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賊

突如其來的空賊讓他硬生生地把尿憋了回去，提上褲子后連忙問道：「方向距離？多少架？」

「左後高兩千米！目視六架！」

方明趕緊湊過去看了一眼，三架雙翼機和三架單翼機組成的編隊，距離太遠看不清型號，不過對方顯然是已經發現了他們，正朝著這邊飛來。

「納爾！進入射程就開火！」

「啊？」他愣了一下，「不談判嗎？」

「談個屁啊！」方明抬手給了他一個栗鑿，大聲罵道，「你也不看看咱們帶的是啥東西？這次可不是一兩萬的貨！」

「明白了！」納爾點點頭，拍著胸自信地說道，「您放心！有我在他們絕對不敢靠近！」

方明一路回到了駕駛艙，把消息告訴了艾瑪。

「怎，怎麼辦啊老闆？」紅髮女孩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一臉哭喪地說道，「平時空賊都只有兩三架，這次來了六架，要不我們投降……」

「投個屁！！趕緊去後面幫忙！」

方明朝著女孩吼了一聲，對方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慌忙朝著後面趕去。

他伸手把油門推到底，兩台引擎也隨之發出了更加劇烈的轟鳴，卡特琳娜的極速只有每小時300公里，而空賊佔據了高度，就算是雙翼機，極速也能接近每小時400公里。

而且他們正處於峽谷之中，沒辦法做太多規避機動，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盡量爬升出峽谷，來獲取更開闊的視野和機動空間。

方明把方向盤微微向後拉動，機頭也微微上揚，飛機開始向上緩慢爬升。

納爾一邊給機槍做最後的檢查，一邊觀察著空賊的情況，這時艾瑪穿過艙門走了進來。

「納，納爾先生，老闆叫我來幫你……」

他微微側目瞟了一眼，指了指另一邊的機槍，「你用那邊的機槍吧，已經裝好彈了。」

「好，好的！」

納爾看著對方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他心裡很是看不起這個人族女性，明明有著像火一般紅的發色，性格卻意外的懦弱膽小。

在獸人族裡，有著火紅毛髮的族人無一不是最勇猛的戰士，怎麼到了人族這裡卻反著來了？真不知道老闆為什麼要招聘這樣一個膽小鬼……

他輕輕晃了晃頭，把腦海里的雜念拋出去，然後緊盯著天上的空賊。

空賊其實就是一群開著飛機的土匪，他們依靠攔路搶劫和打家劫舍來生活，在絕境之地有著大大小小的空賊團伙，小到只有一架戰鬥機，大到擁有幾十架各式各樣的飛機，特別是在天罰峽谷一帶，有著不下十個空賊團伙。

雙方的距離已經接近到一千米，對方果不其然派出了一架飛機過來談判。

納爾把額頭上的護目鏡戴好，雙手緊握住機槍握把，大拇指放在扳機上，隨著距離接近，他也辨認出了對方的機型，是一架在空賊之中很常見的九五式戰鬥機，極速400公里，武器裝備有兩挺7.7mm機槍，價格便宜好保養，是一款來自於二戰日本的雙翼戰鬥機。

當空賊的飛機完全套進機槍瞄準鏡的那一刻，納爾果斷按下了扳機，槍口瞬間吐出火舌，一連串曳光彈拖著紅色的尾跡破空而去。

12.7毫米的穿甲燃燒彈能夠在一千米的距離輕鬆打穿一厘米的鋼板，對於這種還在使用帆布蒙皮的老舊雙翼機來說，打個對穿都不成問題。

數發子彈擊中了九五式戰鬥機的發動機，

當場讓其失去了動力，並且起火燃燒，開始慢慢下墜。

「蕪湖！第六架！」

納爾興奮地大叫道，然後用一隻紅色的粉筆在身後的金屬板上畫了個叉，一旁還有五個紅色的叉。

率先攻擊就代表著開戰，不死你死就是我亡。

高空上的空賊估計也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幕，剩下的五架分成兩隊，打算從左右兩邊依次進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納爾也辨認出了對方所有的機型。

卡特琳娜爬升出峽谷后，方明推桿將機身拉平，同時將螺旋槳槳距調大，讓飛機儘快達到極速。

「老闆！」耳機中傳來納爾的驚呼聲，「大事不妙！對方有一架P40戰鷹！」

說罷，無線電里槍聲大作。

接著飛機中部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被打壞的金屬蒙皮四處紛飛，在飛機外殼上留下了數個小孔。

方明轉頭向窗外望去，發現機翼上的油箱區域已經多了數十個彈孔，燃油往外泄露在空中形成數道白色的尾跡。

「該死！」

卡特琳娜有自封油箱，就是在油箱內部有覆蓋上一層橡膠，子彈打穿油箱后，橡膠會自己收縮將洞口堵上。

方明並不怕燃油泄露和7.7毫米的機槍，因為這種小口徑機槍最多只能在卡特琳娜的機身上留下小孔，但這波空賊居然有一架P40戰鷹。

這架來自二戰美國生產的單翼戰鬥機，平飛極速能達到每小時550公里，還有良好的爬升和俯衝性能，最致命的是該機擁有六挺12.7毫米口徑的勃朗寧機槍，是卡特琳娜武器數量的兩倍。

對於任何飛機來說，大口徑的彈丸都是致命的，甚至有可能會在一輪射擊中被打斷翼梁，這樣就徹底沒救了。

而己方先手開火擺明了反抗態度，這群空賊更是饒不了他們，勢必會把他們給擊落。

艾瑪此時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找一份這樣的工作，明明去農場開飛機撒農藥或者開客機會是更穩妥的選擇，雖然工資會低一半左右，但至少不用冒生命危險。

機槍開火聲響徹在她的耳邊，滾燙的黃銅彈殼冒著白煙從拋殼口扔出，接二連三地掉在金屬地板上。

「我打下來了！我打下來了！」她大叫道。

又一架九五戰被擊中起火，拖著長長地黑煙快速下墜，艾瑪看到飛行員成功跳傘，不禁微微鬆了口氣。

另一邊三架單翼機也氣勢洶洶地朝著他們俯衝而來，納爾迅速開火還擊，兩架九七戰冒著自衛機槍的火力對著卡特琳娜的機身一陣掃射，納爾打中了其中一架的油箱，但自己也被流彈擊中。

他感覺像是胸前被重重地打了一拳，身體猛然失去平衡倒了下去。

「納爾先生！」艾瑪趕緊湊過來為他檢查傷勢，「你，你哪兒受傷了！？我馬上去拿急救箱……」

「沒，沒事！」他艱難地撐起身子，捂著胸口齜牙咧嘴地答道，「還好穿了防彈夾克，趕緊回去！下一輪進攻馬上就來了！」

話音剛落，那架P40戰鷹趁著自衛機槍短暫啞火的時機呼嘯而來，機翼上的槍口吐出火舌，一連串密集的子彈射向機翼根部，命中了右邊的油箱和發動機。

方明只感覺頭頂上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甚至還有幾發子彈穿到了駕駛艙里來，接著發動機似乎短暫停止了一下，然後斷斷續續開始發出撕裂的轟鳴聲。

右側的引擎開始冒出黑煙，這是氣缸破損導致燃油不充分燃燒造成的，油溫指示儀的指針開始快速上升，方明只好減少右發的供油，雖然這樣會使兩台發動機的輸出動力不同，導致飛機側滑和升力下降，但此時此刻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媽的！」方明對著無線電公共頻道大吼道，「求救求救！我們遭到空賊襲擊！無論是誰！請幫幫我們！」

他連續重複了好幾遍，期間機槍射擊聲一直沒有停下過，他也不斷操控著飛機進行Z字機動規避空賊的俯衝掃射。

此時無線電中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