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躲雷

「射擊！！」

艦上近百名飛行員勻到20個中大口徑防空炮位上完全夠用，兩名裝填手，一名炮手便構成了一個簡易的九六式雙聯裝25mm機炮的炮組，餘下的三十六人則分別待在了九五式機銃指揮儀與艦島上的防空指揮所，利用裝配有LPR的防空指揮儀與指揮所里的鐵血進口機械式計算機繼續輔助。

「砰砰砰砰砰——！」

機炮的射速極快，15發的彈匣5秒便可以打空，趁著兩名裝填手換彈匣時冷卻炮管，炮手很快又在九五式機銃指揮儀的指引下對密集的敵機聚集點進行驅散。

赤城，加賀，龍驤三艘航母附近的海域亮如白晝，飛行甲板四周的防空炮火不斷噴吐出火舌，在探照燈的照射下，黑雲與高爆彈炸出的火光不斷在遠處的機群中浮現，不斷有一架又一架的敵機墜入大海，沒一會兒這個數量便到達了兩位數，並且隨著機群距離的不斷縮短，飛機的被擊墜的速度還在不斷上升著。

「團長，不行了！再這樣接近下去，會有一半以上的同志回不到薩哈林島的！」

夜鶯2號剛剛被擊墜了，夜鶯3號向1號請示道。

「可惡...蘇卡，我們準備投彈吧，為第二波次創造機會！」

其實在防空炮火光亮起的那一刻，夜間襲擾飛行團的團長便已經後悔了：三個師團的防空力量絕不是她們一百多架po-2能夠抗衡的，她沒有任何把握能夠在全部戰機墜毀前擊沉或重創哪怕一艘戰艦——儘管這是很值的，但她清楚自己這支所謂的「精英」只有在面對小股陸上目標時才具有優勢。

現在她總算認清了，在茫茫的大海之上，自己的那一點優勢也會在龐大的巨艦，恐怖的戰力集合體面前變得脆弱不堪。

「咻——」

近百枚空射魚雷一同投下，形成一個密集的扇面向「赤城」號撲去，如果「赤城」號繼續保持側面對敵的話，那麼將會毋庸置疑地被魚雷海命中。

「林檎長官！敵機群降低高度轉向畏逃了！」

「赤城」號CIC內，林檎音竹仍然掛著一臉微笑，聽著幾名充作通訊員的空戰系同學上報的戰情。

「很好，大家幹得不錯，看來防空的效果達到了呢...」

林檎同學笑容更盛，她作為空戰系的資深高玩，是清楚防空最大的目標便是保護己方重要目標不受敵機襲擾，而擊墜敵機只是其次而已。

「不過，通知航海長繼續轉向吧，右滿舵，加到最大航速，艦尾對敵，探照燈開始對艦尾海面進行掃描。」

她語意一轉，魚雷機敢在低空狀態下仍然降低高度掠海逃離，那必然是已經把魚雷全部拋下，放棄再次攻擊的機會了，所以她乾脆也便不在意用側邊對敵以獲得最大火力密度，而是讓全艦專心作好避雷的準備。

「是！」

「赤城」號的CIC離艦橋還不近，所以只能通過艦載的內線電話通知艦橋的航海長進行轉向，輪機室也在接到命令后立即將鍋爐輸出功率由「五戰速」越過「最大戰速」調到了「一杯（いっぱい）」檔位。

此前為了照顧艦隊中航行速度較慢的戰艦，保持前進陣型，同時也是為了能讓艦上人員睡個好覺，所以「赤城」號的車鍾只打到了前進檔中的第五戰速。

而當戰艦的車鍾指針到達「一杯」時，便完全放開了輪機艙鍋爐的全部實力，此時的螺旋槳高速轉動，「赤城」號大型航母直奔最大航速32節而去。

「嘎吱，嘩啦——」

戰艦輕微抖動的頻率高了起來，儘管夜晚的北海道海域風平浪靜，但在大海上以最大速度航行的巨艦也很難避免劇烈的搖晃。

但這點代價是值得的：北聯裝備的450mm空射魚雷的速度只有40節，射程僅為兩公里，在同向航行下，這近百枚魚雷也只是以8節的速度靠近航母，並且由於投彈時間過早，它們看起來來勢洶洶，聲勢浩大，但在保持這樣的狀態下，卻很難有哪怕一枚命中「赤城」號。

最大的可能是在追上「赤城」號前便耗光了燃料，銷聲匿跡沉入大海。

這場無謂的夜間襲擾，看起來就這樣草草結束了。

...

「報告，林檎長官，41型電探又掃描到了新的敵方空中目標！」

「哦？是不是分成了兩波，妄圖從南北兩端進行夾擊？」

林檎音竹挑了挑眉毛，曾無數次率領機群轟炸航母的她對於這種事還是頗為熟悉的。

「您...還真是料事如神...」

飛行員不好說什麼了，在這支艦隊里的絕大多數空戰系同學都被林檎長官擊落過，只知她是一位實力強大到無敵的空戰高手，哪想在海戰指揮方面似乎也有不錯的天賦？

「繼續轉向...算了，我去艦橋盯著，後面的那些雷既然還沒發現，那麼便不用管了，先躲過這兩波再說。」

林檎音竹起身，拿起一旁桌上的黑色大檐帽，將其扣在扎著馬尾辮的頭上，帽徽上金色的錨鉤與兩旁的同樣金黃的穗葉，襯托著其上一枚雪白的五瓣櫻花，看起來典雅純潔。

「射擊！！！」

甲板旁剛剛停息不久的防空炮火再次噴吐出火舌，這次的目標很少，一側只有寥寥十餘機。

但這十餘機分散飛行，相較於剛剛對著大規模機群的威懾性質的火力覆蓋，這次每一側的防空火力需更注重精確的命中與擊墜，以求在對方投彈前擊墜。

這統共二十幾架飛機是抱著赴死的心來投彈的，所以不會那麼簡單地被炮火驅離。

「蘇卡！對方正在擺角度，這樣投彈的話，我們很難命中的！」

此時這些進入水平投彈狀態的眾機已經無法再自由地飛出切換投彈角度了，她們開始後悔為什麼要進行兩面夾擊，如果以90°方向的兩面進行垂直投雷，反而可以達到更好的效果。

現在「赤城」號開始以艦首艦尾對準她們，這樣的投彈恐怕將毫無意義。

「沒有關係，同志！不要忘了，大部隊的雷已經投了下去，我們只需要起到哪怕一點的干擾效果，再拖慢一步，大部隊投的雷就可以命中了！」

隊伍的長機安慰道，眾人不禁欣然頓悟。

對哦！只需要盡量拖住對方以側身面對魚雷海，那麼她們的目的也就達成了，甚至還有可能趁勢一擊重創乃至擊沉呢！

於是眾機繼續頂著猛烈的炮火盡量以最大速度靠近戰艦，與此同時，西側的魚雷海也在不斷接近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