸界蒼茫。
「呵呵……」誅道崖絕巔，林辰傲立，目光所掠之處生機不存。「師尊，你何嘗不是絕情之人？」呢喃間，永夜奔騰不息，欲洗涮眾生權柄。
「光。」忽的，林辰說道。
「我說，要有光！」諸般虛妄破滅，一念一行如神明駐世，永夜避之若浼，天地莫敢不從。
「你殺了他？」光輝萬丈，本該避邪穢，斷猖獗，然有大威能者身披黑暗，疾步逼來。
「你以為我會是你？抱有可笑的情感？」林辰餘光掃過，注意力重新投至身前那團奇異物體之上。似雲若霧，飄飄渺渺，有時叫人看得真切，有時卻迷離惝恍。
「你殺了他。」來者從林辰並肩而立之際，天地分化兩極。一端神輝大作，一端永夜橫行。
林辰始終不作答，且任由博古吸納奪取此地浩瀚氣數。
「法力和魂力都不是最重要的，當有了足夠的勢，有一顆至真的心，才能所向披靡，至強無敵。」林辰一字一句，回憶起往昔。老師，你真的是命運的化身嗎？為何你什麼都知曉。?「可惜，你的時代已然結束了。」譏諷時，林辰不忘看向遠處痛苦且狼狽逃竄的兩人。「食之乏味，棄之可惜。」林辰重新打起師弟師妹的主意。
「你真的殺了他！」博古反覆再反覆確認，蕭瑟殺意使得大地顫抖，蒼穹破裂。
「怪哉。」可回想起師尊臨死前的舉動，林辰又陷入沉思。至於尚未奪取果位的某位同門，他可絲毫不在意。「呵，死人能做的了什麼？」半響，林辰自嘲，世間已無人能有資格同他並肩，現在他真真正正做到了天下第一。
「咳。」心中一悸，這位至尊感到了強烈危機。
「你也成聖了。」冷笑著，林辰硬接博古一掌。
「怎麼了，高興嗎？成聖的滋味如何。」莫名的，二人心中閃過一絲寂寥悲情。
「終有一天，我會殺了你。」博古的聲音冷的好似要結冰，此次出手，心中徒增了些底氣。
「嗯，我等你。」如規則般超脫無情。光融入暗，此地易主。
我終究是我，原本一人，未來亦是如此。那人懷念片刻，諸天盪起他的聲：「吾乃太上，執宰眾生！」
第一章?四聖宗
「又出了一個廢物嗎？」
「唉，青龍一脈式微。宗門今年又無緣論道了。」
自三百年前秘境一戰，門派沒落似乎已成定局。
任由眾弟子議論指點，晴空一襲青衣，低著頭，走出宗門聖堂。
落寞的神色浮現，眼中淚水同失望混雜。
「慢慢來就好。」耳畔柔和之聲傳來，有一位白衣少女走近。
墨發三千，氣質溫潤如水。肌膚白晳，如玉般晶瑩潤澤。容顏絕世，吹彈可破的臉蛋上，那雙澄澈的牟子露出關切，令見者心動，恨不得當場表露真情，博取芳心。
「蘇蘇姐……」晴空抬頭，強扯出一絲笑顏。
本有好事之徒欲上前搭訕，但還是有人認出那是白虎一脈的天之驕女，使得頑徒一聽立刻嚇得腳底生風，恨不得爹媽給其少生了幾條腿。
晴空見狀，自開話題說道：「宗門真是人才輩出啊。」
「嘻嘻，走吧，我們回家說。」蘇蘇微微一笑，牽著晴空的手離去。
而眾人的話匣子又引申到蘇無名和蘇蘇的關係上。
對於這些流言蜚語，蘇蘇全然不以理會。
晴空表現的則有點截然相反。
「蘇蘇姐，我已經長大了，能不把我當小孩子嗎……」儘管長的跟蘇蘇一樣高，但像個怕事的孩子，晴空軟軟糯糯說道。
「當然……」
「不行！」蘇蘇的手搭在晴空肩上，好比晴空的死黨密友。
若是讓那些追求者看見這一幕看見，估計會大跌眼鏡。
晴空對於這位姐姐那可真是無奈至極。
「等你再大一些，姐姐給你尋一門好親事……唔，你覺得天悅怎麼樣！要身材有身材，樣貌比我美。資質超絕，背景更是強大……」
「還有、夢曦、沐風、天月……」
不顧天驕風範，變得喋喋不休，開始大談風月——變得比媒婆還八卦。
「天月姐……好像要出嫁了。」晴空若有所思道。
「怎麼可能。」蘇蘇訝然。
「應該是今天吧。」晴空略帶失落。
「你這不是胡說八道嗎。」蘇蘇很顯然不信。
「還有，是天悅還是天月？」蘇蘇又問道。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月亮。」無論如何，晴空語氣中的悵然是無法掩飾的。
「這樣啊。」蘇蘇啞然，她目光渲染上一種黯淡，氛圍變得尤為壓抑。
「聽聞朱雀一脈靈源破碎，后請來一位古修開闢新源。如今看來，那古修提出的條件應是迎娶天月吧。」
或許吧……
晴空一早上猶猶豫豫，不知如何是好。時間流逝，其心中莫名情緒反覆，難受倍增。
「林辰師叔真不是東西，自己廢物還要犧牲天月的未來。」蘇蘇忍不住怒罵，怨恨騰升。
「林叔也是迫不得已。畢竟靈源是朱雀一脈最後的希望……哪像我青龍一脈，根本對遺訓不管不顧，師尊更是任由我等自生自滅。」
四聖宗，昔日元陽境霸主，如今跌落至二等上列宗門之一。這一切，都離不開三百年前那場秘境之戰。
不然，堂堂朱雀聖殿，又怎會為了區區一條靈源低頭？
外嫁真傳，其本質和世俗弱國畏懼強權因而和親毫無區別。
恥辱，大恥辱！
「走，我們去看看。」蘇蘇壓制住怒火，吐了一口氣，先晴空一步離去。
朱雀三十三峰妝點如畫，喜氣洋洋。整個朱雀聖地像極了一位嬌羞的新娘，展開自己人生美麗的篇章。
首座之女出嫁，對於朱雀峰來說是大喜事。
更不用提迎娶之人是一位古修天師。古修天師啊，在元陽境是如同龍鱗鳳角般存在。這似乎是整個朱雀一脈的幸事！
「戒律首座好！」
「拜見師姐！」
「師姐終於來了，今年可要多留一會兒啊！」
朱雀聖地山門近處，眾女弟子嘰嘰喳喳的圍了上來。
放眼，皆是豆蔻年華，美若天仙之女。
蘇蘇眼中露出欣慰，歡笑回應眾人：「嗯，好久不見了，你們都變得和我一樣高了呢。」
「哦豁，首座天天狩獵靈獸給我們補身體，身子骨當然長得快。」
「還有還有，師尊他親自開闢靈田，為我們種植靈物……」
「那可不！師尊還特意為我們每一個人布置了一套聚靈陣，現在修為提升速度和以前簡直沒法比！」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不盡道不完的對朱雀一脈首座的誇讚和感激。
「聽說有師姐趕來，只是我們至今沒有見到師姐們的蹤影。」有人小聲道。
「哦？」蘇蘇一挑柳眉，疑惑不解。
朱雀一脈六年才廣開山門一次，招收弟子。
雖說是如此，但多數弟子都是由首座的化身尋來的。這些弟子來歷不一而足，卻都是資質高絕之輩。
待六年期滿，培育出一代門人，朱雀首座便會將眾弟子逐出門派，重新培養新人子弟。
代代相傳，薪火不熄。
「應該是忘語姐她們吧。」晴空回憶起前幾日發生之事，嘟囔道。
「哼，要不是林辰師叔的禁制，她們怎會進不來門派境內。」蘇蘇冷哼一聲。
「拜見戒律首座。首座大人，師尊有請。」
就在眾弟子困惑且不知如何接話之時，一條九尾火狐竄出。
大庭廣眾之下，只見九尾狐有模有樣行了一禮，口吐人言，恭敬有加。
「咦，這不是掉進萬丈深淵的那尊仙獸嗎？」
「師尊？難道說它也是我們朱雀一脈的弟子？」
無論眾弟子言論指點什麼，九尾始終不為之所動，靜靜等待蘇蘇答覆。頗有一種蘇蘇不答應，它就死纏到底的氣勢。
在眾弟子驚訝的目光中，蘇蘇拉著晴空走入朱雀聖地。
目的地不言而喻。
九尾狐微微嘆息，化作流光追尋蘇蘇而去。
「晴空師弟？那應該是晴空師弟吧。」
「嗯。」
眾弟子沉默。
「我出來糾正一下，那是師兄。」有人說道。
「師姐是踏入風雷大劫了吧……不然我們剛剛怎麼會看不見晴空師兄呢。」有弟子修為不差，感知到了一絲劫難波動。
「肯定是。」
「拜見玄武首座大人。拜見諸位長老。」與此同時，山門不遠處值守的弟子刻意放聲，意在提醒眾弟子。
眾人收斂往常的歡鬧，準備迎接玄武峰眾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