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窮追

「左舷魚雷接近中…數量…70-80條！」

飛行員的視力是驚人的，探照燈按照設定好的軌跡掃海，很快便照出了左舷的全部魚雷。

「副炮射擊！」

艦側的幾門大口徑防空炮與副炮開始對海發射設定好的定時炮彈。

大量炮彈衝出炮膛，投入到海水中，速度驟減，緊接著便在水下炸開，炸出一根又一根的水柱，阻攔著魚雷所劃出的密密麻麻的白線。

這樣用副炮攔截魚雷的效率是極低的，但也能夠起到一定的作用，所以當每一個俯角足夠的炮位空閑時都會果斷地參與到為本艦拼一線生機的行動中。

「將炮彈射到那裡！」

艦上探照燈火變動，只照亮一處的魚雷，於是眾副炮繼續在指揮下有序地自由射擊排雷。

「在那裡！蘇畜來了！」

一部分探照燈追蹤著兩頭夾擊的襲擾機中隊，在艦上防空炮火的洗禮下已然各只剩下寥寥幾架。

「投彈！」

一直到距離「赤城」號僅僅幾百米時，兩頭僅剩的幾架飛機開始在極低空處投彈——儘管如此，對艦首艦尾這樣狹窄的部位，以縱向投雷，根本沒有多少命中的可能。

「嘩——」

幾枚空射魚雷落入漆黑的海水，燃燒室排出的多餘廢氣氣泡所組成的白色航跡很快被探照燈照亮，航母根本沒有選擇分出火力點清理這些魚雷，以戰艦當下的狀態根本不可能被這些東西命中。

「薇拉你在做什麼？！為什麼不投彈！」

最後餘下的寥寥數機，在完成投雷后立即拉起，然而其中一機卻徑直向漆有巨大紅日的航母甲板直直飛去，似乎是將要降落在航母上。

「長官同志！我已無法撤退，我要給小重櫻鬼子最後的致命一擊！」

25mm防空炮彈從機身邊劃過，卻都由於來不及變換引信時間而在她身後遠處炸響，從一旁看去，她像是拖拽了一長條的空爆物以近一百節的速度直衝向航母。

「啊啊啊，Дляматушки-России！！！Ура!Ура!Ура!!!」

薇拉高呼著「ForMotherRussia」，連喊三聲「烏拉」，嘶啞尖銳的呼聲好似海燕啼鳴，那飽含著憤怒的力量，熱情的火焰與勝利的信心就要如雷霆般撕碎這漆冷的黑夜！

飛機以它儘可能高的速度沖在了航母甲板上，滑行了一小段，緊接著飛機失去平衡側翻，機頭著地，快速旋轉著的木質螺旋槳崩飛了出去。

「大家小心！」

周圍剛剛避開的一眾重櫻同學沖了上去，手中提著隨身佩戴的手槍或是衝鋒槍，緊張地圍在停下的，姿勢怪異的雙翼飛機一旁。

「是『po-2』啊...」

「是啊，就是哪個『po-2』呢，怪不得...」

一眾同學討論了起來，「波-2」是一種特殊的飛機，具有水桶機的特徵。

它的主體框架與螺旋槳都是木質的，機身表面由織物蒙皮，雙人座艙是開放式的，一台簡單的M-11氣冷單排星形5缸活塞發動機所能提供的功率也不超過100馬力，最大時速只有152公里，作為一架雙翼飛機，它不具有任何突出的優點——可能這便是它最突出的優點了。

極低速度使其可以在極低空貼地或貼海飛行從而減少被發現的距離，並且在戰鬥機咬尾時可以輕易地擺開敵機——因為它的最大速度要小於許多先進戰鬥機的最低速度，導致上來攔截的一不留神就會超了過去失去攻擊窗口。

這點對於眾飛行員來說算是比較突出的能力了——誰能想到速度過低倒也成了優勢呢？！

「唔——唔——唔啦...」

機頭插地的飛機的開放式座艙內，一名北聯少女迷迷糊糊地嘟囔著，從座艙內摔出，滾落在地上，緊張的眾飛行員趕忙瞄準了她，好半天後才發現她儼然已經昏迷了。

「什麼嘛，真是沒有天空中的雄鷹的精神...」

「是啊，這個北聯鬼子，你是空軍吧，你要知恥啊知恥...」

眾人議論紛紛道。

「行了行了，快把她帶進禁閉室，捆好了不要讓她自殺了，這飛機上魚雷還在呢，趕緊處理掉，儘早休息吧。」

林檎音竹負手過來檢查了一番——還好，木質框架的機身結構，再加上本身就不高的速度與較小的攻角，赤城號的木質甲板上並沒有多少損失，而被飛機砸通砸彎的部分，只需要簡單地更換條狀木質地板就可以繼續使用了。

擁有金屬鋼架支撐的木質甲板除了防護性能外，優點要比鋼製甲板多得多，例如鋼製甲板的維修可能就需要回港大修一番，而木質甲板現場便可以簡單地修理完畢。

「這飛機...該怎麼辦好呢？」

林檎音竹大概是回去補覺了，眾人一下對插在飛行甲板上的飛機犯了難，這麼落後的飛機他們「赤城」號的航空隊是看不上的。

「這魚雷太危險了，也不知道保險有沒有解除，什麼時候會掉下來，要不我們就把它推到海里吧？」

「好主意啊。」

「是啊是啊。」

於是眾人齊心協力，將掛著空射魚雷的，失去了螺旋槳的飛機搬正，一齊努力推動，三隻輪子滾動起來，飛機駛過一輪巨大的紅日，在靠近艦首時，大家一用力，將其推了出去。

「嘩——」

飛機在空中滑翔了一段距離，緊接著落入海中，漂浮在水面上，極慢地下沉。

航行中的「赤城」號巨大的艦體很快撞上了脆弱的機身，將其碾成了兩半，加速了機身的下沉。

「呼——」

見落入海中的飛機成功沉入海中，機腹下的魚雷再沒了動靜，眾人不禁鬆了一口氣。

「大家——打起精神來——！第一第二，第五第六中隊！準備起飛！」

突然，林檎音竹清脆的聲音在艦載廣播內響起，眾人不禁又一驚，連忙沖向艦島內的飛行員整備室。

「我們在函館的特高課已經抓到了兩名北聯間諜，並從她們口中得知並確認了薩哈林島南方的幾個秘密機場。」

飛行員整備室里擠滿了人，同學們穿戴著整齊的飛行裝備——有的還在穿，聽著林檎音竹作任務簡報。

「...總之，現在，我們復仇的時間到了！北聯的機群大部隊還沒離開多遠，艦戰，艦爆，各出兩個中隊，尾隨她們，找出薩哈林的機場，襲擾轟炸他們，並將準確位置信息發給北海道的同學，他們會在白天出動陸攻解決掉對方的，明日白天的戰鬥是否順利，就等待今晚的結果了，希望你們平安歸來。」

林檎同學用平靜的目光掃視著眾人，點了點頭。

「萬歲！萬歲！！萬歲！！！」

眾飛行員舉起雙手手掌，三呼板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