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療養思前路 信濃驚滋野現
間轉眼邁入六月,經貞終於恢復了行動能力。
那日,其捨命替武田信玄擋致命一箭、當即昏迷醒。然而,許國主神(詳見楔子)的庇佑,許自己命數未盡,那看似兇險的一擊恰巧撞了肋骨、失了力,隨後折斷的肋骨再無後勁的箭頭更巧之又巧地避開了肺臟。
因此,甲斐名醫永田德本的精心治療,以及被救一命、愧疚感激萬分的武田信玄周全照料,經貞那年輕的身體終究肯死,精力也逐日慢慢恢復。
算穿越的傳奇經歷,已其第二次重獲生命,什麼東西都像很新鮮,很平常。儘管到甲斐已半年余,但被迫放一切庶務軍務,認真體會片山林的魅力對於其說也頭一遭。
同於雲的山,常年雲霧繚繞,再加漫山遍野的神社,如同一位衣帶飛揚的巫女,讓著入得神國的神秘縹緲之感。甲斐的山則顯得更加質樸清素,似一位賢惠方的村姑,環繞溫柔與親密。
居住半山腰的躑躅崎館,山間常年濕潤的空氣,清脆空靈的鳥鳴,抬頭見的清翠濃郁,彷彿讓經貞一子回到了雲社隨弘高師修行的歲月。就著山日月,開始思考一些問題,些沒答案,些露真相。隨著悠然而愜意的思考,遠方尚知何處,但腳的路卻逐漸清晰了……
然而,留給經貞靜謐思考的間總短暫的。初一恢復行動能力,其便連續多日守候武田信玄宅外、焦急期盼經貞康復的三淵藤員、長坂信政、內藤昌豐的護衛,返回領內進一步靜養。順便處理已經積攢成堆的領內務,以及約而同的三波遠方客。
「信濃國県郡海野鄉海野信濃守棟綱見經貞殿!」
「信濃國佐久郡望月邑望月遠江守盛昌見經貞殿!」
「信濃國県郡禰津鄉禰津越守元直見經貞殿!」
「哎呀,居然信濃名門滋野氏的三位家主當面!負傷身、失遠迎,實失禮!」
錯,此急吼吼趕,又領內盤桓多日,終於得以秘密拜見經貞的,竟然「滋野三家」的當主。
海之口城一戰,經貞武田信玄摟草打兔子,僅攻破城池、討取了守將平賀成賴,更順手擒拿了野生的「滋野三傑」。按理說,三倒霉孩子雖然貴為家嫡子(女),卻也沒家主冒險潛往敵國、親自請罪討還的面子。
但一切尋常的表象自其內原因。
同於原本歷史,武田信玄奇襲得手后因兵力足而再度放棄了城池,從而引得武田信虎跳腳罵。此戰,兩幾乎將佐久、県兩郡的親井氏勢力一網打盡,因而堅持到了武田信虎重新兵接收城池,為武田氏侵攻信濃徹底打開了局面。
接,武田軍繼續沿著佐久方向北進攻已板釘釘之事,首當其衝的佐久、県兩郡豪族自然慌了陣腳。同於岩村井氏等打定主意頑抗到底的一派,「滋野三家」頭腦更加活泛,內部略一商議,便借著賠罪討的由頭,探探「甲信共榮」的門路。方才了么一三位家主聯袂而至的場面。
經貞自清楚此間關節,但還揣著明白裝糊塗,問:「知三位聯袂拜訪,為何事啊?」
「吾等育兒無方,以致於犬子(女)無狀。僅擅自離家走,居然還顛倒黑白,妄圖對抗館主義軍,更衝撞了經貞殿。」
「還望經貞殿能館主面美言幾句,饒其等次!」
禰津元直作為三家之首、同也實力最強的一方,首先代表三開口說。只見其面白無須、眉目狹長,眼神加掩飾地透算計狡詐。原本歷史,當武田信玄剛剛攻入信濃,頭見風使舵的老狐狸率先投靠武田氏,並將女兒獻與武田信玄作側室,為後者生養了七男武田信清,從而保全了家名。
「海野幸綱三輩居然能帶著家數百精銳「擅自離家」,莫非三家族老都又瞎又聾嗎?」
聽完禰津元直的請罪,經貞心冷笑,但面色改:
「禰津越守殿言重了,三位賢子女只一察、誤入歧途,但三位如此深明義的長輩,必能棄暗投明!」
「眾所周知,本家乃清源氏新羅三郎義光(源義光)嫡流。昔日,初代家督信義公(武田信義,見第二十六章)曾領甲斐、信濃、駿河等多國,但境遷,信濃、駿河等國陸續被旁支或外竊取,實乃歷代家督難解之恨矣!」
「現館主英明神武,奮六世之餘烈,一舉蕩平群醜。如今甲斐政通、蒸蒸日,日思夜寐之事唯收復舊領、重臨信濃。知三位殿願助館主一臂之力?」
聽了經貞一番話,三表面唯唯諾諾,心也罵其無恥至極。信濃守護笠原氏向十餘代便已根紅苗正的守護家族,子偏偏強行向攀附了幾百年,從武田信義處談正統性,豈此理!若按種演算法,那武田信虎身為清源氏嫡流,向還追溯到清皇、多田滿仲,皇幕府將軍的寶座,也該打包給武田家?
「吾等必將全力追隨館主之志,只……只吾等三家勢單力薄,所鄰村、諏訪、井氏等逆賊均強吾等數籌,實心餘而力足吶!」
「些日,館主攻破井氏賊眾駐守的海之口城,實令吾等振奮萬分。只館主願意將海之口城交予本家代管,同借精銳三千,便立刻掃平佐久、県兩郡,簞食壺漿迎接館主!」
禰津元直的話簡直讓經貞忍住笑聲了。頭老狐狸的算盤未必也打的精了,居然從那頭餓虎口拔食,空口白牙便武田軍交地借兵。雖然雙方交涉,漫價落地還錢也應之義,但般毫無誠意的獅子開口完全沒談的必。
「海野信濃守殿、望月遠江守殿,兩位也同樣的想法嗎?」眼看兩看了禰津元直一眼后連忙點頭迭,經貞也沒了繼續交談的興趣,直接:
「樣吧,既然禰津殿如此自信,就作為仲介,送殿見館主如何?也許會滿意的結果。」
「……就拜託經貞殿了。」禰津元直想了想,代表三同意了的仲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