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靈境，赴道宮
靈境
中原
白帝城郊外
一艘豪華的飛梭早早地守候於此，它碩大的梭身前是幾個小人在告別。
「爸，咱還要等多久啊。」
早就說完了離別的話，一個看上去弔兒郎當十五六歲左右的男孩嘴上叼著根馬尾草，不著調地靠在父親的身上，他的臉上儘是第一次離家的興奮，不耐煩地問道。
男子身邊那面容嚴肅的中年人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這豎子，他還是不放心地對兒子身邊那花容月貌的女子叮囑道：「禹兒嬌縱慣了，在道宮還要瀟湘你多多照顧。」
柳瀟湘向中年人拜禮：「伯父放心，我定會照顧好小禹。」
中年人看向趙禹的時候眼中的憂愁不加掩飾：「你這豎子，要有你瀟湘姐二分之一的乖巧，為父都死而無憾了。」
趙禹本嘟囔著「還不是因為我娘她」，卻在中年人凌厲的目光下生生將另半句話吞了回去。
柳瀟湘捂嘴輕笑，這父子倆從小便跟歡喜冤家似的，每次見他們拌嘴她心中便不自覺泛起笑意。
「切記道宮跟在我們靈境截然不同，到時還那麼囂張跋扈被驅逐出宮可別哭鼻子。」中年人再三叮囑。
「爸，你說的什麼話。」趙禹扯扯身邊柳瀟湘的衣袖，「你說，我平日里做事有很張揚嗎？」
柳瀟湘很配合地搖搖頭：「沒有的，趙大少爺。」
中年人笑著搖頭看自家兒子這氣急敗壞的樣子，若非趙禹在靈境內太過順利，養成了一身桀驁不服管教的性子，自己也不至於將他遠送至道宮進修。
「趙兄，我來遲了。」
正當趙禹還和柳瀟湘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對夫婦領著自家的女孩來了。
「溫伯伯，婉兒阿姨。」
「誒，小禹又長高了。」溫致毅很自然地揉一揉趙禹的頭，倒是那美婦聽到稱呼的時候不由臉一紅，只是淺淺點頭示意。
溫致毅推了推身前的女兒，對趙禹道：「以柯在道宮裡就得靠小禹照顧了。」
小女孩很乖巧，只是默默站到趙禹和柳瀟湘的身邊。
「溫兄真是看得起這小子，他不被趕出道宮我就萬幸了。」
中年人正抱怨著，卻只見溫致毅如小孩子一般蹲下身與趙禹拉勾，趙禹還嚷嚷著「只要本少爺還在的一天，沒有人能欺負以柯妹妹。」
強忍著暴起的青筋，他平靜道：「人到齊了，出發吧。」
「沒別人了？」趙禹不禁問道。
「你這豎子，你如何知道道宮入學名額的珍貴，我獨佔三個名額已有人對此頗有微詞了。」
趙禹不屑地撇嘴：「不就是道宮嗎，我們靈族靈界唯我獨尊，區區道宮，只手可滅。」
中年人一下子氣地說不出話來，溫致毅耐心地解釋道：「小禹你想也許道宮自身的勢力算不上什麼，那他教出的那些學生呢，母校有危難豈會袖手旁觀。」
「好了好了，該走了，再遲就要錯過招生了。」中年人不想和豎子再多說些什麼，像趕蒼蠅一樣趕著少年少女們上了飛梭。
看上去乖巧無比的溫以柯在快步超越趙禹的時候悄摸著說道：「這點道理都不懂，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的土狗。」
一直溫和的溫致毅第一次保持不住平靜的神色，尷尬地對趙禹父親致歉。
目送著飛梭啟航，溫致毅嘆了口氣：「道宮的水很深，趙兄你是知道的。」
趙寅不露聲色地點點頭：「或許吧，
但這小子有句話沒說錯，當今的靈界還是我靈族隻手遮天的天下。」
「只要道宮的那三宮宮主腦子還沒昏，不想道宮就此消失的話，就不敢把主意打到我靈族頭上來。」
「更別說，以柯和小禹還是謫仙子嗣。」
溫致毅和李婉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若非因此，縱然趙寅再三請求，他們也不會同意讓自家女兒和趙禹一同前往道宮。
「走吧，溫兄，我們也該走了，去盡靈族謫仙應盡的職責。」
溫致毅點點頭，對李婉兒說道：「我和趙兄前往雲天域的期間，東北域還得你來照拂一二了。」
「夫君放心。」
……
「趙禹，我問你，對這道宮你知道多少？」
離了父母，溫以柯也不再裝著那乖巧的樣子，舒服地靠在休息區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問趙禹。
「一無所知。」
溫以柯有些無語，說道：「這可是你爸跟我爸說你哭著喊著想多個人陪我才來的，結果你一點都沒準備？」
趙禹頓時氣笑了：「我哭著喊著？怕不是你哭著喊著要隨我一同去，我爸才給你一個名額的吧。」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好了，我不和自戀狂吵架。」溫以柯淡淡的一句讓趙禹有氣沒處發。
在一旁看戲的柳瀟湘笑得很開心，趙寅乃是靈族當代九大謫仙之首，負責鎮守靈境中原。
趙禹在白帝城算得上頭號大少爺，能這樣被頂嘴還讓他說不出話來的恐怕只此一位了。
溫以柯和趙禹同歲，柳瀟湘十七歲，比兩人年長兩歲。
雖然柳瀟湘是白帝城知名度最高的天才之一，傳言一出生無需引導便覺醒靈，但她並非是趙寅的親生子女。
她的靈極具邪性，她生父母怕惹禍上身，將她遺棄，趙寅將其收養，從小在趙家長大，與趙禹情同姐弟。
「好了，大小姐，大少爺，別吵了，我了解過道宮，我來說好嗎？」
「瀟湘姐你說。」溫以柯一直視這名白帝城乃至整個中原都有名的天才少女為自己的偶像，此刻頓時收起潑辣的性子，乖乖坐好。
「這道宮啊，乃是靈界公認的第一教學聖地，凡是能順利在其中畢業的學生都會是一族的棟樑。」
「第一教學聖地？那不應是我白帝城的謫仙學院嗎？」趙禹打斷道。
「我們的謫仙學院並不對外界開放，且一屆謫仙僅招收一屆學生，並不被外界算入學院排名之中，當然，謫仙學院也不屑相爭。」
「道宮內部有三宮之分，分別為天地人三宮，進入道宮后我們外界的靈幣不再通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叫做奉獻點的通用貨幣，官方並不提供靈幣兌換奉獻點的服務。」
「若是小禹你想在道宮中繼續這樣大手大腳地過日子，要麼想法子賺取奉獻點，要麼找他人交易奉獻點，只是這價格會超乎你們的想象，伯父在臨行前已經斷了你的靈幣卡，靠你那點私房錢恐怕是一個月都過不下去。」
「道宮弟子每個月都要向道宮上繳一定數量的貢獻點，無法及時提交貢獻點之人，將被逐出道宮。」
「無論在三宮哪宮之中，只要待滿三年，便能順利結業。」
「我們入內后都是人宮弟子，想要晉陞為地宮或是天宮弟子，都需要提供大量的貢獻點，更好的宮意味著更多的機遇，卻也意味著更高的死亡率。」
「死亡率？」溫以柯和趙禹的面色都一變。
「沒錯，在道宮並不是在象牙塔里，或者說，道宮就是一個戰場，一個公平的戰場，在這個戰場裡面一切都是真槍真劍對弈，所有人都得上戰場，經歷生死的博弈。」
「在人宮之中死亡率最小，他發布的任務大多數都是日常任務並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人宮每個月需要向道宮上繳的奉獻點是最多的，很難有多餘的奉獻點用來提供自己的修行，地宮其次，天宮是最少的。」
「宮級的提升意味著任務難度的上升，死亡率同樣隨之飆升。」
「目前稍微知曉的就是這些道宮主動展示給眾族的，至於內部究竟如何，我造訪了多位白帝城內的道宮結業者，只是大多數的他們都是去道宮混了個人宮的結業證明，根本沒有過多地了解過道宮。」
「其中也有幾位地宮結業者，但他們均對道宮忌諱極深，言說結業時立過契約，不可在道宮外說關於道宮內部的一切。」
「至於天宮畢業者，在我們靈境之中並無記載。」
溫以柯拖著自己光潔的下巴：「也就是說這道宮內部並非教學的，只是一個供我們競爭的場所。」
「嚴格意義上來說，沒錯。」
趙禹和溫以柯的害怕只是在一瞬，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戰意。
他們都是謫仙子嗣，他們的長輩都是矗立在靈界之巔的幾位，他們也都是靈族內部實打實的天驕。
在道宮之中，將不再局限於靈族，整個靈界各族的天驕都會齊聚於此。
他們有他們的驕傲，自認在這場養蠱遊戲中，他們才是那隻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