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線人

下午無事，夏文去警署遊盪了一圈之後，又借口查案，溜了出來。

由於實在放心不下何敏，夏文又去看望了一番，何敏倒是沒什麼事，只是何芝芝躺在沙發上，喝的爛醉。

夏文過來也幫不上什麼忙，況且他一個大男人的也不太方便，在何敏說了幾聲之後，夏文就又離開了。

周文麗在上班、何敏在照顧人、莎蓮娜出國了、朱婉芳昨天剛分開、凌祖兒還在休息、程靜儀晚上有約，夏文思來想去之下，竟然找不到人需要自己去陪。

終於清閑下來了！他摸了摸頭上的冷汗，決定去做一件很早就決定下的事——發展線人。

人選資料早就通過私家偵探的調查拿到了手中，眼下只需要夏文去當面威脅、哄騙一下，將拉攏他們入伙。

他們一共兩人，都是社會底層人物，而且都有把柄在握在夏文手中，相信可以手到擒來。

由於時間關係，夏文首先找到的是一個女人——蘇阿細。

她是長樂社成員，底層小混混，偷車賊。

她容貌精緻，身材也不錯，只不過出身不好，只能在大街上瞎混，做著自己的小太妹。

夏文找上門時，她正和自己的老大們聚在一團湊在一起閑聊。

這是一家很小的麻將館，雖然是下午，麻將館里卻沒什麼人，只有他們社團的幾個人在裡面碼長城，嘴裡叼著香煙吹水打屁。

作為警察，要的就是光明正大，夏文走進屋子，直接走到坐在一邊，看老大打牌的蘇阿細面前。

她一副太妹打扮，蓬鬆雜亂的頭髮，很重的眼影及妝容，將她的小臉畫的亂糟糟的。

有陌生人進屋，立馬有人上前來推搡夏文，他走到夏文面前，口中說道：「小子，你誰啊？來拜碼頭還是來鬧事的？」

夏文沒有理會他，只是沖著在自己面前被自己盯得有些戰戰兢兢準備溜走的蘇阿細一笑，掏出手銬，將她拷起。

「警察！現在懷疑你跟多起盜竊案有關，請跟我回去調查。」

其實這種盜竊案輪不到夏文出手，不過作為借口還是挺有用的。

只是作為老大的長樂飛鴻，被警察單槍匹馬闖進大本營帶走成員，實在是很丟面子的一件事，他當然不會允許。

他招呼手下將夏文圍了起來，一個個小弟挺起胸膛，努力讓自己顯得更加威武，他們湊作一團，將夏文團團圍住。

夏文從來不是怕惹事的人，甚至有時還會主動惹事，看著他們這衝上來的模樣，夏文回頭看了眼蘇阿細，沖她又一笑，隨即將她鬆開，看向那邊正翹著二郎腿，一臉不屑看著自己的飛鴻。

夏文笑著說道：「飛鴻哥是吧，現在控告你們襲警，到時候丟了地盤可別怪我啊！」

說罷，夏文直接動起手來，他抓起距離自己最近人的衣領，將他提起，扔向一邊，直接將一堆人絆倒。

麻將館內只有20多人，這麼點人甚至都不需要夏文擒賊擒王，他先是拉開距離，隨後沖向另一邊的人群，手腳並用，將人一一打到。

見打起架，有人很快反應過來，將麻將館大門關起，這可算是幫助夏文了，他慢慢打向後門，將門堵起。

自從體質突破8點大關后，這普通人之間的打鬥就再也激不起夏文的激情了，也早已不如當初一般險象環生。

這群平日里毆鬥非常兇狠的社團混混，在夏文眼中，不過是動作遲緩、身體虛弱的老頭，夏文唯一需要注意的，反而是自己的力道，不能過重，這非常難以把握。

只是漸漸的，夏文還是在很短時間內將人一一打倒，只剩正坐在椅子上凹造型的長樂飛鴻，和正站在一邊身體發抖的蘇阿細。

不過她手段不錯，已經將手銬從手腕取下，她正縮頭縮腦的站在飛鴻的身後。

夏文走到兩人身邊，看著飛鴻手中的大哥大，沖兩人笑著說道：「飛鴻哥，是你自己報警，還是我幫你報警？」

這長樂飛鴻不愧是做大哥的，他非常鎮定，直接就將身後的小結巴蘇阿細給賣了。

「這位阿sir，你要抓的是她，跟我們沒關係的，我們可都是良好市民啊！」

「飛…飛鴻哥！！」蘇阿細在他身後弱弱的說道。

「哦，」夏文依舊嘻嘻笑著說道：「這麼說，你跟我身後那群因為襲警而躺在地上的傢伙們也沒關係了？」

飛鴻沒有理會身後的蘇阿細，但他不可能扔下地上躺著的兄弟們，他深深看了夏文一眼，隨後拿出大哥大撥打報警電話。

夏文點頭看向蘇阿細，隨後瞥了眼地上被她扔在一邊的手銬，蘇阿細看著夏文，立刻秒懂，隨即「噔噔」跑到手銬邊將地上手銬撿起，雙手捧著送到夏文跟前。

夏文接過她手中手銬，見她乖乖將雙手伸直，遞到自己面前，夏文一笑，隨後將她跟自己拷在一起。

隨後，夏文隨手扶好板凳，在麻將館坐下，等著警察到來。

「大…哥，我知道…錯了，你放…放…過我吧！」

夏文身邊的蘇阿細正在向夏文哀求，她抓住夏文胳膊，一臉媚樣看著夏文，想讓夏文放過自己。

夏文沖她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只是並沒有動作。

很快，就有警局同事前來。

夏文向帶隊警員表明身份，讓他們以襲警名義將這群混混全部帶走。

警員立馬行動起來，將地上躺著的、站著的，包括長樂飛鴻，都一起帶進了警局。

而夏文跟警員錄好口供后，拉著蘇阿細上了車。

夏文開著車，使上了一條街道，開始游車河。車上，夏文開門見山開口跟蘇阿細說話：「蘇小姐，我是油麻地警署重案組督察，現在我有個提議，我想收攏你做我的線人，你覺得怎麼樣？」

蘇阿細聽完這話，急忙開口說道：「我…是不會同意…的，我不…會出…賣老大的。」

夏文毫不在意的呲笑一聲，看了後座的蘇阿細一眼，隨後說道：「出賣？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老大了。他這種小癟三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我想搞他也只是分分鐘的事。剛才他們不就全部進去了嗎？

我讓你做線人不是向你拿消息，是讓你給我打探消息，有固定薪酬，任務另算。」

夏文看了眼後面的車，隨即將車轉向另一條街道。

後座的蘇阿細明顯意動，她眼珠亂轉，正不停打量夏文，顯然正在思考這件事。

很快，紅綠燈前，夏文將車停下，掛上空擋，隨後從副駕處找出一疊照片，遞了過去。

這是夏文找私家偵探偷拍的，裡面是蘇阿細偷車的照片。

蘇阿細接過照片一看，她立馬變幻臉色，急忙看向夏文，抓住座椅，在夏文身後說道：「警…警官，你想…想怎麼樣？」

夏文發動車輛左轉，駛入另一條街道，看了眼左邊來車，隨後看了她一眼，向蘇阿細說道：「做監還是做人，你自己選，照片背後有我的傳呼號碼。」

說罷，夏文駛入右轉車道，將車輛右轉，停在一棟樓前。

夏文停車熄火，抓起蘇阿細小手，將手銬鬆開，讓她下車。

這裡正是蘇阿細家，她左右看了看，臉色變得凝重，開口向夏文問道：「警官…官，我…怎麼稱呼…呼你？」

夏文沖她微笑，隨後說道：「你可以去看樂氏電視台前兩天的午間新聞，或者你在往期的各大報紙新聞上找找。」

夏文說完不再說話，只是笑著看著蘇阿細。

蘇阿細瞪大雙眼看著夏文，隨後挪動身體，打開車門下車。

她並沒有和夏文打招呼，直接邁腿，走回了家。

夏文看著她進門，抬手看了看錶，隨後動身前往另一處地點。

在新界屯門區，夏文找上了正在家收拾準備出門去擺攤的李家源。

對付他，夏文不用像對付蘇阿細一樣，不過紅棗加大棒一向是非常好的手段。

夏文直接向李家源表明身份，並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李先生，」夏文一向先禮後兵，他陪著正在收拾物件的李家源一起蹲在地上，看著他，向他說道：「我知道你已經加入社團，拜在和連勝龍根手下。

不過你想過沒有，你只是想做生意，但你每個月向社團交的份子錢就不是一筆小數，何況你還要進貨，花時間出貨，每個月能掙多少你自己都沒個底。

而和連勝能給你的，僅僅只是不讓你被人欺負。你覺得這樣值嗎？」

李家源聞言停下手，靜靜看著夏文，隨後又將頭轉了回去，繼續整理物件。

他臉色平靜，淡淡說道：「夏警官，我只是個小人物，我只想擺攤做生意，對警方與社團之間的矛盾沒有興趣，你別來消遣我了。」

夏文聽完愣了一下，自己這麼有誠意，怎麼會被說是消遣，他整理思緒，繼續向李家源說道：「李先生，我還是挺有誠意的。

童氏集團你知道嗎？我跟他們大小姐還挺熟的，只要你跟著我干，三五年之後，我可以向她給你要一筆投資，到時候你拿著這筆錢做生意，總比你在路邊擺攤要好。」

李家源聽完停下手，他又轉過頭來看著夏文，不過這次他盯著夏文半天，才終於開口說話：「夏警官，你請回吧，我是不會跟你做線人的。我也沒什麼能讓你這麼看重的，謝謝你的好意。」

夏文聽完這話，才知道自己操之過急了，他其實根本就不是想讓李家源去做線人，只是想把他拉在自己身邊，今後將他安排進自己公司，為自己效力罷了。

只是夏文是看過電影，知道他的頭腦過人，但他現在並沒有表現這個天賦啊，他身手只是一般，做線人並不合適。

夏文自嘲的笑了笑，隨即放棄了繼續再說的打算，他站起身，對李家源說道：「李先生，我是真的挺看重你的，不過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說完，夏文就邁開大步，向屋外走去。

李家源只是蹲在原地，靜靜看著夏文背影，直到夏文走了出去，他才回過神，繼續整理今晚要賣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