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峰斗劍二

笛聲和寒燈從未對壘，但彼此都知道相差不遠，這次對決以三百招為限，請拓跋子為見證者。而說起這位拓跋子，北域之中，乃乃至域外天下，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他是一個劍客，也是一位將軍，同樣出身寒微，十五從軍行，從小兵一路依靠戰功和謀略一躍成為旭淵國上將軍，並深受旭淵皇帝信任，和皇太子拓跋峙為莫逆之交，兩人親密無間，旭淵國軍政大事，軍者以拓跋子為首，政令則出自皇太子之口。

拓跋子從軍的經歷，讓他在戰場之中悟出一套武功，其功法不重其形，只重實用，乃是戰場殺伐中淬鍊出的功法，多年前入昆崙山中，偶得天生隕鐵，他手中的武器，便是太子以他帶回的隕鐵以最好的工匠鑄造的崑崙合體劍，形制重量皆大於常劍三分，三人之中，毋庸置疑武功最高，而他的兩個名號，一個戰劍，一個戰神，也都源於他的經歷，此次來到折墮山，便是因為率軍擊破北方兩國聯軍。

兩人已經準備完畢，卻不急出招，只是其實不斷碰撞，腳下雪層之中，隱隱已經開始暗鬥，拓跋子飛身落在一塊巨石上，一掌掃開，尋了一處空地盤膝而坐，居高臨下靜待對決開始。

開打！

二人同時飛身而起，兩人相隔數丈，距離正中，內力撤去，雪地猛然炸開，一道雪牆衝天而起，擋住視線，又是凌空轉身，旋即寒燈搶到先手，冰玉劍寒性極佳，甩手練練集結幾道劍氣，沖開飛散的雪花，正對笛聲后心。

啪！長簫打出，背對對手，出手已然精準，使出一招魚躍龍門，避開劍氣，身形急速扭轉，輕功兩步便到寒燈身前，搶攻貼身肉搏！長簫一打，長度瞬間猶如短槍，一記猛戳直奔胸口！周身內力發散，硬生生將落雪震開。

寒燈：「來得好！接我揚雪劍幾招！」

雪浪翻花！

身形仰躬，猶如彎折之弓，劍尖輕點雪層，猶如翻滾蛟龍，與殺來之勢力一招對拼，不避不讓，鏘！劍鋒對上笛孔，腳下雪花頓時一沉，往後如浪花散開。

二人走了一招，鐵簫與寶劍擦出響聲，卻不見火花，那如冰似玉的寶劍並非金鐵，鋒銳過之，近身對敵，笛聲單手用笛，連連搶攻，依靠長度優勢，周天笛猛戳往前，乃是一招疾風驟雨，穩穩前推。

兩人連連對打，兩個呼吸間短兵相接十餘招，寒燈猛地一停，冰玉劍脫手而出，劍在左人在有，冰玉劍如靈蛇出動，纏在周天笛上旋轉往前，寒燈登時身形前突，左手猛地對上一掌，寒氣逼人。

周天笛礙於長度，笛聲索性往回狠狠一抽，同樣以左手運勁，往前打出一掌，兩人皆為左手，笛聲身形一擺，周天笛一抽后狠狠一推，身形橫打，二人掌力錯開，翩然一側，右手送左手一捉抓住周天笛另外一端，而寒燈左手做掌往前推，右手也反背身後，劍身力道減弱，穩穩劍柄抓在手中，兩人身形互換，再發奇招。

身位互換，笛聲卻反手一招試圖搶先，周天笛卻比三尺長劍更長，笛聲並不在意，一寸長一寸強，有足夠的把握搶到先手，寒燈身形后對，失了正面，隨機應變，笛聲換了身形，只有左手握住弟子，雖是左手，力道卻更重三分，單手運笛，竟然以寸勁化為招式，極短距離內猛地一打，奔著寒燈猛掃過去，寒燈右手抓到劍柄，本欲搶攻，周天笛卻先至，便騰空而起，劍尖往下豎打，格開猛掃，兩下一撞，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寒燈身形騰起並不遠遁，

卻是轉而一道猛攻，竟然憑藉身形縮短距離，反手就是同樣的橫掃招式，凌空飄然一轉，劍鋒甩過，笛聲往後一車，擦著額頭讓開劍鋒。

哼！

笛聲嘴角微微一笑，作勢手腕一抬，周天笛如影隨形，水中撈月一招，寒燈身形空中，力道不足，一招猛打，而後撤出一步讓出半個身位，右臂騰出空來，又往前半步，回敬一掌！寒燈只得強行扭身，只以左手出掌猛地對轟。

砰！

這次卻不是勢均力敵，寒燈身形往後飛出，反倒脫離笛聲攻擊範圍，雪花往自己這邊席捲而來，笛聲隨後一招雪花蓋頂往下打，便未打中，再度在雪地里拍出一記深溝，而後雪花往兩側爆裂開來。

雪花如席落，片片皆掉軒轅台！

笛聲知曉對方暗自運勁，乃是借力而走，也加大力道，周天笛往前，改做槍法，一招飛龍出海，直取面門，寒燈也挺劍向前，互相對攻二十餘招，快如幻影一般。

「精彩！」

連拓跋子也暗暗讚歎一聲，如此精妙的對攻，一人獨享，真乃天下一大美事，只恨自己未帶一壺烈酒到此。

周天笛上掄下挑，如游龍一般，冰玉劍卻若雪中之鳳，龍雖一往無前，鳳卻共舞呈祥。

又是一刺不得，反手挑起，以笛聲深厚的內力，鐵笛往上，追著彈起寒燈身子就是一挑，寒燈只能揮劍抵擋，劍蕭一聲清脆的相撞，兩人力道不減，笛聲更是雙手並用，冰玉劍乃是橫打格擋，便吃足了氣力也不會讓好，猛地一甩，笛子那頭，寒燈身形也被巨大力道狠狠帶著掄了一個圈，落在另外一邊。

寒燈也是絕頂聰明之人，一個輪轉他被帶著走不假，但翻過身來，又是互換身位，劍在下笛在上變成下壓，寒燈借勢前突，搶到機會一陣快攻，笛子太長收不回來，笛聲轉瞬便被逼的往後急退數步。

寒燈哪裡肯放，如猛虎絞兔，笛聲武器不及，腳下運勁，輕功急速後撤，兩人翩翩若驚鴻起舞，連連過了十餘丈距離。

當！

又是一聲脆響，雪霧覆蓋，根本看不清什麼，只是笛聲身形也騰空而起，長笛化為長棍，內力加持幾個力道十足的劈砍掃，捲起一陣爆裂的雪花。

「靈犀一指！」

拓跋子卻看得真切，雖被逼退十餘丈，但笛聲武功卓絕，退了十餘丈讓開距離，伸手運勁，兩隻狠狠一彈，打在劍身之上，讓開劍鋒，反身居然讓開身為，變成自己一陣窮追猛打。

笛聲的周天笛乃是極佳五合金精所築，不比他的冰玉劍差，交手絲毫不落下風，加上功法招式奇特，二人戰的難分難解。

一段落下，二段右起，兩人連連快攻過了四五十招，終於身形一對，各自右手洶湧一掌，正對一轟，峰頂雪花被徹底掀開，震開的雪花一側如雪龍一般往左右兩側散去，而拓跋子正在一側，吃了一臉的雪花，他以掌力分開碎雪時，二人嘴上都是一抹偷笑。

「來吧！讓我看看笛劍的全部實力！」

打到暢快之處，寒燈興起，之前的對攻若是在江湖中已經算精彩絕倫，可對二人而言，卻不過熱身而已。

過了百餘招，正菜方才上桌，兩人散發氣勢居然再度猛漲，內力再度在雪層中相鬥，而後在四周數丈猛地炸開一圈。

內力忽然增大，周身範圍內的雪花也都繞著身子盤旋起來，二十四路揚雪劍，在這雪山之巔，是最好的發揮所在，冰玉劍又是絕配武器，天時地利人和，寒燈充滿自信，蓄力充足，一瞬移行，十幾步的距離已經殺到身前，這是他最興奮的時刻，這是只有對手才會帶來的興奮，氣勢大成，再度出手！

飛鴻踏雪！

揚雪劍乃是天下絕學，其精妙之一就是沒有前後之分，每一招都是絕招，每一招都可以起手，一招突前，劍勢凸起。劃破風雪，撲面而來。

「劍氣！」

拓跋子讚歎一聲，眼見著精彩的到來。

龍躍鳳回！

二人戰到一處，氣勢已經完全不同，雪花飛舞，劍氣叢生，強大的氣浪掀飛了飄落的雪花，漏出了下面堅硬的冰層。沒有花哨的逆轉躲閃，這回是實打實的高手對轟，各自都以最原始的方法攻擊格擋。風雪越來越大，地面的雪花卻越來越薄，整個山頂他們的十餘丈範圍，雪花硬生生被刨飛，比周圍硬是要落下去三四尺深的冰面顯露出來，這也不知道是多久未曾見過光線的冰層，異常的冰冷和堅硬，也被冰玉劍的劍氣炸的四分五裂。

短短一息，二人拆了三十多招，誰也沒有露出急促，兩人都是無懈可擊，就看誰的劍勢更加兇猛持久！

劍氣越來越兇猛，強勁的劍氣落在冰層上，打的冰渣亂飛，連觀戰的拓跋子都不得不內力外放，擋住飛濺到身前的碎渣。

兩人越打越興起，劍勢越發猛烈，都拿出了壓箱底的絕招，高潮到來，就要到三百招的限度，寒燈掏出了揚雪劍，而笛聲也用出自己的絕技，劍驚麒麟。

周天笛乃是本質上用的棍法槍法，但並不具備施展劍氣的能力，以劍氣出招，距離能打的更遠，長笛也能運轉內力加持，可距離和觀感的威力上就弱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