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化身
「晴空，你若再不修鍊，就永遠都不會見到山海鏡天了！」一言驚醒夢中人，晴空自上一刻的蒙圈，變得不知所措，像是秘密被揭發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般。
「你……你……怎麼會知道？」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就是雅雅的那隻護道聖靈！」終於，它說出了真相。
「你篡改了我的記憶？」晴空本以為這尊道靈是他幾年前為了救楚軒而召喚的，但那段記憶破綻重重，他懷疑至今。
「是。」
「為什麼？」晴空面容布滿痛苦，語氣責問之意乍現。
「雅雅她想保護你。」
「保護……我？」
此時此刻，他只是個死人，他只能是死人。
「你真覺得自己走出荒的護佑了嗎。」道靈發問。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吸收你的修為呢。」
血淋淋的真相被揭開，晴空難受，道靈何嘗不是。
「你聽好了，我每次吸收你的修為，都會留下一半，只是你自暴自棄，丟掉那一半力量的。」既然說了，就多說點吧。道靈抱有這樣的心態。
「我為你孕育出一尊道胎，想幫助你更快的變強。但你所作所為令我很失望，我不知道雅雅為什麼要耗費仙源送你出來。可笑，你活著的模樣真狼狽啊。」
「你為什麼不提醒我？」晴空如此問道。
「提醒你什麼？」
「提醒我，你只吸收了一半力量……」晴空瞬間沒了底氣。
「我沒有那個義務。你的驕傲和自滿遮蔽了你的眼睛，你甚至認為我們的存在是一種禍端，你未曾認真看待自己，對吧？晴空。」這是道靈第一次叫晴空之名，亦是最後一次。
誠然，晴空有埋怨，有後悔，但更多的是驕傲。
青龍一脈實力和資歷超強之輩那麼多，為何他成了那一位真傳？他又是憑什麼被青龍首座收為弟子的？難道只是因為古獸動亂？
入門半天，便修至通脈之境，被各大長老稱讚搶奪。
他晴空，很驕傲。
他認為自己是主角，他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是宗門復興的希望，他每日沉浸在幻想之中。以前是，現在也是。
但！只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他的一切毀滅了，他的夢幻破碎了。
「你，忘記了約定。你辜負了你師尊的期望。」
晴空魂念破碎，他承受不住打擊，倒下了。
我要……死了嗎……晴空的意識變得模糊空白。
「不，我不能死。」大雨磅礴，拍打在晴空面容上，而這是他醒來后的第一句話。
平躺在泥濘中，望著灰濛濛的天，迷茫和混亂揉雜。
「師尊……」
「可真難看啊。」一位老者頂天立地，目光的暗淡令晴空意識到自己真的讓師尊失望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雨勢逐漸削弱，晴空的目光中，有多道身影緩緩出現。
有幫助他的老僕，有守護山門的獸族，有打理青龍一脈日常事物的長老們，還有那些時常羨慕自己的宗門弟子。
「孩子，你很善良。」這是一位服侍了宗門百年的老人，給予了眾多弟子幫助與關懷。
「你也很勤奮。」五位長老的評價令晴空羞愧。
「我們第一次感受到尊重，是在你的身上。」四尊仙獸開口，真摯滿懷。
「你是我們的榜樣。」青龍一脈的弟子們眾口如一，說道。
晴空再也忍不住淚水。
青龍首座無力跪倒，他抱著自己唯一的弟子，抱著青龍一脈的獨苗。
看著身形消散的眾人，晴空明白了一切。他投進師尊的懷抱，哭得撕心裂肺。
「對不起！對不起！師尊！我對不起你！」第一聲道歉，是給永遠消失的道靈的，它若是聽見了，會很高興吧。
「為什麼。為什麼師尊要收下我呢。」
「你與我有緣。」太玄說道。
「道靈呢？」
太玄神色稍變，道：「它替你擋了劫難，凶多吉少啊。」
「我的第一次劫難，是師尊替我擋的。對嗎？」晴空不敢再直視自己師尊那渾濁的雙眼。
「你是我的徒兒，為師替你擋了是應該的。
」那麼這次呢？」太玄則裝作沒有聽到。
多次替晴空抵擋劫難，太玄道法再高深也會支撐不住。
「道初之劫已過，日後你不會再受到任何針對了。世界是過於險惡，但也算能容得下你。只是你以後若想再回到那處神秘之地，怕是很難。」
「好了，我們回家吧。」言止於此，太玄抱著重傷的晴空回去。
而那座被挖開的墳墓，空蕩蕩的。裡邊的屍骨早就被燃成灰燼。
一脈雙龍，力保一人。
玄武聖地，打坐修行的大長老千塵忽的睜眼，法力洶湧，看向青龍一脈的通天道場。
「青龍不行了？」說話的，是一旁正在養傷的玄武首座寧平安。
「他只是輔修聖道，根基一直淺薄，我不好判斷。或許是靈修境界恢復了些。」
「是道法超絕了。」寧平安不再理會，繼續養傷。
青龍道法超然了，日後祖界四聖之位定有一席，人族再添一位支柱。
「你們是不是在打四聖的主意？」千塵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沒有。」寧平安撒謊道。
「哦？那麼你為何也開始修極道了？怎麼，聖道它不行了？」
自化身回返，寧平安表面上在養傷，實際則是沉浸在極道靈修，似乎收穫還不小。
「萬一老傢伙們禁止我們動用聖道，你還有什麼可以拿的出手？」寧平安不屑道。
「這樣啊。三百年前自寧逍遙卸任東聖，這個位子就一直空著，那些老小子們沒少眼紅啊。」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寧平安有點好奇。這人嘴巴張的跟老河馬似的，幾個意思？
「什麼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三百年前東聖是我擔任，三百年後也只能是我。」寧平安面不改色。
「怎麼可……等下，那是你的緣法化身！」千塵猛然想起。
緣法化身的存在一般是為了彌補境界缺陷所造。寧平安極道境界不弱於自身的聖道，絕對是緣法化身的功勞。
「你踏足准至尊了嗎。」東聖在位時，便是這個境界。
「不，緣分化身是境界只是聖主之境，只不過輔以我的聖道，便有準至尊戰力。」
「總算是渡劫完了。」剎那芳華，寧平安修為提升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