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4王殺局
幽谷
伴隨著生靈的闖入,谷壁上無數詭異的造物一齊睜開了無形之眸,但無一敢將目光投到那兩尊生靈之上。
這兩尊生靈的氣息實是過於強盛,他們的實力同樣強悍,以至於二人不加以控制的情況下,每走一步,昏黃的地面都會泛起縷縷靈光。
谷壁上詭異的造物們以一種他們特有的頻率傳遞著信息,最終他們默契地放棄窺探二人的思想,主上正在衝擊無上極境,此時貿然捕獵未知強者顯然不合時宜。
一不小心,反而他們成了獵物,他們喪命之事為小,壞了主上大謀為大。
……
二人中那身著燦金輕鎧的男子對於這在戰區中有赫赫威名的八大禁區之一的幽谷有所耳聞,只是他向來對探險搜奇之事不感興趣,況且他日夜為戰事煩憂,哪有時間來此探索一二。
所謂禁區,在他們這些強者看來不過爾爾,要麼當初被天災特別眷顧的天絕之地,要麼就是有生靈在裝神弄鬼,佔地為王。
這幽谷在男子看來倒還算有些意思,他一踏入幽谷界域,就能感受到無數幽冥的存在。
幽冥,說到底是魂魄的另一種存在形式,是高階強者在破階時走火入魔所化,走火入魔不外乎兩個下場,身死或墮落成魔,不願成魔,又不願就此消逝者,便化作幽冥,無意識地在世間遊盪。
只是……這兒的幽冥竟有自主意識,懂得趨利避害,這倒是件難得的奇事,此等異變的幽冥若是抓到黃泉谷想必能賣個好價錢。
一念至此,他未多想緣由,男子此行所為之事不容他在此逗留,感受此方空間中靈力極其稀薄,完全不似強者大戰過後的樣子。
他不由皺眉,問向身邊那一身淡綠練功服的女子:「你確定他們是向著此地奔逃?」
「許是逃得深了些。」女子的語氣不容置喙,並未看向那男子。
男子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但還是跟上女子利落的步伐。
……
幽谷北方谷頂焦土之上,一雙華貴的長筒靴踏空而來,漆黑而又雍華的長裙與昏暗的天空相稱,雪白的腳踝上的寶石腳環與皓腕上七彩的手鏈熠熠發光,與這壓抑的天地節節不入。
或是覺得該再耀眼些,女孩打了個響指,漆黑長裙霎時渲染上淡紫,襯得她背上那鉤住月亮的紫黑色鐮刀更為妖冶。
遠遠的,看見了獵物,向來都是一擊斃命,不給敵手任何張嘴機會的她難得耐心地等待對方靠近,她眯起雙眼,當對方也注意到她,兩人目光交接之時,她輕輕地說了聲。
「閻王,前來索命。」
「十年前就該留下的狗命。」
……
幽谷的兩側傳來機械的轟鳴,兩隻能抓爆蒼穹的大手分別扣住兩側的地面,隨著泥土的哀嚎,一具碩大的機甲從兩人的背後突顯,遮蓋住了整個天穹。
一個身形高大的壯漢從機甲中飛出浮至機甲的正前方,不耐煩地扭了扭自己的機甲左臂,從上而下地睥睨那二人中的男子,他看他的眼神就是看一具屍體。
「斗王,來報這一臂之仇。」
……
東邊不知從何處傳來艱澀的銘語,乳白光幕鋪天蓋地,他們是對抗昏暗蒼穹的戰士,抽絲剝繭地將天空中的陰暗除去,伴隨著痛苦的哀鳴,東邊唯剩無窮的聖潔。
「先哲曾言,何來之短暫,一瞬且永恆。」
聖潔之中,出現一本古樸的小書,白衣書生從光幕中緩緩走出,
隨意翻了幾頁,裡邊的文字便伴隨著天空中的聖光魚躍而出,封住了岩壁上未在聖光洗禮下消散的幽冥。
「儒王在此,幽冥退散。」
……
對上鐮刀女子美絕雙眸的那一刻,輕鎧男子心中的不安被無限放大,他不知對方的身份,但對方已自報家門。
敵族王牌組織的八張王牌之一,閻王!
他怒喝一聲,瑰麗的落日神槍橫掃八方,企圖將三尊王牌的威壓打散,同時他向練功服女子的另一側拉開身位,狠狠向她刺去。
三尊王牌的殺意赤裸裸地都是向他潮湧而來,未有一絲針對他身邊的領路者。
他再蠢,也知道這女子,定然有問題。
沒有想象中凡體與神兵交鋒的血肉模糊,那女子只是面色平靜地看著他,與另三尊王牌滔天的殺意不同,坑殺他,只不過是使命罷了。
女子緊握的拳頭抵在槍尖之上,她的皮膚堅硬地如不可刺破的磐石,縱然是號稱靈界最頂級神兵之一的落日神槍也無可奈何。
女子漸漸發力,落日神槍開始震動,女子的拳頭每向前一分,落日神槍便不由退後一分。
「在我的拳前,瞳仙尚需暫避鋒芒。」
女子只是陳述事實爾,她猛然一用力,在男子震驚的神色中,落日神槍一時被擊潰成了靈力消散。
她猛踏地面,頓時地面裂開一個巨坑,她騰至西邊的谷頂處,弓下身子,作戰鬥姿態。
「拳王,多有欺騙,還請報復。」
閻王與拳王都只是靜靜地站在頂部,但她們的威勢卻遠遠勝於儒王與斗王,與儒王與斗王的大張旗鼓相比,她們才是那致人於死地的毒玫瑰。
落日神槍重新握於手,男子陷入了許久的沉默,他自嘲地乾笑了兩聲:「報復,我憑何報復。」
「四尊王牌,竟有四王,我在你們眼裡,竟是比瞳仙還要有威脅的存在嗎?」
「大可不必在你臉上貼金。」閻王曼妙的身姿如天仙下凡一般落在男子面前僅三米處,落日長槍瞬間指在他雪白的脖頸處。
「此次不過是我等恰好在此處,若必要殺你,我一人足矣。」
「瞳仙的話,縱然我等四人一齊出手都難留她。」
閻王說話的時候男子一直死死地盯著她美艷的臉龐,他的記憶告訴他他認識此人,卻死活想不起來是何時。
閻王的死神之鐮輕巧地推開落日神槍,含劇毒的鐮刃輕輕在男子唇角劃過。
「十年前,便想將你這隻該死的爬蟲碾死在道宮之中。」
「讓你活到了現在,還當上了這至高無上的謫仙之位,我這閻王,當的真是失敗。」
男子的瞳孔猛然放大,封塵的記憶一瞬之間湧上了腦海,他驚呼出聲:「是你!是你!是你!宣笛!」
「可笑的武夫,本王名宣簫。」
閻王背過身,她的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長,影子不加掩飾地對男子嘲笑著。
「該行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