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0章 以死破禁

漆黑巨蛟翻騰，所導致的卻並非風起雲湧，而是大道翻騰，口吐玄冥鬼火射向林天法身。

所過之處，天地之間彷彿陷入永恆的黑暗，火焰焚燒其中一切。

大道法身，並非是比誰的體型更大，也並非是攻擊手段有多花哨，僅僅只比誰的大道法身更為凝實，且大道法則更為兇悍，僅此而已。

在此之前，不少人族強者，皆是惋惜玄青並未施展大道法身，就被玄鬼蛟一口吞入腹中。

如若不然，並非完全沒有一戰之力，畢竟對於道尊而言，大道法身基本等同於最強的手段。

但是現在看到玄鬼蛟身後那漆黑巨蛟的恐怖威勢，眾人這才幡然醒悟，一招不敵便意味著處處不敵。

縱然是被譽為薪國第一天才的玄青，縱然施展大道法身，也絕計不可能是玄鬼蛟的對手。

並非玄青無用，只奈何玄鬼蛟太過強悍而已。

黑色火焰與那無量劍氣碰撞，頓時驚起震天爆鳴，大道法則不斷激起漣漪，天地也在震顫。

林天法身趁機再度悍然出手，手持大道長劍砍向漆黑巨蛟，長劍彷彿可斬世間一切。

落在漆黑巨蛟身上之時，就如同利刃刺入水中，絲毫沒有受到任何阻撓，便將漆黑巨蛟從中切開。

雖然僅僅只是轉瞬之間，被砍成兩半的漆黑巨蛟，兩邊身體便如一團黑霧，迅速融合在一起，絲毫看不出任何傷勢。

但，卻將不敵林天的事實展露無遺。

「絕無可能！」

玄鬼蛟見此一幕，牙呲欲裂，實在是接受不了這樣的局面。

他滿臉錯愕，驚恐道：「你一個渺小人族，為何對大道法則的掌控，能在本王之上！」

聖族出身，無論是前世今生，都是玄鬼蛟最大的驕傲，同時也是他最大的資本。

而聖族之中無廢柴，拋開聖族之中的頂級天才不談，任何一位哪怕在聖族之中，根本抬不起的族人。

與萬族相比，對於大道法則的掌控，也是令人高山仰止。

尤其是在與人族的無數戰鬥之中，聖族發現化身人族，可更進一步掌控大道法則。

甚至於即便是聖族落敗，徹底落幕之時，聖族對於大道法則的掌控，都還是萬族難以達到的高度。

之所以敗給人族，僅僅只是因為人族之中，擁有一大批實力高強，且完全不要命的存在，用自己的生命，讓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不過聖族餘孽罷了，真當自己是聖族大能？」

林天神色冰冷，關於聖族，他了解的不算多，但也算是見識過墨晴這種逆天的存在，故而他相信，在頂尖聖族強者面前，自己對於大道法則的掌控，遠遠不及。

但玄鬼蛟以為自己是聖族大能，足以碾壓萬族，那就多少有點過分了。

「想來，這便是那老鬼所說，人族近期出現的威脅之一，雖然並非那位女子，但若是將其斬殺，倒也算是意外收穫了。」

而在天穹深處，與老者交手，猶如肉山的大妖，注意到下方情況，立馬拉開與老者的距離，直撲林天而去。

正常情況下，以他的實力，根本無需撲上去，只需要隨手施展攻擊，便能斬殺入道境道尊。

但老者橫擋在他身前，他的隨手一擊，自然會被輕易阻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前輩，他就交給你了！」

林天感受到來自天穹的威脅，當即高聲呼喚，境界上的巨大差距，讓他很清楚無論是怎麼爆發，也不可能抵擋對方的攻擊。

此時此刻，也就唯有將後背交給老者了。

「大可放心！」

老者朗聲回應，似乎是看到林天英勇作戰的畫面，令他那猶如古井無波的內心，也開始躁動起來，彷彿是回到了曾經的青蔥歲月。

只見老者身形越發凝實，深埋於地底的原始胎土破土而出，與老者的神識完全融合。

一尊近乎無可匹敵的完美道體，閃爍間來到大妖身前，竟然是直接伸手抓住了大妖的肥碩的肩頭。

「只可惜，今日只能斬你一妖。」

老者緩緩開口，無盡的威壓自體內擴散而出，頃刻間壓制大妖無法動彈。

「你真是個瘋子！」

大妖心中驚駭，下意識的想要撤退。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一眼就看出，老者之所以一瞬間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皆因為原始胎土開始燃燒。

換而言之，老者正在燃燒這個世界屬於他的一切，當原始胎土燃燒殆盡，老者將徹底不復存在。

這讓大妖不單單是心生退意，更是彷彿看到了無數歲月之前，人族在面對聖族之時，所展現出來的超凡魄力。

強如聖族，都被人族推翻，沉寂於時間長河之中，他又如何能夠坦然面對？

「以此殘身護人族，雖死無憾！」

老者拉著大妖，繼續回到天穹深處，而後直接展開疾風驟雨般的連續攻擊，令對方只能不斷招架，根本沒有機會救援玄鬼蛟。

林天收回目光，眼底深處滿是敬畏。

他知道，老者已經付出了所有，自己唯有斬殺玄鬼蛟，才算是對得起老者。

林天意念微動，大道法身直接化作一柄擎天巨劍，這一次，由他手握大道長劍，朝玄鬼蛟法身斬落。

「老東西，時至今日，你若還是畏畏縮縮，壞我妖族大計，你萬死不足惜！」

被老者徹底牽制的大妖忽然厲喝一聲，語氣之中充滿了急切。

「我這不是已經出手了么？」

沙啞的聲音憑空響起，毀天滅地的大道長劍，被一隻形同枯槁的手臂死死握住，根本無法寸進。

在大道長劍之下，是一位風燭殘年的黑衣老嫗，乃是妖族大妖，早就已經定居此界，從未離開，只是多年未曾出現過而已。

「聽聞妖族高層，僅僅只是派了一位悟道境骨妖試圖將你刺殺，正是瞎了他們的狗眼。」

黑衣老嫗手指稍微用力，磅礴的大道法則湧現，將大道長劍擊潰，化作點點流光消散。

嘴上則是罵罵咧咧道：「我倒是要看看，有哪個悟道境，能夠將你擊敗。」

不得不說，林天先前所展露出來的實力，遠遠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薪國尋常修士，或許不知道玄鬼蛟的身份，但老嫗身為妖族頂尖強者，自然是知情的。

聖族強者幾乎同境界無敵，那可不是說著玩的，可在林天面前，完全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不過她倒是稍顯平靜，林天若是能以入道境修為將她擊敗，那妖族也別扯什麼大計了，直接跑去人族充當靈獸，甚至是牲畜得了。

「廢話怎麼那麼多？快殺了他！」

老者面前的大妖面色一寒，唯恐夜長夢多。

「用不著你教！」

黑衣老嫗雖是不滿的冷哼一聲，卻也催動大道法則，大道法則凝成一道道利羽，如同暴雨一般籠罩林天，並且將其周身所有空間徹底鎖死。

轉瞬之間，就輪到老者焦急萬分了，此刻的他，雖然略強於身前敵人，但對方只需要不惜一切牽制，就能完成目標。

不過唯一的優勢在於，他根本不怕死，決定燃燒原始胎土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是個死人了，只不過尚未還能夠活動罷了。

故而任由對手的一切攻擊落在他身上，他依舊是不惜一切的，出現在林天身前。

一道猶如水波的屏障出現在林天身前，利羽悉數被屏障吸收，猶如雨點落向湖面。

屏障之中，有一尊若隱若現的玄色巨龜。

「至此，唯有嘗試擊潰此地屏障了。」

老者出現在林天身前，下一瞬卻將其帶到天穹深處。

林天沉默著，臉色並不是很好看，老者註定消亡，即便能夠斬殺已經出現的兩位同境界大妖。

但只要外界人族無法感應此界，終究是一灘死水，盤不活的。

「我縱然身死，也會有人護你離開，切記，不要如這次一樣，一定要保住性命！」

老者的聲音，突然在林天腦海之中響起，讓林天有些疑惑，同時始料不及。

此地莫非還有人族強者？

可老者根本不等他反應，直接憑空凝聚一張大弓，用力將其拉滿，浩瀚大道法則在弓弦之上，凝聚出一根散發璀璨神芒的箭矢。

一箭射出，老者的身形淡化，近乎完全透明，而後回首看向林天，眼眸之中浮現出欣慰之色，彷彿看著林天，就看到了林天所描述的人族至強時代。

片刻后，老者的身形以及氣息，徹底消失。

箭矢射出，扶搖直上，目標直指蒼穹，但在射向天穹深處的屏障之前，一劍將猶如肉山的大妖直接射穿。

恐怖的力量直接將其大道法則磨滅大半，對方縱然不死，也會傷及本源，或許一生實力將要跌落大半。

但是比起已經完全消散的老者，他的情況實在是要太多了。

衝天箭矢照亮天穹深處，重重擊向屏障，漆黑死寂的天幕，被瞬間射開一道細微的口子，彷彿有一縷星空，照向這片被封鎖多年的天地。

燃燒一切，只為射出這一箭，確實起到了效果。

而在這時，天穹深處有血雨落下，彷彿是為老者的英勇獻身而抽泣，但卻將那道口子給徹底封閉。

被射穿的大妖快速凝聚身形，但卻已經是臉色蒼白，氣息萎靡，實力直接下降兩個境界，真正被傷及本源。

「還愣著幹什麼？不如趁現在，徹底清除此地人族。」

大妖虛弱地說道：「禁制出現缺口，難免會被人族察覺，多位大妖聞訊正在趕來，準備重新施下禁制，但卻還需要一段時間，這期間，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黑衣老嫗並不回應，但卻微微頷首，她不認為自己的實力，比之對方要強，換而言之，假若剛剛那一箭是沖她而來，她的情況只會更差。

如今這種關鍵時刻，妖族也確實承受不起任何的意外。

只見她微微抬手，天地之間便出現無數飛羽，正好對應在場所有人族，她欲斬殺此地所有人族。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針對，沖林天而來的飛羽眾多，絲毫不準備給任何機會。

「既已取勝，又何必如此？」

就在這時，妖族陣營那邊，一道墨綠色的光芒升騰而起，近乎將所有飛羽悉數擋下。

獅王猛地回頭看去，在他的視線之中，只見他最信任的謀士，隱隱展露出本體，是一隻非比尋常的墨綠色巨龜。

「你怎麼？你怎麼會這麼強？」

獅王都傻眼了，他一直知道自家謀士實力不弱，但也就頂天跟他差不多水平，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能夠抵擋住妖族至強大妖的一擊。

甚至還顯得遊刃有餘，簡直讓他驚掉了下巴。

巨龜仰頭，北部擴散出一道道墨綠色猶如水波的震動，那是至強大道法則具現的畫面。

朝著此地妖族兩位至強者籠罩而去，本就身受重傷的大妖，瞬間被壓縮成一團，依靠大道法則苦苦支撐。

那黑衣老嫗感受到強大的威壓，立馬幻化出本體，是一隻通體漆黑，體型巨大足可遮天蔽日的巨鴉。

「這是怎麼回事？」

林天的腦海之中寫滿了問號，妖族之中竟然有心向人族的強者，且老者對此早已知情。

如果不出意外，老者徹底消散之前所指，便是這隻巨龜了。

「我道是人族哪位大能，遭受妖族全體圍攻，卻能夠以不屈生機，化作人族意志，不成想卻是你這位老鱉！」

而在這時，黑鴉認出了巨龜的身份，罵罵咧咧地道：「當年若非是你故意傳遞信息，妖族也不會損失那麼多強者，就算是死了，也要庇護人族？」

巨龜感受著濃濃的惡意，卻是神色平靜地道：「你與我說無用，他已經徹底消亡了，我只不過是他創造的產物。」

「前輩，你與之前那位無名前輩，是什麼關係？」

林天心中一震，隱隱約約覺得巨龜跟老者，有著莫大的關聯，恍惚之間，他彷彿在巨龜身上，感受到了與老者相同的氣息。

但一位是人，一位是龜，這總不能是兄弟吧？

巨龜說他是被創造出來的，讓林天頗為不解。

萬般好奇之下，他便選擇出言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