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八隻鴨

「中也，你平時吃什麼？」

把做完的料理端上桌，看著這完全沒有使用過的全新餐具，達達利亞好奇地看向中原中也。

「就在外面吃啊，如果工作比較忙的話，就吃壓縮餅乾。」中原中也自然地回答，「有時候壓縮餅乾吃膩了就換麵包。」

「你……」

達達利亞看向中原中也的眼神極其的恨鐵不成鋼，「你這樣對身體不好！」

「還行吧？我有注意吃雞胸肉補充蛋白質，還有維生素片。」中原中也撓頭，不明白達達利亞為什麼會生氣，「理論上來說是健康飲食，怎麼會對身體不好？」

「而且我有時間的話也回去高檔餐廳」

「可是……」

聽起來好像確實沒什麼問題，但是達達利亞不太能理解。

「行了行了，來說正事吧。」

看達達利亞還想說什麼的樣子，中原中也連忙打斷了他的話。坐在桌邊的椅子上。

「也就是說，這些人之所以會被魔物寄生，是因為服用了一種名為『忘憂水"的新型Du品——成癮性藥物？」

回憶著電話里談到的信息，達達利亞坐在了中原中也對面，快速用勺子喝完了蔬菜湯。

雖然說是甜口，但老實說味道還不錯。

「沒錯。」

中原中也把照片放在桌子上，點頭，「港口黑手黨是從來不碰Du品生意的，也堅決打擊橫濱的Du品貿易。但是販賣Du品能帶來的利益實在太大，總有幫派暗中行動……」

「這種東西一旦成癮就很難再戒掉了。能賺錢，但賺的是人命錢。」

達達利亞皺眉，放下了勺子，「可是為什麼，魔物會和Du品扯上關係？」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組織的臨時任務，是調查黑市中的隱隱流傳的新型Du品。」

中原中也把幾張照片推到了達達利亞面前，是放滿了水瓶的倉庫。

地上雜亂無章地濺落著血跡與彈痕，是戰鬥留下的痕迹。

「本來，我以為這只是普通的新型Du品。可是在搗毀這個組織之後，我整理了他們的交易記錄——沒有進貨商。

「如果找不到Du品來源，僅僅只是打擊一個販賣的幫派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只要源頭存在，Du品貿易依然會興起。」

「嗯。」達達利亞點頭，仔細查看這這堆照片里的細節。

「沒有進貨記錄，就只能通過分析Du品的成分了。」

中原中也說，「根據分析原材料的成分和來源，也可以推理出大致位置，只是相對而言會比較麻煩。」

「但怪異的事情發生了，無論我們如何檢驗，這些『忘憂水"的成分都與普通純凈水一般無二，沒有查出任何其他化學成分。」

「就像是看不見的魔物。」

想到那些只有自己能看見的魔物，達達利亞頷首，「你現在有忘憂水的樣本嗎？能不能給我看看。」

「沒有。」

中原中也搖搖頭，「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把那一批忘憂水全部封閉在了實驗室里。如果你想看，我們稍後再去。」

「是出了什麼事嗎？」

達達利亞皺眉。如果不是出事了，為什麼會對純凈水如此警惕。

「……是。」

嘆了口氣，中原中也繼續說，「因為沒有化驗出結果，我們就在情報部門找了一些敵對組織的俘虜做實驗。

「讓他們喝忘憂水，看看是否與普通純凈水有差別。

「結合喝完忘憂水的人描述，他們每個人都感覺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如同在泡溫泉，又像是在母親的懷抱里。」

「他們喝的水是涼的嗎？」達達利亞插嘴。如果是白開水，也不是不可能產生這種感覺。

「……是涼水。」

無語地看了達達利亞一眼，中原中也繼續說，「最為奇怪的是，明明有的人剛剛遭到過審問身心都首創，但是喝完忘憂水之後，立刻就表現得很幸福。」

「幸福這個詞有點抽象。」達達利亞說，「有什麼外在表現嗎？」

「具體來說，就是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不論看誰都帶著笑。」

中原中也回憶著，繼續描述，「一般服用Du品的人在那個瞬間都會神志不清，反覆陷入幻覺。

「但是喝了忘憂水的人不一樣……不論是交談還是回答問題，他們都表現得非常清醒。

「如同『忘憂水"這個名字所描述的，他們彷彿失去了煩惱，對於一些激進的問題也表現得很平和。」

「可是學生A……佐藤文不是這樣。」達達利亞回憶起佐藤的日記本，裡面的內容與清醒平和完全扯不上關係。

完完全全就是扭曲瘋狂。

「對，這只是個開始。」中原中也點頭。

「隨後，我們選了一些人讓他們多喝一些。並同時記錄他們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況……一開始的轉變還不明顯，但是越到後來，他們的精神開始不穩定。

「原本喜歡女人的人瘋狂追求周圍的男人；原本害怕手/槍的人想要開槍自殺。

「所有人都性情大變，到最後無一例外的都走向了死亡，屍體的死狀和我們當時見到的一模一樣。」

「那些魔物？」

如果和當時一樣，就意味著有看不見的魔物被放出來了。

「我們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完全消滅它們。」

中原中也皺眉，看不見真的是很大的劣勢，他的部下就因此收了傷，「也因此我們把所有的忘憂水都封鎖起來了，在沒有找到明確銷毀它們的方法之前，不會貿然處理。」

「那麼就可以確定忘憂水和魔物之間的關係了……但是我們仍然對它們的根本來源一無所知。」

達達利亞的表情凝重起來，「我可不相信它們是憑空出現的，這必然是人為。」

「嗯。有能力抹除這些信息，連港口黑手黨都完全找不到線索的組織……」

抬手摩挲著下巴，中原中也思索著，「我想，這極有可能有更大的勢力參與其中。」

更大的勢力。

太宰知道這個事情嗎？

達達利亞不敢肯定，思索片刻並沒有對中也提及今天的事情。

「不管怎麼樣，這肯定是有什麼人在暗中操控的。」

達達利亞皺眉思索，「之前的魔物聚集在爛尾樓，應該是為了祭祀。可是他們是給誰祭祀呢？」

「其實，對於這個『更大的勢力"我有一點猜測。」深吸了一口氣，中原中也終於下定了決心，說出了那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是軍方的人？」

「你說？」

被這麼一提醒，達達利亞突然想到了被自己刻意忽視的照片，那個文件也是來源於軍方的實驗室。

「我能想到的，有這個能耐讓港口黑手黨一點線索都查不到的組織，除了境外勢力就只有軍方了。

「雖然說還沒有什麼證據，但是那個文件里的照片……」

中原中也的語氣有些游移，他大概是可以理解達達利亞的心情的，誰都不希望自己的記憶被否定。

所以他有意迴避那件事，可是現在這個猜測有其合理性。

「嗯。」

沉默片刻，達達利亞還是點頭了，「只有我可以看到那些魔物，我的記憶里也有那些魔物的存在。這一切的來源有可能就是他們了。

「可是我們又該如何做？」

直接打上軍方的門嗎？

這大概就是直接與一個國家為敵吧？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可問題是應該從哪裡開始入手呢？

打哪裡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家的線索……

「港口黑手黨有一份軍方的文件，來自八年前的實驗基地。」

儘管有些猶豫，中原中也還是說了出來，「那裡面是有關我的身世的文件，我想，有可能也和你有些關係。」

「真的？」

達達利亞激動得一拍桌子，追問，「你有看過那個文件嗎？裡面有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呃……還沒有。首領承諾在我成為幹部的時候，再給我看文件。這也是我待在港口黑手黨的理由。」中原中也有些尷尬。

「你們首領該不會是忽悠你的吧？」聽到這裡，達達利亞面露狐疑之色。

這種東西聽起來就像是什麼促銷手段，或者是什麼騙局。

「首領不會騙人的！我確定有那個文件。」中原中也對於首領是信任的。

「那你還有多久能當上幹部？」

審視著中原中也的模樣，達達利亞絲毫不掩飾自己想看文件的心情。

「按照現在的速度……二十歲之前吧。」中原中也尷尬地笑了。

「那個文件是黑手黨幹部都能看的嗎？」達達利亞追問。

「應該是的吧？」

想到了首領對太宰那傢伙說，在太宰當上幹部的時候也能看文件，中原中也點點頭，「不過別的幹部不會對那個文件感興趣，也不會把內容告訴我。」

「好吧……」

達達利亞陷入沉思。

如果那個文件是確保中也對港口黑手黨忠誠的關鍵，那麼黑手黨首領只要還有點腦子，自然不會讓中也輕易得知文件的內容。

要不要試試干翻港口黑手黨？

可是中也還在黑手黨工作，自己也指望黑手黨的偶像項目能賺錢……

想想還是算了，那就只能走已知途徑了。

「這樣，我也加入黑手黨吧！」

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達達利亞開心地說，「反正我現在四也是在給黑手黨幹事，咱們兩個人一起混著當幹部，總比一個人更快。」

「呃……」

中原中也有些呆愣，仔細一想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

自己並不想讓太宰在自己之前看到文件。如果達達利亞加入，那麼自己這邊的幫手就又多了一個，二對一總比一對一勝算更大。

「行，那我明天去問問首領。」

「我們一起加油成為黑手黨幹部吧！」終於找到了前進的方向，達達利亞心情愉快。

他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興高采烈得收拾完桌上的餐具，然後四處打量起來。

中也家基本沒有什麼裝飾，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家徒四壁。明明是高級公寓，內部裝修卻完全算不上舒適。

也許是因為房屋主人經常加班不回家的緣故，屋子裡也沒有什麼生活用品。

至於衣櫃里，全是一模一樣的衣服。

看樣子這孩子還沒學會照顧好自己，甚至從來都不按時吃飯。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會把家裡布置的更溫馨一些。

達達利亞審視著中也，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中也，你家還挺大的。」

「嗯。」中原中也不明所以，莫名感覺有些不自在。

「你看，反正我也沒地方住，不如以後就和你住一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