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迷糊與偶然
走出雪地,越往下走氣候越溫暖,墨羽已經給淼夕換了一件薄披風了,他原本以為她只是不怕冷,沒想到她也不怕熱,穿著厚厚的披風站在太陽底下居然沒有流半滴汗。
出針樹林了,前面的植物越來越多了,偶爾能看到一些動物,淼夕通常回請求墨羽捉一些小動物給小雪吃,小雪就是小雪狐,雪狐媽媽把小雪狐託付給淼夕,淼夕很盡責地照顧它,小雪也很乖,但光是它的食物就讓淼夕頭疼老半天了,狐狸是吃肉動物,淼夕也不知道雪狐媽媽是從哪裡找到食物給小雪狐吃,包子小雪是不吃的,淼夕就把包子里的肉餡挖出來給小雪,自己吃沒餡的。
起初墨羽不同意,堅持把自己的包子給淼夕吃,可是被淼夕拒絕了,幾天下來她多少也對他們的情況有一點了解,墨羽的食物真的不多,根本不夠他們下山,幸好山上有一些動物,墨羽的武功也很好,這幾天便將就著過了。
淼夕也發現了一件新奇的事,小雪自己會捕獵哦,偶爾它跑出去之後會拖著一些小動物的屍體回來給淼夕,是給淼夕,小雪不肯讓墨羽碰它,每次看見墨羽來了都趴在淼夕肩膀上對墨羽齜牙咧嘴,東西都是淼夕接過後再遞給墨羽處理。
「小雪乖啊,夕兒我不會做燒烤,讓墨羽處理,乖乖,等等我會把烤好的拿給你啊。」淼夕幾乎每天都要重複這樣的話安慰小雪,以至每次看見小雪叼著東西就說著句話,包括它叼著樹葉...
小雪很粘淼夕,黑色的眼睛清澈明媚,尤其喜歡讓淼夕用狐狸媽媽的那一小撮尾巴逗它玩耍,可能是它把淼夕當成了自己的母親,淼夕也希望自己可以像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小雪。
這樣帶著狐狸媽媽的尾巴很不方便,尾巴上的肉已經開始腐爛,淼夕想了想,乾脆把毛取下來,做成首飾或者裝飾品戴在身上會比較方便,淼夕成為作者以前曾經為了賺錢打過很多工,其中也包括精品製造,所幸憐在手鐲里放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有一些道具。
考慮到小雪喜歡她用尾巴逗它玩,又經常趴在她的肩上,淼夕把自己的耳環做了修改,將狐狸媽媽的毛粘了一大撮在上面,隨時可以撫著小雪,但還多出很多,丟掉就太浪費了,淼夕又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將憐放在手鐲里的發簪步搖之類的首飾都拿出來改造了,發簪上多了幾個直徑兩厘米的銀色小毛團,宮絛上也串上直徑五厘米的大毛團,看起來還挺漂亮的。
小雪自從淼夕戴上有銀白毛團的首飾之後更加粘淼夕了,不管是睡覺還是吃飯,連洗澡都掛在淼夕身上。
你問淼夕為什麼敢洗澡?首先,我們可以非常確定小雪的警覺性,任何風吹草動小雪都會鳴叫,墨羽非常君子,絕對不會趁人之危,有時還會幫她把風。
淼夕依然每天忍受坐著睡帶來的全身酸痛了,本來墨羽想要把肩膀借她靠著睡的,但淼夕死活不願意,不是提防墨羽,是提防她自己,因為她很悲哀地知道,自己睡覺有抱東西的習慣,躺著睡還會翻身,她第一回躺著睡就差點把自己翻進火堆里,好在墨羽和小雪尚未熟睡,墨羽及時拉住她,小雪也連忙咬住她的衣帶才將她搶救回來,她現在對睡覺是又愛又恨啊。
這幾天淼夕沒有再遇到麻煩,她充分領教了墨羽的武功高超,上次的蛇,上上次的老虎,上上上次的熊...才剛現個身叫了一聲,墨羽長劍一揮,完了,晚上加餐。
倒也不是說淼夕真的不會做飯,其實她的手藝不錯,我們要考慮一下,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家庭主婦,就算再本事,就算廚藝再好,在連鍋鏟匙勺都沒有,更沒有煤氣爐的情況下,你說吧,除了讓墨羽這高手用長劍掛著烤還能怎麼樣,調料也就只有墨羽帶的鹽,墨羽想來也是自力更生習慣的高手,這樣惡劣的條件還能把肉烤得香噴噴,淼夕暗贊,當然不會忘了撕一些吹涼了喂小雪,不過小雪顯然更喜歡吃血淋淋的鮮肉。
一路上墨羽都不會忘記介紹環境的特點和注意事項,淼夕的迷糊他已經見識得夠多了,不隨時跟在她身邊保護實在不行,上次走雪山失足,這次睡覺往火里滾...還有平日走路發獃,不管誰牽著她她都會跟人走,沒人牽著她的時候她就沿直線向前走,前面有樹,撞上去;前面有石頭,踩前去;前面有野獸,走過去;前面是山崖,掉下去...幸好每次都有他和小雪及時拉住,否則他真不敢想象她還有幾條命。
淼夕自己也很困擾,職業病發作啊,看到稀奇的景色就產生聯想,靈感一來擋都擋不住,她真希望現在手裡有一台電腦,立刻把自己的靈感翻譯成文字,可是她現在已經不是作家了,想寫沒得寫,以致幾天都精神恍惚,腦中靈感鬧騰個不停,好痛苦哦。
明天,他們就可以到山下了,也可以找到有人的地方吃一頓有湯有米的正常飯,然後淼夕也就能知道這個世界的大概情況,終於...終於可以見到人了。(汐:你身邊的墨羽8系人啊?淼:我還真沒把他當人,靜悄悄地突然一把刀架我脖子上...汐:=_=|||敢情你一直把他當鬼啊)
篝火旁,兩人和往日一樣沉默,淼夕正用一支有毛團的發簪逗小雪玩,小雪在地上時而打滾,時而跳躍,可愛的模樣逗得淼夕開顏,卻看痴了一邊無言的墨羽,就算她臉上戴著月牙型面具,從她靈動的雙眸和纖美的身材曲線來看,她應該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子,有多少個夜裡他曾夢想親吻她薄薄的紅唇。
「夕,你為什麼要戴面具?」墨羽終於忍不住問出這幾天一直纏繞在心頭的困惑,「能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最好不要看哦,我是為了你好,因為一個人曾經對我說過看過我模樣的人會引禍上身。」
「你很美嗎?」
「誰知道呢,美與丑不過是一張表皮,評判的標準是人心。」人生在世,不過是換了一張又一張的皮相,呵,人老珠黃之時,枯花凋零之刻,又有誰想過他們也曾經美麗,它們也曾經是人們讚賞目光的焦點。
「你是個奇怪的女孩。」
「或許吧,在你眼中我奇怪,你在我眼中又何嘗不怪,對不了解的東西人們都會說奇怪,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完全了解另一個人,即使是最親近的親人。」
「你真的很奇怪,但你也很吸引人,你是個好女孩。」墨羽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很有道理,根本不是一個看似十四五歲的少女可以說出來的,莫非她真是雪山的精靈,方能如此看盡看透人間滄桑,那自己又能不能留住這個絕塵的精靈呢?「你下山了想去哪裡?」
「不知道。」淼夕搖搖頭,「到處走走看看,當是雲遊吧。」
「雲遊?你一個女孩子?你的家人呢?」
「家人...不在了...再也見不到了。」
看著淼夕的黯然,墨羽真想上前給她一個擁抱,讓她在自己懷中訴說她的痛苦,而不是這樣默默看著她強忍淚水,但他更加清楚他不能,越過了若即若離的關係,她必定不會讓他再留在她身邊,從這幾天的相處墨羽看得出來,她是個習慣孤獨的人,她不需要同伴,而且她不喜歡愛情,可以說是鄙視厭惡愛情這個字眼,還有悲哀痛苦...
兩個人又恢復了沉默,淼夕依然逗著小雪,眼中卻添了落寞,墨羽則看著篝火,不時偷偷觀察著淼夕。
突然,樹叢中傳來陣陣聲響,頓時吸引了兩人一獸的注意,墨羽摸上了自己的長劍移到淼夕身邊,淼夕也收起發簪,將小雪抱在手上。
聲音越來越近,兩人一獸也提起十二分警惕,不是野獸,從樹邊竄出了幾個人,他們先是驚訝地看著墨羽和淼夕,然後扯開了友善的笑容。
「兩位晚上好,在下與同伴看到此處有火光閃動,因而過來查看,鹵莽打擾了兩位,容在下在此致上歉意。」一個看似領隊的人上前拱手作揖,「在下順風鏢局沈帆。」
「在下墨然,這位是小妹墨夕。」
墨羽收起長劍作揖回禮,淼夕看出他仍帶著警戒,他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身份吧,墨然嗎?她可要記住了。
淼夕站在墨羽身後彎了彎身算是行禮了,她並不說話,多說多錯,不如不說,自己就聽聽他們的對話,順便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