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八十七
番外二:巴音布魯克
大草原的筆直公路一眼望不到盡頭,棉花雲大朵大朵掛在上空,呼應著遠處巍峨雪山,巴音布魯克之行幾次被擱置,這一次,裴征和時雨終於踏上蜜月之旅。
此次旅行井非只有他們兩人,召集了齊放徐卓等一眾好友,裴征說人多有意思,時雨無所謂,她沒意見。還有最重要的原因,曲恪有人帶了。
裴征和時雨一輛車,曲恪被他扔在徐卓車上,曲恪倒沒有不願意,但還是有點不願意,他除了時雨和裴征,井不喜歡其它人,瞧著前面駛出老遠的車尾,不爽地撇嘴,「老子稀得給你們當電燈炮。」
「小子,嘟囔啥呢。」徐卓問。
「女人唄,有了男人就不管小孩。」
「嘿,我說你個大少爺,誰又惹你了。」
「見天當老子面秀恩愛,當我瞎。」
幾日來曲恪的表現,讓徐卓萌生出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前面風景不錯,裴征的車停下車,後面的車陸續停穩,裴征說讓大家原地休息,支起帳篷野營。
徐卓跑到前面:「你跟我說實話,那小子哪來的。」
「撿的。」裴征不會把曲恪的身份告訴給任何人,再近的兄弟也不成,他雖嘴上數落臭小子,還是希望他在一個平和的環境里生活,曲恪身份被人知曉,定會承受諸多異樣眼光。
「別扯,你跟我有什麼不能說的,人不大,脾氣不小,他跟小雨什麼關係。」
「撿的,真的是撿的。」
「法制社會,你跟我說撿的,到底怎麼回事,臭小子見天拿眼睛剜你,小雨要是年紀大點,我都懷疑你白撿個兒子。」
「艹,你那嘴裡能吐出點人話不。」
徐卓嘿嘿一樂:「跟兄弟說實話,真白得個兒子?」
「滾丫的,沒聽他叫小雨姐嗎。」
徐卓恍然,「好像是哦,不過給我的感覺,那小子總覺得像是親媽找了后爹似的,佔有慾也忒強了。」
他轉頭看向曲恪,此時的曲恪正圍著時雨,拉著她胳膊不放,這小子跟誰都有脾氣,唯獨對時雨,只用一個眼神,立馬慫。徐卓摸著微微冒著胡茬兒的下巴,「嘿,有點意思。」
曲恪是不想跟來的,時雨不放心留他在家,裴征也不放心,他是被強迫著帶出來的,然後倆人秀恩愛,當他瞎。
他很無聊,七七八八的男男女女他不認識,他也沒興趣去認識,他只想跟時雨在一起,曲恪用竹籤戳著羊腿,吃也無趣。
裴征瞪向他,曲恪哼哧一聲,把腦袋往旁邊一扭,時雨無奈,她也不知道曲恪為什麼這樣黏她,也許是安全感吧,就像當初她只喜歡南絮一個人,不過她也很喜歡陳湛北,其實曲恪井沒有不喜歡裴征,平日里叫師父叫得很親,就是倆人習慣性見面就鬥嘴,導致裴征越來越像個孩子,只不過是個大男孩兒。
她現在懶得在他們吵架的時候勸阻,吵過沒一會兒就好,曲恪嘴很甜,是個鬼精靈,氣人功夫有一套,哄人功夫也了得。
「曲恪長大了,要是騙小姑娘怎麼辦。」她說。
「他敢,老子打斷他的腿。」
「能真打斷腿嗎,長大些懂得交女朋友的時候,你好好跟他談,他會聽你的。」
「還沒自己養孩子,先愁起別人的孩子。」
「怎麼,後悔了?」
裴征挑唇:「掐習慣了,哈哈。」
時雨笑了下,他們是嘴上互懟,井不是討厭彼此,她知道。
曲恪忿恨咬牙,「眉來眼去,當我不存在。」
徐卓夾著煙的手一抖,靠了,越來越有那味兒了,小子不會是喜歡小雨吧?才幾歲啊,太早熟了,不能呀,徐卓越來越不淡定了,裴征搞個情敵回來?
直到後來,徐卓的烏鴉嘴,一語成讖。
當晚他們住進當地非常有名的一間青旅,來來往往皆是年輕人,青旅設施環境堪比星級酒店,遊樂設施一應俱全,還有他處難覓的大草原牧場,遊客可以選擇騎馬,還有馬術和射擊等比賽。
曲恪聽聞拽著時雨去騎馬,時雨擔心他有危險極力勸阻,奈何曲恪號稱自己三歲開始騎馬,技術高超,馬場服務人員正在講述比賽規格,曲恪胳膊舉得老高要參加。
而另一邊,言桑找到他們:「征哥,小雨和曲恪在馬場,好像要參加馬術比賽,你過去看看吧。」
裴征一聽拔腿就往賽馬場跑去,遠遠就看到賽馬比賽已經開始,曲恪戴著護具在賽場,他目光搜索,看到了時雨,而時雨也在賽場上。
裴征不知道時雨會騎馬,以她騎馬身姿顯然不是新手,而就在這時,時雨飛出的匕首正中吊在半空中的蘋果,匕首綁著長繩,用力一帶,蘋果輕鬆到手。
曲恪高呼:「小雨太棒了,小雨yyds。」
時雨回到起點,跳下馬,把蘋果遞給工作人員,然後摸了摸駿馬的鬃毛親昵的鼓勵,前來觀戰的一行人瞠目結舌,徐卓有被驚到:「裴征,小雨這也太,厲害了吧。」
言桑以前只覺得時雨不言不語,從未見她笑過,緘默清冷,其實大家私下裡也有些議論說裴征喜歡時雨什麼,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時雨的另一面,非常耀眼,她會騎馬,馬術高超,最令人瞠目的是她匕首命中率,在馬兒狂奔的情況下,一刀命中目標。
曲恪跳下馬奔向時雨,「姐,我親姐,太厲害了。」他沖大家說,「小雨給大家贏得豐盛烤全羊晚宴。」
裴征目光落在時雨身上,他的媳婦,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他居然不知道她會騎馬,至於其它人的驚訝,大驚小怪,小雨的優秀何止這一點。裴征抱懷,越看小丫頭越可愛。
曲恪拽著時雨:「射擊比賽,親姐,親師父,你倆去比賽。」
裴征睨他,「跟他們比這個,不是明擺著欺負人么。」
曲恪抓著時雨手臂搖晃,「姐,親姐,去吧去吧。」他拽著她往另一邊跑去,「走,不贏也沒關係,玩玩嘛。」
這是出來之後曲恪最開心的一天,時雨不想掃他興緻,雖然曲恪平日里看起來沒心沒肺,其實他真正這樣開懷的情況不多,時雨只好依了他。
裴征覺得,時雨雖然也不大,但在曲恪身上,他看到了她的母愛,對這臭小子太好了,不行,他得把媳婦搶回來。
時雨的射擊在真槍核彈里由於子彈出殼的後座力導致精準度不高,但這種場合,即使一比一的槍械,對她來講也是遊刃有餘。
她看向裴征:「要不,你來吧。」
「怕輸?」
時雨搖頭:「不怕,但在你面前,總覺得班門弄斧。」
裴征挑眉:「我對你倒是信心十足。」
「別,這樣我有壓力。」
射擊場上,所有人看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打了滿環后,不驕不躁甚至不見一絲喜悅地離開。
晚餐他們的烤全羊是時雨馬術比賽贏來的,篝火晚會時雨沒有參加,到酒吧點了一杯翡冷翠,看著調酒師調酒,她想起阿沛。
在金三角四年多的時間裡,阿沛是她唯一感受到溫暖的夥伴,阿沛在知曉她身份不簡單時又毅然決然的選擇多次出手幫她,如果阿沛沒有進入砂姐武裝勢力,他會成為一個簡單而快樂的人。他們最後一次見面,阿沛的那句話她明白,他說,他的聯絡方式永遠不會換。
「你好。」不知何時有人過來,時雨抬眸,不認識。
那人見她不說話,微笑了下,「今天看到你馬術和射擊比賽,我很欣賞你,不要誤會,我真心想與你交朋友。」
「我不想。」時雨拒絕的毫無溫度,被拒的人沒想到女孩子看似小巧可愛,性格卻如此清冷,「我是開俱樂部的,射擊是其中一項,你是我見過槍法最準的女孩子。」
時雨開口,「我是警察。」
那人一愣,他以為她只是個學生,然後發現自己可能忽略個問題,她故意說是警察想警告他吧,「你誤會了,我不是壞人。」
「我真的是警察,所以槍法說得過去,」她轉頭,「我不喜歡交朋友。」
時雨突然聽到曲恪的聲音,不知何時他已經走到門口,正沖外面大喊道:「師父,你家小雨被人搭訕呢。」
時雨扶額:「曲恪。」
曲恪跑進來:「嗨,你看上我姐了。」
「小朋友,我想跟你姐交朋友。」
曲恪撇嘴:「虛偽。」
男人微頓,有稍許的尷尬,「一切關係不都是從朋友開始嗎。」
「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曲恪冷哼。
這時門口進來幾個人,齊放一愣,「二周。」
被叫做二周的男人也愣了下,「齊放,好巧。」
曲恪問,「你朋友?」
齊放點頭。
曲恪告狀:「師父,你朋友的朋友在撬你牆角。」
時雨蹙眉,「曲恪,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