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身染人魔血

夜幕降臨，村民眾全部回到居所，楚墨下令，在他未平安歸來時，任何人不得踏出天星村一步。

「準備出發，由三省打頭領路，小霍與我共乘，鄭彪帶著潘大。」

「是！」

靜謐的林中，傳出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楚墨一行七人五騎，向朱村疾馳而去。

這種時候已經顧不上憐惜馬力，此時是晚上11點左右，想要在凌晨四、五點抵達朱村，一百五十里的山路跑起來可不輕鬆，容不得一絲拖延。

路上的景色如風一般在眼前閃過。楚墨第一回見到天星村周邊的環境，山路顛簸，越往西去，樹林越發稀少，走的都是下坡，他料想朱村應在西邊山腳處。

「大人，此處離朱村還有十里，你看是否需要放慢速度，免得響動太大，驚了賊人。」方三省出聲提醒楚墨。

幾人一刻未曾停歇，此時已離朱村不遠。凌晨3點，夜深人靜，若是騎馬奔去，發出的響動，確實會驚到放哨的兵丁。

「放緩行進，稍作休整，棄馬潛行過去。」

凌晨4點左右，楚墨等人潛行到了朱村領地附近。

「朱村布局非常散落，最外圍東西南北方向各有一個哨卡、兩名兵丁。進村后是流民的窩棚，每隔半個時辰，會有一隊兵丁巡邏，檢查村內情況。不過都是敷衍了事，不足為慮。」

楚墨聽到這，打斷方三省。

「巡邏兵丁有幾個人？什麼時辰出現？」

「一隊有八人，現在這個時辰差不多回去休息了。」

「朱粲和剩餘兵丁在哪？」

「朱村的中心處，修建了一座三層木屋，人魔就住在那兒。其餘兵丁都在木屋外駐紮把守。」

「哼！讓村民著窩棚，它自己卻甚會享受，畜生的小命就是金貴！」

霍去病冷哼一聲，心中憤慨至極。

「小霍，朱粲壞事做盡，當然怕閻王敲門，找他索命。都跟著我，先去拔了他的門牙。」

說完，楚墨帶人摸向了朱村哨卡，幾人行動迅速，很快潛入了進去。只見兩個哨兵正蒙頭大睡，絲毫沒有察覺危險的到來。霍去病行動利落，抽刀便結果了兩人。

熟能生巧，僅一柱香的時間，幾人就清理了朱村四周的哨兵。悄悄進入朱村，直奔兵營與中心木屋而去。

「你們是……？」

他們正在朱村流民窩棚中穿行，冷不防閃出一道人影，叫出聲來。

楚墨心中暗道不好，還沒等做出反應。身側的霍去病眼明手快，一刀便架在來人的脖頸之上。

「想活命就不要出聲！」楚墨壓低聲音嚇道。

來人頓時嚇得不敢做聲，唯恐稀里糊塗丟了性命，只能用眼神，哀求楚墨饒他一命。

「栓子，怎麼是你？」方三省認出了來人，忍不住心中驚奇，發出聲來。

栓子未敢作聲，見到方三省，神色中透出莫名的恐懼。

「村長，這人叫栓子。乃是朱村的流民，家人都死在人魔的口中。我刺殺朱粲時，他也在木屋受刑，沒想到還活著。」

楚墨示意栓子開口答話，霍去病見狀，鬆了松刀刃。

「我只是起夜路過，什麼都不曾看見，好漢千萬不要殺我！」栓子神色驚慌，眼神閃躲，身體顫抖個不停。

楚墨見栓子灰頭土臉，穿著破爛血衣，確實一副流民打扮，便命霍去病放開了他，正事要緊，容不得耽擱。

「你不要聲張，今夜莫要出門。

」

可是他怎麼也沒能想到，自己此刻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幾人心靜稍稍平復，又摸黑向朱村中心前進。

「當…當…當……」

楚墨等人沒走多遠，身後便傳來一陣銅鑼之聲，響動傳遍了整個朱村。

「來人啊！有賊人闖進來了！快去稟告大王！」

霍去病轉身看去，他的眼睛有天賦加持，瞬間看清敲鑼之人，正是之前放走的栓子。

「大哥，敲鑼之人是栓子，他在給人報信。可恨，剛才就該殺了他！」

楚墨還未有所表示，方三省滿是懊悔、難以置信地吼了出來。

「他怎敢如此？我親眼見到，他的父母活生生被人魔烹殺，仇深似海，還要為人魔賣命嗎？」

「現在多說無益，已經暴露，只能悶頭殺進去了。今日若能平安歸來，我定會找他算個明白。」

「殺！」

楚墨聽到鑼聲后，心中一驚，馬上反應過來，是栓子出了問題。一路上小心謀划，一切都順風順水。沒想到，事到臨頭卻被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絆了一跤。

但此時他沒空反省自身錯漏，遠處已傳來了兵丁的喊殺聲，朱村各處也點燃了一堆堆篝火，火光慢慢照亮了整個黑暗的村落。

楚墨幾人前後左右，皆有朱村兵丁圍剿而來。氣氛瞬間凝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之氣，滿是肅殺。

「小霍，你站我身後，其餘人各顧一面。」

霍去病聽言，彷彿又回到前日。楚墨的承諾，又響徹耳邊。大哥不是說說而已，生死之際，他真的會擋在我的面前。

小霍眼眶微潤，心中激蕩不已，脫口而出。

「大哥，我不怕死！」

楚墨神情嚴肅地盯著來犯之敵，目光中透著銳利。聽到小霍之言，身形一頓，緊緊抿住的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小弟放心，我說過，今日天命在我！不會有事的！」

眼看兩兵相接之際，楚墨吼一聲，全力一刀，向敵砍去。

「只解沙場血戰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霎時間，朱村兵丁從四面八方一擁而上。戰場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有半分武德可講？能圍毆，就絕不單挑，迎接楚墨等人是一陣密不透風的刀光劍影。

雖然經過層層算計，朱村兵丁只剩下六十餘人，但那也是近乎十倍於己的敵人。

楚墨七人頓時陷入了苦戰當中，隨著時間的流逝，幾人體力消耗了不少，防守出現了漏洞。不時就會閃出一刀一劍，砍傷他們的身體。

真可謂是險象環生、萬分危急，可楚墨頂頭在前，不退半步的豪氣，激起了眾人的心氣。主尚且不惜身，從者何惜命。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就算死在一處，也要全了這份忠義！

楚墨只會劈、砍兩式基礎刀法，但憑著不畏死、不惜力的悍勇，一時間竟無一人敵手。

霍去病使出畢生所學，拉弓射出便是二星連珠，箭箭奪人性命。

潘家三兄弟，使出家傳絕學，揮舞大斧，只攻不守。雖有天賦分攤傷害，但依然全身是血，受傷不輕。

鄭彪剛升到黑鐵三段，實力最弱，但人如其名，當真是人如虎，虎中彪，殺起敵來宛若瘋魔。

方三省也在浴血奮戰，他殺人以命換傷，心中已然存了死志。是他出聲，楚墨才放過了栓子，沒想到因此破壞了眾人的計劃。現在除魔不成，還讓救命恩人陷入了險境。如今只想捨命殺退敵人，讓楚墨幾人平安離去。

正在這時，幾人耳邊傳來一陣狂笑之聲。

「哈哈哈！原來是昨天跑掉老鼠自投羅網，還給我帶了新食物，真是甚合我意。」

就見餘下朱村兵丁紛紛停手，讓出一條道來，楚墨幾人也能稍作喘息。

一個相貌醜惡，鬚髮濃密、長且雜亂的魁梧大漢，身著重甲，從兵丁身後踏步而來。

「你就是吃人魔朱粲？」

「哈哈，我更喜歡別人叫我迦樓羅王吃人皇帝。今日你帶人來，是要給我添菜？」

楚墨怒目圓睜，看向朱粲，想要先探一探人魔的底。

【洞察天賦等級不足，無法查看青銅級目標。】

天賦失效，但他也不是一無所知，起碼朱粲是青銅級無疑了。楚墨握緊刀柄，防備人魔的同時，也隨時準備暴起傷人。

「小子，你不準備束手就擒？真是有膽量。我要把你做成十八般吃法，嘗嘗豪傑的肉與小民有何不同？」

朱粲嘴中說著豪傑，但卻露出嘲諷的表情。逞英雄的人他見多了，可在他面前，無不膽氣盡喪。英雄也是人，人就能吃，不過是食物罷了，味道沒什麼不同。

聽見朱粲講話，剩餘的十來名朱村兵丁猶豫不前，互相對視，誰也不肯第一個動手。他們也是人，也怕死，從血戰中脫離出來，心裡后怕不已，這幾個人真是殺星，現在上去不就是送命嗎？

「一群廢物！要不是我的大部人馬不在此處，定然把你們剝皮抽筋，是不是忘了本大王的厲害？」

這幫大頭兵竟敢不聽號令，朱粲怒不可遏，若不是人手不夠，他早殺之而後快了。

趁朱粲狂怒之時，楚墨暗示小霍先行攻擊。霍去病登時一箭，直射人魔面門，想要一舉拿下這魔頭。

說時遲那時快，朱粲雖在狂怒，但畢竟有青銅位階傍，猛然發現，一道流光向自己襲來，下意識抬刀去擋。

「可惜了！不過是個機會，我們一起上！」

楚墨招呼幾人，一同圍向朱粲。原來，霍去病的箭，雖未能要了人魔的狗命；但朱粲抬刀去擋時，卻射穿了他的手掌。

「疼死我了，我一定要把你們剁成肉泥，吃進胃裡。殺！殺！殺！」

朱粲的兵刃掉落在地，捂著受傷的手掌，疼得原地跳腳，口中不停地辱罵楚墨幾人。

楚墨當機立斷，命天星村眾人圍攻朱粲，非常及時。人魔沒了武器，又受輕傷，一時間，首尾難顧，艱難招架。

可朱粲畢竟是亂世出身的草莽，也曾稱雄一方，冷血果斷的可怕。發覺今日可能有性命之憂，毫不猶豫地發動了他的底牌。

青銅天賦【瘋狂】，智力屬性強制降為一點，武力值翻三倍，無差別攻擊周身目標。

只是瞬間，八人戰團中心吹出一陣腥風。楚墨感覺到，身前渾身是血的人魔朱粲好像有了變化，心中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