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鄭囂會回來的,早晚會回來,陸鹿早就清晰的有這個認知。

這種感覺就好像明明知道最討厭的老鼠就在周圍,卻攆不走,打不跑,時時刻刻擔心著他出來噁心人。

可真的見到了那隻老鼠,還是會怕。

陸鹿本來不怕鄭囂的,可被他糾纏折磨了那麼多年,恐懼幾乎已經成了本能了。

鄭囂的臉是人人誇的存在,俊美,桀驁,不可一世,可在陸鹿眼裡,卻只有一種生理性的嘔吐。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開車回了家,也依然存在著,甚至手腳發軟。

「嚇到你了。」回家后,俞九西趁著陸鹿分神,彎腰把人抱到了沙發上,親親她的額頭:「你休息,今天我做飯。」

陸鹿回神,意外的看著他:「你會做飯嗎?」

「那多少也是會點的,就是沒你做得那麼講究,還有葯膳之類的。」俞九西輕笑:「我就會炒飯,和家裡的大廚學過一種醬油炒飯,我不是自吹自擂——不過味道真的不錯。」

被轉移了注意力,陸鹿還真的有些好奇了:「很好吃么?」

「嗯。」俞九西忍俊不禁:「很好吃的。」

十五分鐘后,兩盤賣相相當不錯的醬油炒飯盛在兩盤碟子里,兩個人面對面,一人一盤的吃著。

柔和的燈光下側臉相對,可以看到,男人十分期待地望著她:「好吃么?」

醬油鮮甜,米飯柔韌,炒的火候正正好好,的確是大廚級別的炒飯。

陸鹿包在嘴裡一口倉鼠似的鼓著臉吃,用力點了點頭。

俞九西強忍著捏她臉蛋一把的手欠,笑著也低頭吃了起來。

他嘴上不說什麼,但卻注意到了陸鹿回來之後去洗手間用力的用酒精洗手液搓了好幾遍自己的手。

想必她嘴裡那個欺負她的流氓就是摸她的手了,想到此處,俞九西的眼睛冷了冷。

飯後,兩個人窩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陸鹿不主動繼續說她下午遭遇了什麼才會那麼失態,那麼俞九西索性也就不問,給她時間自己緩過來。

就是看電視也看不消停,陸鹿放在茶几上的手機一直想,屏幕上閃爍著『吳主任』三個大字。

「我是翹班回來的。」陸鹿察覺到俞九西疑惑的視線,輕聲說:「不想接。」

但領導的電話也不方便掛,索性就這麼任由它響著吧。

「不想接就不接。」俞九西揚了揚唇:「我來幫你。」

說著,他在陸鹿驚詫的眼神中接起電話,開了免提。

對面吳主任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的著急:「小陸!你跑哪兒去了?上著班呢你怎麼能說跑就跑,現在醫院裡都……」

「主任。」俞九西打斷他,在對面的戛然而止中不緊不慢,有理有據道:「我妻子現在正在另外一家醫院檢查。」

……

吳主任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這,小陸怎麼了?」

「她遇到了耍流氓的病人,您沒聽說么?我想醫院也有必要保證醫生的人身安全吧?但您剛剛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像是譴責。」俞九西笑了聲,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現在我妻子因為在醫院中發生的意外,驚慌地逃跑時磕到了,我需要檢查她有沒有事,以此來判斷是否需要找那個流氓進行賠償。」

陸鹿聽的忍不住彎了彎唇。

沒別的原因,社畜都愛看到領導吃癟啞口無言的場面——俞九西這嘴巴也是真厲害。

「啊這,小陸沒事吧?」俞九西這在氣勢上就贏了的模樣讓吳主任聲音一下子降了八度,弱弱道:「院里當然不會姑息欺負我們醫生的病人,就是小陸你的那個朋友把人打得也挺嚴重的,現在倆人都去警察局了。」

「我就是打電話告訴你一聲,在家休息一天再來上班吧,不著急,好好調整心情。」

她的朋友,打人,警察局?這是什麼情況?

俞九西聞言眯了眯眼,側頭看向身體驟然僵硬的陸鹿,他『嗯』了聲掛斷電話,然後不動聲色地問:「什麼朋友啊?」

「不是朋友。」陸鹿搖了搖頭,無比篤定:「吳主任口中那個替我打人的人,實際上和耍流氓的病人是一路的。」

俞九西聞言微怔,眯了眯眼。

「他也是纏著我的人,不是我的朋友。」陸鹿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攥在一起,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你相信我么?」

「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相信你的話。」俞九西失笑,溫柔的掰開陸鹿因為緊張攥緊的手,語氣輕鬆:「就是我們家姑娘太受歡迎了。」

「我有點危機感。」

陸鹿失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你有什麼危機感呀?」

「你太漂亮了唄,還總得給那些大老爺們兒按摩。」俞九西哼哼著,剛頗為大男子主義的吃醋了一會兒,下句話就是——

「把口罩戴好,碰到色狼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他永遠會尊重她的工作性質。

就是偶爾,會吃一小下醋罷了。

陸鹿心臟發軟,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朗眉眼——是標準的桃花眼,眉目多情,宛若望著一泉水。

柔情之下,鋼鐵心臟的防線也經受不住,陸鹿下意識的就想開口說出一切:「九哥,我有件事……」

但很不巧,這次是俞九西的手機響了。

他垂眸看了眼屏幕上『老魏』的名字,按了靜音鍵,把時間先留給陸鹿:「嗯?你要說什麼事?」

「不是什麼大事。」陸鹿把話憋了回去:「你先接電話吧。」

她記得俞九西和自己說過這個老魏,是商業上的合作夥伴,她不想打擾他做生意。

陸鹿一副堅定自己沒什麼重要事的態度讓俞九西想了想,也就先到陽台接電話去了。

「老魏。」他嗤笑,忍不住抱怨:「你這也太急了,一天跟催命似的呢?」

他想好好陪自己媳婦一會兒都搞得沒時間。

「哈哈,我能不心急么?你這傢伙好不容易鬆了口。」老魏在那邊的笑聲挺輕鬆:「鄭氏那個少爺整整修改了半個月的稿子呢!你這為難人可真是有一手。」

「老魏,你這麼說可不公平,我那是為難他么?」俞九西笑了聲,眉宇之間頗有些不屑:「就算是重新交上來的策劃書也僅僅是比之前強的合格而已,可以談談罷了。」

「我知道你要求高,所以我也不敢怠慢不是?可以談談就說明有進步空間嘛。」老魏笑呵呵地說:「正好姓鄭那少爺最近也回國了,要不約個時間出來見見?」

這才是魏乘打電話來的主要目的,俞九西心知肚明,他沉默片刻,無所謂的『嗯』了聲。

見就見吧,算是給那還不錯的第二份策劃書的一次機會。

俞九西僅僅是鬆了個口,電話對面的老魏卻是重重鬆了口氣——顯然在這個合作裡面來回的『拉皮條』,對他而言也不是個容易事兒。

「擇日不如撞日。」老魏趁熱打鐵:「那就周末,有個規模不小的高爾夫俱樂部。」

「行。」俞九西應了下來:「你安排吧。」

從頭到尾,他都對那位姓鄭的公子哥不感興趣。

並不是高傲,但他確實是對這種草包富二代這種沒興趣。

掛了電話,他又想起剛剛陸鹿好像要跟他說什麼事來著。

俞九西修長的大手無所事事的擺弄著手機,從陽台回了屋,發現小姑娘又已經架起眼睛在書桌前看書了。

這次不是中醫大詞典,而是一本《本草綱目》,看的專心致志,津津有味。

「怎麼這麼喜歡看書啊?」他輕笑,心想怪不得第一次見到陸鹿,就覺得這女孩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書卷氣。

不是錯覺,而是真的被習慣和環境渲染出來了。

「其實現在還好,也就偶爾看看。」陸鹿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眼鏡,頓了一下,很稀少的同他說起了『從前』的一些事情:「我之前上大學的時候,每天都要背詞典上的五十個藥材。」

俞九西愣住:「背那個…幹嘛?」

「適應,了解,習慣,更重要的是…可能是無聊吧?」陸鹿含糊的笑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晦澀:「後來就養成習慣了,幾千幾萬種藥材,要經過多少提煉才能薈萃成一味足以讓人喝下去的葯?研究這些,其實也挺有趣的。」

這是一種『強迫』出來的感興趣。

其實那個時候身邊的同學,室友,都在談戀愛,享受著大學時期頗為輕鬆的校園生活。

但陸鹿不能,她甚至不願意離開校園的門,寧可天天泡在葯館和圖書館里,久而久之,什麼習慣都養成了。

這一切,都是拜鄭囂所賜。

短暫的一天休息過後重新回到醫院裡上班,照舊忙活了一整天後,在臨近下班的時候,陸鹿看到了那道熟悉又神出鬼沒的身影。

是鄭囂,她毫不意外。

但不同的是這次陸鹿早有準備,不會再像上次那般驚慌了。

直視著幾年未見的男人,陸鹿隱忍著心頭的波瀾,讓自己起碼在面色上看平靜如水,波瀾不驚。

「小鹿。」身後彷彿長著黑色翅膀的男人氣質邪肆,眼底是毫不掩飾的侵略性,笑著靠近她,聲音壓抑著極致的激動和曖昧:「好久不見。」

「鄭囂。」陸鹿倒退兩步,從包里拿出一把短小的瑞士軍刀抵著他的腹部,一字一頓:「你離我遠點。」

「小鹿,都幾年過去了?」鄭囂失笑,看著她的舉動就像看著不懂事的小孩子,聳了聳肩:「你還是這麼愛用刀子啊?」

五年前,她的一刀差點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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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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