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善意
「宮主，這是今年各族呈上來的入宮名單。」
人宮宮主的府邸深處的書房，秘書抱著一打名冊畢恭畢敬地站在宮主身旁。
人宮宮主沒理會秘書的話，他皺著眉凝視著眼前的棋盤久久難落一字。
許久，他憑空捏出來了一個棋子，立在了棋盤正中央。
「讓天宮宮主聯繫他。」人宮宮主點點那棋子，抿了口茶對秘書吩咐道。
「是。」秘書取上層的幾本名冊遞上，「這是您叮囑過要給您過目的大族弟子。」
「嗯。」人宮宮主拿過名冊認真地翻閱起來。
秘書小心翼翼地問道：「對其他族的弟子還是如以前那般處理嗎？」
「是。」人宮宮主翻閱著名冊隨意問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只是這些天有些強者領土對我們好像有點不滿。」秘書回道。
「在弟子被送來之前，我們與各族都簽訂了契約，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得了好處倒開始鳴不平起來了。」人宮宮主冷哼一聲。
「強者領土？多少個強者領土的領主是我們道宮培養出來的，真忘本了不成，讓佛天和黃泉谷敲打他們一番就是。」
「諾。」
「嘖，這幾個老朋友是下定決心要好好薅我道宮的羊毛了。」人宮宮主翻完了大多數的名冊，遞還給秘書，手上唯剩靈族和妙生族的弟子名冊。
「這幾族還是和之前一樣不干涉他們在道宮中的發展，必要時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
「諾。」
人宮宮主翻開妙生族的名冊，嗤笑一聲：「妙生族還是和之前一樣瞧不起我們道宮，隨意派些閑雜人等來我道宮進修，這樣傲慢的種族，活該一直在走下坡路。」
「和之前一樣，在他們的任務過程中刻意安排危險，讓他們乖乖待在人宮區域做個勞動力，但別傷到他們的性命。」
「諾。」
「至於靈族……」人宮宮主煩憂地揉揉眉心，翻開名冊，翻看了前幾頁，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異常精彩，「有意思，有意思。」
「宮主，對靈族也是和對妙生族一樣嗎？」
「不。」人宮宮主揮揮手，「和其他大族一樣，莫去干擾他們成長，若是他們接下危險任務，切記要讓武衛營派人護好他們的周全。」
秘書一怔，不禁道：「宮主靈族向來可是最喜將二世祖送來道宮讓他們吃吃苦頭收斂性情，歷來靈族的子弟不受管教惹下的禍端可不小，我們真不限制他們？」
「況且縱然身份尊貴，也不至於讓我們派遣人手加以保護，這可是各宮核心弟子才有的待遇，宮主，您三思啊。」
人宮宮主撇了他一眼，將名冊遞給他：「你好奇為何如此的話，自己看看便是了。」
秘書聽聞后毫不猶豫伸手便欲拿，人宮宮主輕輕一吹氣，他伸出的那隻手便隨之化作飛灰消散。
「下次再敢說什麼質疑我的話，遭殃的就是你的嘴。」人宮宮主不再去搭理面色蒼白的秘書，自言自語了起來，「謫仙子嗣，這可是謫仙子嗣，看來靈族謫仙其實還是很認可我道宮的嘛，他們要出了什麼意外我道宮可擔不起這責任。」
「是不是該做點什麼籠絡一下他們。」
人宮宮主斜眼撇了一眼秘書：「快滾，莫在這煩惱我。」
秘書如得大赦，剩下的一隻手懷抱著名冊急忙向外快步逃去。
「站住。」人宮宮主又叫住秘書，
「那，那個，新興的種族，他們的領袖自稱為先知的那個種族叫什麼來著的。」
「回稟宮主，是念族。」
「對，我許過五個名額，他們可有派遣弟子來進修。」
「回稟宮主，有的。」
「給他們上最高等階的禁制，他們的奉獻點上繳量上調為正常弟子的兩倍。」人宮宮主笑了笑，「先知，哪來的阿貓阿狗也敢自稱先知，還妄想與我道宮談合作。」
「我說的都記下來了嗎？」人宮宮主溫和地問道。
秘書哆嗦回道：「回稟宮主，宮主吩咐的話屬下牢記於心。」
……
壯觀，這是趙禹來到道宮所在區域的第一印象。
整個靈界是一個偌大的圓盤，中央的區域是戰場，各大族的境圍繞著戰場而立，而道宮則矗立在戰場的最中央，位居整個靈界的最中心。
道宮整體浮空，呈三角錐型，按照天地人三宮依次從上自下分為三層，連接三層的是相鄰兩層空隙分別坐落東南西北的四座仙橋，以及貫穿道宮最中心的一道璀璨光柱。
道宮的周身都有雲霧瀰漫，只能看得出這番大致光景，無法深入窺探。
道宮的四周有神秘的禁空領域，支持飛梭疾馳的法陣到此處便喪失了功效，緩緩停靠在道宮前方。
「公子小姐，老奴便送到這裡了，還請你們日後多加小心。」負責駕駛一直都沒有參與他們聊天的於伯為三人打開艙門，告別道。
「於伯放心，發了誓，這次一定要搞出名堂。」趙禹信誓旦旦道。
「喝。」溫以柯照常嗤笑一聲，雙手環抱便下去了。
趙禹小孩習性，嚷嚷著「你嘲笑誰呢」追了下去。
柳瀟湘無奈地搖搖頭，說了句「此行麻煩於伯了」後跟上了二人的步伐。
負責接待求學弟子的使臣在三人一下飛梭便擁了上來，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三位定是從白帝城來的求學弟子。」
溫以柯和趙禹還在拌嘴未搭理他，柳瀟湘聽后眉毛一皺：「你如何知曉我等的身份。」
「小姐您有所不知，人宮宮主大人對您三位異常上心，在知曉三位啟程之後就將三位的畫像予我觀看，讓我早早於此守候。」
柳瀟湘心中怪怪的，這人宮宮主她得到的傳聞都是極其冷血不近人情的存在，怎這麼聽來倒對學子異常關愛。
「多謝宮主大人關心，來日我等自會登門向宮主大人道謝。」
「柳小姐客氣了，那便隨我進宮城吧。」使臣說道。
「勞煩您帶路了。」柳瀟湘一手一個摟過越吵越凶的趙禹和溫以柯，「你倆也該長大成熟些了。」
使臣取出一塊古樸的令牌，伴隨著靈力的注入，一條與道宮連接各宮城的仙橋一般的雲橋浮起。
「還請隨我來。」使臣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人與使臣一同踏上雲橋之上，柳瀟湘心細，問道：「您不用等待其他的學子嗎？」
「我是專門為了接送你們才來的，道宮內嚴格意義上來講是沒有接待學子的使臣的，一般只要有學子到來，就會有雲橋接送，入宮城後學子會拿到自己的身份令牌，裡面會記載在道宮內求學的各種規則，這便是尋常的入學儀式。」
「只是三位身份尊貴，宮主怕三位有閃失，就讓我來接待一番。」
「當然，入宮后一切還要靠三位自己，在道宮內縱然是宮主也不能偏倚誰，還請三位見諒。」
柳瀟湘抱拳回禮：「這是自然，勞煩宮主牽挂了，也勞煩您了。」
「小事一樁。」使臣爽朗一笑，領著三人向內不斷前進。
溫以柯拽了拽趙禹的衣角，傳音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人宮宮主對我們有些過分熱情了。」
「正常，畢竟咱是謫仙的子女。」
「也是。」
唯獨柳瀟湘皺眉，不正常，這不正常。
道宮從未向任何一族示過好，也從未站在任何一族的陣營。
不偏倚，絕對的公正這是道宮能一直辦下去的基礎。
縱然他們是謫仙子女也不會這般示好。
或者說，這並不是道宮的示好，那使臣特意強調人宮宮主，或許是人宮宮主的私人所為。
他對謫仙有需求？
總之，沒有無故的善意就是。
柳瀟湘還想著緣由，四人不知不覺已來到恢弘的宮門面前。
人宮宮城，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