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跂踵之山

休息了一天的張明川，第二天醒來以後再次進入了神秘空間之中。

自從昨天完成了上一個菜品后，下午再進去的時候，發現新要求的菜品遲遲也沒有公布。

因此張明川懷著忐忑的心休息了一天，終於等到了第二天清晨醒來，新要求的菜品也公布了出來。

「跂踵之山，廣員二百里，無草木，有大蛇，其上多玉。有水焉，廣員四十里皆涌，其名曰深澤，其中多蠵龜。有魚焉，其狀如鯉。而六足鳥尾，名曰鮯（gé）鮯之魚，其名自詨。」右側玄牝之門更新了顯示。

「請製作一道【完美品質的鮯鮯之魚膾】，提示：長期食用鮯鮯魚有小幅增強身體素質的神奇功效，請謹慎食用。」左側玄牝之門顯示。

「看介紹這跂踵之山，又是大蛇又是蠵龜的，看著就很補，以現世界巨蟒能長到4至10米，而最大的巨龜也有4米左右。不知道介紹中的這大蛇大龜又有多大。」張明川已經不敢用現實中的常識去考慮洪荒世界的異獸了。

左手釣魚竿，右手剔骨刀的張明川推開玄牝之門，進入了洪荒世界。

「跂踵山。」一眼望去，只有冷冰冰的石頭，風化的碎石填充著山間的溝壑，不給草木絲毫的生長空間。

從神秘空間的廚房內帶過來的剔骨刀，發出陣陣寒光，是張明川安全感的來源。

日漸高升，烈陽照在光滑的石面上，彷彿化成了煎餅攤上的鐵板，空氣中向上升騰的熱浪都已經變得肉眼可見。

儘可能挑選走在怪石嶙峋的陰影之下，才使得張明川沒有變成一塊臘肉。

幸好這次出現的位置距離深澤不算太遠，山頂處水汽升騰，顯然就是深澤所在。

跂踵山巔，張明川站在一望無際的深澤岸邊，不由得感嘆著洪荒世界的鬼斧神工。

如果可以從空中俯視，就會發現整座山如同一個放大了無數倍的洗臉盆，一圈石壁嚴嚴實實的圍住了這座山頂中所有的水分。

坐在深澤岸邊一處平坦的岩壁之上，張明川向周圍的水中撒了一袋魚食打窩，想把水中的鮯鮯魚吸引過來，讓這些沒見過世面的鮯鮯之魚，嘗嘗現代工業加工製作出來的現世界魚食的味道。

魚食撒下去之後，不大一會，張明川就看到了水面上泛起了水花，鮯鮯魚也越聚越多。

「早知道它們這麼熱情，我還帶什麼魚竿啊，直接拿個撈魚網兜就好了。」張明川把魚竿甩向魚群的位置，然後穩穩的坐在了石壁之上，耐心的等待著魚兒上鉤了。

正當張明川盯著魚漂的功夫，一條五米長的灰褐色斑紋大蛇，蜿蜒著身體從另一處坡地靜悄悄的爬了上來。

顯然這條被魚群熱鬧動靜吸引來的大蛇也發現了坐在岸邊的張明川。跂踵山的大蛇常年食用鮯鮯魚，雖然體型也越來越大，但是始終不通靈性。

現在吃魚，對大蛇來說連塞牙縫都算不上，也就是因為鮯鮯魚還算個異獸，所以一次吃個十條八條就能填飽肚子，但是這魚畢竟太小，一入蛇口，還沒品出味呢，就滑進了肚子里。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體積夠大的張明川，大蛇感覺這就是上天賜給它的禮物。

灰褐色斑紋大蛇身上的顏色是天然的保護色，與周圍的石壁彷彿融為一體，遊走在石壁之上，悄悄的向張明川爬去。

大蛇扭動的大半身體已經繞過石壁了，已經快進到魚群撲騰的範圍，但是張明川還是絲毫沒有察覺。

而魚群不遠處的水面也開始浮現出一隻龐然大物，滿腦袋突刺，加上鋒利的勾嘴，以及殼上凸起的骨刺，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自己才是這片水域的霸主。

鷹勾般的利嘴，配合上極致的探頭速度，精準的叼住了大蛇的腹部，大蛇身上堅硬的鱗片簡直形同虛設。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張明川的注意，看著近在咫尺的恐怖大蛇，以及把大蛇往水裡拖的尖刺蠵龜，寧靜的洪荒世界突然就變成了修羅場。

大蛇用盡身體每一寸肌肉，死死的勾在岩壁之上，就不得不感嘆蠵龜出擊的精準時機。

蠵龜的鷹鉤嘴已經完全嵌進了大蛇的身體，大蛇越掙扎，撕裂的痛感越劇烈。

最終大蛇還是被拽入了水中，與蠵龜糾纏在了一起，但是滿身尖刺的蠵龜讓大蛇也無處發力，蛇血不斷的滲出，染紅了一片湖水，同時也驚走了這群鮯鮯魚。

蠵龜拖著身上的大蛇向著湖水深處游去，一場大戰就這樣結束了，湖面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在這個龜吃蛇，蛇吃魚的跂踵山，張明川感受到了洪荒世界充滿野性的生存法則。

「如果不是這個生物鏈，有蠵龜守在魚群旁等著大蛇上鉤，只怕我剛才就已經變成那大蛇的腹中之物了。」回想起已經爬到身邊還沒發現的大蛇，張明川今天第一次感覺死亡距離自己那麼近。

第二次再釣魚時沒有了大蛇蠵龜的騷擾，趁著周圍的魚群還未散盡，不大一會工夫，就釣到了深澤之中的鮯鮯魚。

魚身雖然很像鯉魚，但長著六隻帶蹼的腳和鳥一樣舒展的尾巴，不同於一般的兩棲動物，它的腳只能在水底行走時派上用場。

別問張明川是怎麼知道鮯鮯魚的腳不能在陸地行走的，懂得都懂。

張明川剛拿到鮯鮯魚后，便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回到神秘空間。

這次的菜品不需要注意火候、調味，需要的是用極致的刀工把魚的鮮味完美的呈現出來。

魚膾作為東華國悠久歷史中最早期就有所記載的食魚方法，早在好幾千年的大周就風靡一時，而「膾炙人口」這個成語也是由此而來。

當然魚膾經歷了千年的變更傳承，到了現在已經不像曾經那樣盛行，也只在粵州還能見到，自然也就演變成了一道粵菜。

張明川利落的在鮯鮯魚的下頜處和尾部各割一刀，然後把魚重新放回水中，讓魚在遊動自行放血，直至沒有淤血流出，撈出還在抽搐的鮯鮯魚，去除魚鱗、開膛掏出內臟后將一層魚皮削去，然後沿脊骨取下左右兩邊肉，切除肋骨和魚腹，減掉多餘的脂肪。

淤血放凈的魚肉本就潔白如雪，晶瑩剔透，走刀飛速間把魚肉片成透明薄片，輕可吹起，薄如蟬翼最佳，選出最佳的魚片，每片的厚度形狀都近乎一致，放到提前準備好的冰塊之上，冰塊看著卻毫無變化（可參考小當家裡雷恩的冰山鯛魚）。

在做魚膾的時候張明川就發現，鮯鮯魚的確比寐魚更適合做魚膾，洪荒世界沒有人工的污染，而鮯鮯魚一直處於食物鏈的最底層，所以不像寐魚一樣有豐富的油脂，簡直就是為變成魚膾而生的魚。

【完美品質的鮯鮯魚膾（無蘸料版）】

「千年的歷史，蘸料也是層出不窮，從最初的八和齏蘸料，到拌食各種生菜，現在更是種類繁多，看來需要多調配幾種蘸料，味道多了，食客也就沒那麼容易膩了。」張明川沒想到自己還有當奸商的潛質。

「八和齏，是用蒜、姜、橘、白梅、熟粟黃、粳米飯、鹽、醬八種料製成的。」

「拌食生菜的吃法，很講究色彩上的搭配和造型上的視覺美感，不過可惜現在還沒有找到配得上這鮯鮯魚的生菜。」

「還有加入芥末爆炒過的薑絲、蔥絲、蘿蔔絲和香菜絲，用鹽、醋、檸檬汁提味的蘸料」

「而粵版魚膾的蘸料則是欖角碎、京蔥白、薑絲、蘿蔔絲、生蒜片、花生、芝麻、白砂糖、白醋、花生油、鹽、胡椒粉。」

「還有現如今最簡單也是最廣泛的蘸料，用上等醬油、芥末醬和薑汁調和。」

張明川看著廚房中的調味品，雖然所需的調料都有，但是品質都很一般，甚至有的已經放了很長時間，難保調出來的蘸料會不被認可。

最後還是製作出了粵版魚膾、四絲檸檬汁版、最普通版三款蘸料，來到了玄牝之門前。

【過期欖角碎製作的魚膾蘸料】

【完美品質的鮯鮯魚膾（已過保鮮期版）】可選蘸料：四絲檸檬汁版、最普通版

「調這三款蘸料用了才半個小時，居然就已經過了保鮮期了。」看著就算有冰塊保鮮，在嚴苛的玄牝之門面前也只有不到半小時最佳食用期的魚膾，張明川感覺一陣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