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覺醒來世界都變了
天空中烏雲密布,不倦地向人間壓下,空氣里滿是腐朽而落敗的氣息。
墨離醒來時就身處在這個場景里,差點嚇的他當場跳起來暴斃而亡,四處看了看,這裡似乎是他學校里的操場。
操場上沒有一個人,如同刀刃一般的寒風在他身上肆意吹拂。
坐在地上安撫了下自己瘋狂加速的心臟,墨離皺起眉頭,思考怎麼睡前還在家,醒過來就穿好衣服到學校了。
他越思考,以前看過的恐怖小說里的情節就越容易出現在他的腦海里,讓四周的氣氛越發詭異恐怖起來。
不管怎麼樣現在他得離開這裡,不然這場景怪嚇人的,墨離想著,起身朝離自己最近的通道走去。
天空飛過一隻嚎叫的烏鴉,他抬頭看了一眼,烏雲似乎滾動的更厲害了。
等他收回目光時發現一名背對他的學生在草叢之中晃動,一瞬間內心的警鈴瘋狂響動,似乎這傢伙不是人。
然後他就看見了那個學生背後突然長出的臉,那張臉上滿是猙獰扭曲的傷口和腐爛后留下的白骨與腐肉。
扭曲的嘴撕開臉皮,露出猩紅的獠牙,墨離瞳孔瘋狂顫動,往反方向飛快跑去。
怪物發現了他,朝他追了過來,擰成麻花一樣斷裂的四肢硬是不可思議地拉進了兩方的距離。
「你跑什麼啊!陪我玩啊!陪我玩啊啊啊!」後面的怪物瘋狂嘶吼著,讓墨離下意識回了頭,結果看見這傢伙手上拖著半個屍體滿臉是血地朝他跑過來。
他甚至能看見怪物牙齒上猩紅的肉沫與血液在流淌,刺眼的紅色映在怪物蒼白的臉上恐怖地能讓人當場腿軟。
遠方的另一個出口遙不可及,怪物和他的距離在逐漸減少,不想個辦法他遲早要死。
「你等等!」墨離突然停下,轉身看向怪物,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恐懼和劇烈運動后的生理性眼淚。
「我願意陪你玩!前提是不能傷到我!我受傷死亡了大家都玩不了!」墨離看到怪物停下,深吸一口氣說。
抱著不管三七二十一死了就死了的氣勢,墨離顫抖著靠近怪物的身體,清晰地看見它身上的血腥與一些不明所以的傷口,裡面流淌著如同蛆蟲一樣的黑色血液。
「你真的願意陪我玩?」怪物沒有做出什麼動作,丟下屍體看著墨離,一隻扭曲變形的手將剛剛掉出來的眼球塞進嘴裡,然後再次長出一顆來盯著墨離。
透過微光,墨離看見那隻眼睛里是他死亡的模樣,凄慘的樣子彷彿在訴說他自己的未來。
咽了一口唾沫,墨離的手顫抖著拂過怪物的頭髮,黏膩的手感讓他感覺有些想吐。
「我不會食言的,會陪你玩,你想玩什麼?」
怪物湊近墨離的臉,腐臭味和血腥味帶著熱氣打在他的臉上,跳動的蟲子彷彿下一秒就會跳到他的臉上。
「我……我想上你的身,想看你痛苦掙扎的樣子,想玩誰死的最慘的遊戲。」
怪物的臉皮扭成一團,似乎在糾結著什麼東西。
「可是你是在我死後唯一一個願意和我玩的人。」怪物抱住墨離的脖子,鋒利的爪子輕易將他的背後刺破,血液緩緩流淌,染紅了他的上衣。
「你以前……是人?」墨離忍受住火燒一般的疼痛,逐漸平復心情,看樣子這傢伙不會殺他了。
「嗯。」怪物臉上又睜開幾隻眼睛,猩紅的舌頭爬上墨離的身體后緩緩扭動,它並不像話里一樣糾結,
反而迫不及待地想把他撕碎吞噬。
墨離沉默了一下,然後試探性地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我已經死了很久,這種可有可無的東西早就忘的一乾二淨了。」
爪子深入墨離的脊背,身體逐漸虛化,那怪物想要鑽進他的身體里,融入他,變成他,殺死他。
「你明明可以做自己,為什麼想要成為我?活著可是比死去后更痛苦。」
墨離推開無名的怪物,他的一隻眼睛不知為何變成了紅色,耳朵、嘴、鼻子都開始流出黑色的血液,在這麼近的距離里他根本無路可逃,要麼說服怪物,要麼死。
他想要活著。
看了看四周,操場上遺落著一具只剩下半身的屍體,空蕩蕩的四周又像擠滿了圍觀的殘魂,天空被黑壓壓的雲遮蓋,透不過哪怕一點光出來,就好像他現在的處境。
遙遠的兩個出口在他眼中緩緩拉長,空洞洞的遠方不會也不可能有人出現。
沒有人會救他,他只能靠自己來想辦法弄出一條生路。
「你想要吃掉我,弄死我,這是不正常的慾望,你渴望有人陪你玩,這才是正常的慾望,你的內心很孤獨,沒有被肉體的慾望完全支配。」
墨離一隻手覆住怪物猙獰恐怖的半臉,另一隻手死死抓著自己的衣擺,那樣子像極了被人逼迫著去送死。
「你並不是想要人陪你一直玩遊戲,也不是想要吞噬一切活著的生命,你只是太孤獨了,想有一個人永遠陪著你,但你的做法是錯誤的。」
墨離抓住怪物的手,那雙手不知道殺死了多少人,上面的血痂都已經凝固了很厚一層。
「跟著我吧,留在我身邊,成為我的朋友,我帶你去認識更多的朋友,看看更多的世界。」
大腦之中不可抑制的出現了一種瘋狂的想法,他不可能每一次都遇見這種還保留一絲理智的怪物,讓他一個人逃出這個不知道多少詭異的學校根本不現實。
所以他要讓這個怪物成為自己的夥伴,就算只是暫時的,也好過自己一個人。
一遍遍在腦海里重複沒有什麼情況比現在更糟糕了的話,一邊壓榨自己的潛力,竭力演出一副溫柔的樣子,撫摸著怪物的腦袋。
「跟我走吧,今後你不會那麼孤獨了,我會讓你體會到生前沒有的幸福,一併給予你。」
「你在害怕我,你真的不會逃走么?難道不是因為我比你強,你跑不了才會說出的這番話?」
怪物說著,扼住墨離的脖子,眼中除了冰冷就只有殘忍:「我聽慣了你們虛偽的發言,人類的卑劣已經無法讓我信任你了。」
墨離的臉因為缺氧而漲紅,那隻紅色的眼睛顏色更加濃厚,他的手顫抖著蓋住怪物的頭,艱難地吐出沙啞的句子:「我把我的身體交給你,讓你成為我的一部分,我不是在承諾你,只是做個交易,我不想死,至少現在不想。」
「哦?」怪物露出殘忍的微笑,鋒利的牙齒逐漸靠近墨離的脖子,一口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