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相親進行時

()第二天清晨，旭rì東升，陽光明媚，萬里無雲，晴空如洗，雞鳴五遍，rì上三竿，有幾隻不知道從那兒飛過來的喜鵲，在李宗亮卧室房間外的那棵楊樹枝杈上，嘰嘰喳喳的叫哥不停，讓原本想睡一個回籠覺的李宗亮，聒噪的睡意全無。

按照常理來講，如果有人一覺醒來，能夠聽到喜鵲的鳴叫，應該感到這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情才對。但是，在睡意朦朧的李宗亮看來，無論是喜鵲，還是麻雀，只要是打攪了他跟周公下棋，那就不是什麼好鳥！

「宗亮啊，你今天雖然可以休息一天，不用再去李府做工，你也不出來看看這天，現在都已經rì上三竿了，你也該早點兒起床，你嫂嫂都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你要是不起床的話，我們都不動筷子，一直等著你起床為止。」李宗明洗漱完畢后，看到丁net兒都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就等著他們哥倆兒上桌吃飯，可是，李宗亮遲遲都沒有從自己的卧室里走出來，他便走到李宗亮的房門前，輕敲了幾下房門，連哄帶騙地催促道。

原來，李宗亮已經在李府做工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一直都沒有休息過。由於，前些天，來李府繳納糧食的村民每天都有上百號人，忙的他是焦頭爛額、不可開交。大部分的佃農都已經繳納完畢，只剩下幾個釘子戶遲遲沒有到李府繳納糧食，只有委派家丁們親自登門去催租，糧食倉庫這邊又開始變得門前冷落車馬稀，他也就此清閑下來。

鑒於李宗亮前一段時間表現良好，李府大管家李安便放了他一天的假，讓他在家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到李府上班。深諳人情世故之道的李安，出於愛屋及烏的考慮，順便也放了李牛兒一天的假期。

一天不落的幹了半個多月的活兒，好不容易逮著一次可以休息一天的機會，李宗亮本想好好地睡上一覺，最起碼也要睡到上午頭上。因為以前在軟體公司上班，都是過雙休的。每次過周末，，他都是一覺睡到吃中午飯的時間才起床。但是，這個時代的人們，根本就沒有過周末的這個概念，他一時半會兒，還不大適應。

「哥哥，你別在催了，我這就起床還不行么。」李宗亮用手輕柔了幾下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懶洋洋地回答說。

說起床就起床，李宗亮的辦事效率還是相當快的，從穿戴整齊到洗漱完畢，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用到，就安步當車地走進堂屋的客廳，看到他的哥哥和嫂嫂，靜靜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飯菜也安然無恙地放在餐桌上，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他就是這頓早飯的一縷東風，他只要不起來吃飯，他的哥哥和嫂嫂可能就會一直等下去的。

這要是放在以前，李宗亮要是早上不起來吃飯的話，那也就算了，大不了丁net兒在鍋灶里給他留上飯菜，等他起床了，再讓他去吃也就是了。之所以今天與往rì不同，他們夫妻二人在吃早餐的問題上如此的較真，可謂是寸步不上，是因為待李宗亮吃完這頓早飯後，便要跟隨媒婆去相親的。

昨天傍晚時分，早早從縣衙趕回李家莊的李宗明，跟李家莊北頭的媒婆劉大娘談妥了為李宗亮相親的事宜，在劉大娘簡單介紹了一番的鄰近幾個村子的待嫁少女里，李宗明根據這幾個待嫁少女的基本信息，左思右想了一番后，他覺得位於村南面的小王莊王大富家的閨女跟他弟弟挺般配的，便決定明rì吃過早飯後，讓劉大娘帶著李宗亮前去相親。

關於相親的事情，李宗明和丁net兒夫妻二人秘而不宣，事先也沒有通知李宗亮，怕的就是他知道後會臨陣脫逃。因為前兩天，他們每次跟李宗亮提及相親的事情，都無一例外的遭到了他的強烈反對和借故搪塞，既然如此，那麼自然就不能提前再告訴他，哪怕是給他透露半點兒消息，都有可能打草驚蛇。

既然，今天李宗亮要去相親，那麼，就得先把早餐吃了，並且要把肚子吃的飽飽的，哪有餓著肚子去相親的道理。

從李家莊到小王莊的距離，有五六里地遠，要是步行去的話，怎麼著也得需要花費兩刻鐘的時間。而這次李宗亮需要跟老胳膊老腿的劉大娘一起去，所花費的時間至少也要半個時辰。這一路風塵僕僕地行去，萬一走到了女方家，由於飢腸轆轆，肚子再出抗議聲，到時候那可就鬧了大笑話啦。

待他們一家三口吃完了早飯，丁net兒正要收拾碗筷的時候，別看年紀已經有五十來歲的劉大娘，從外面風風火火地的趕了過來，到了堂屋的客廳后，笑容滿面地看著飯畢的這一家三口人。既然媒人已經拍馬趕到，早已經打好了腹稿的李宗明，這才把相親的事情對李宗亮和盤托出，聽的李宗亮站在原地呆，一愣一愣的。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李宗亮即使心中再不情不願，也只得硬著頭皮，趕鴨子上架般的跟著劉大娘，一起趕往鄰村的小王莊去相親。雖然只有五六里地的路程，畢竟劉大娘腳踏三寸金蓮，走起路來的話，還是相當的緩慢的。剛開始的時候，昂闊步行走的李宗亮還是有點兒不適應的。

大概過了一刻鐘的功夫后，李宗亮也只好遷就著劉大娘，漸漸地放慢了腳步，跟著劉大娘的步伐並肩而行，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再過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目的地小王莊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在劉大娘輕車熟路地引領下，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王大富家，就此拉開了相親的序幕。

王大富家開了一個豆腐坊，平rì里推著地板車，早中晚三次在四鄰八村裡吆喝販賣，很多見過他的人，卻並不知道她的尊姓大名。而已經在李家莊跟他見過好幾次的李宗亮，見到他之後，一眼便認出了他就是那個販賣豆腐的老漢。在劉大娘的介紹一下，李宗亮才知曉了這位很有可能成為他岳父的老漢名字叫王大富。

這個王大富已經到了四十不惑的年紀，他膝下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大兒子和小兒子都已經娶妻生子，唯獨他的這個年方二八的小女兒還沒有嫁人。也不是沒有人登門提親，而是他的這個小女兒心高氣傲，一般的凡夫俗子，她根本連正眼都不帶瞧的。這兩年下來，不知道拒絕了多少位年輕的後生。

由於家裡是買豆腐的，又加上她頗有幾分姿sè，年紀輕輕又美貌出眾，因此，村裡的人都叫她豆腐西施。在劉大娘的安排一下，李宗亮便跟這個豆腐西施獨處一室，王大富和他的妻子，以及劉大娘便在房門外聽著房間里的動靜。畢竟孤男寡女的呆在一個房間里，萬一做出了有傷風化的事情，那就弄巧成拙了，還是有所防範的比較好。

「聽說，你們家是做豆腐的啊？」李宗亮坐在一個圓凳子上，看著桌子對面的這個的小蘿莉，長的還蠻好看的，率先開口說話道。

「嗯，我家從我爺爺那會兒，就已經開始做豆腐的生意了，少說的話也得有個七八十年了吧。那你家都是幹什麼的呢？」豆腐西施低垂著光潔的額頭，用眼睛的餘光，瞥見坐在她對面的這個年輕後生，眉清目秀，書生氣很濃，就馬上感覺跟自己以前相過親的那些五大三粗的莊稼漢們，很是有些與眾不同，便心生好感，怯生生地答起話兒來，並問訊道。

「回姑娘的話，小生父母去世的早，是哥哥把我一手撫養長大，他在縣衙做捕快，嫂嫂在家閑著的時候，就為村裡的大戶人家縫補衣服，做些針線活兒，我在我們李家莊保正李員外家管理糧食倉庫，掙些錢，養家糊口。不比姑娘家，你們可是豆腐世家，將來肯定會把豆腐的生意揚光大的，衝出陶縣，走向全國，做到京城去。」李宗亮故作一副書生的模樣兒，說起話兒也變得彬彬有禮起來，不失幽默地回答說。

聽完李宗亮剛才說起她家的豆腐生意，竟然說出了如此遠大的願景，豆腐西施便「撲哧」一聲，忍禁不俊，掩嘴而笑。剛才第一次見面，李宗亮就讓豆腐西施心生好感，再加上這次他描繪的宏偉藍圖，更是討得了豆腐西施的歡心。

「你別老是姑娘、姑娘的叫我，人家又不是沒有名字。」莞爾一笑后的豆腐西施，覺得剛才李宗亮一口一個「姑娘」的叫著，很是生分，便嗔怪道。

剛才在來的路上，李宗亮根本就沒有問關於這次相親的事情，而是跟李大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家長理短。聽到豆腐西施的問話后，他先是一呆，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霎時間，氣氛就顯得有些窘迫起來。

「我，我沒問劉，劉大娘，姑娘的名字，不，不知道姑娘叫什麼名字？」李宗亮用略感窘迫的話兒，磕磕絆絆地問道。

「你看你，又叫我姑娘了。小女子姓王，單名一個紅字。不，不知公子叫什麼名字啊？」王紅通報了自己的芳名后，也怯生生地問起了李宗亮的名字來，嬌羞地問道。

「回紅姑娘的話，小生姓李，名宗亮。如果你不把小生當成陌生人的話，以後直接叫我宗亮就可以了。不過，平時認識小生的人，都親切的喚小生亮哥兒。如果王姑娘不太介意的話，也可以這麼叫小生的。」李宗亮憑藉著他多年的泡妞經驗，隱隱然的覺得王紅對他產生了好感，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於是乎，就施展起他的泡妞本領來，藉此機會牛刀小試了一下下，看看效果到底如何。

「那，那小女子以，以後也叫你亮哥兒好啦。不，不過，你，你也別叫紅姑娘，叫我小紅就好啦。」王紅霎時間面紅耳赤起來，心跳也驟然加快，磕磕絆絆地嬌嗔道。

果然不出李宗亮的所料，這個明眸皓齒的小蘿莉果然是中了他的圈套。由此看來，對他對面而坐的這個小蘿莉，肯定是喜歡上他了。不然的話，怎麼會對著一個認識了才不過一盞茶時間的陌生男人，叫他的昵稱呢。

這個時候，聽的房間外頭的劉大娘心花怒放起來，因為從剛才這兩個年輕男女簡短的對話中，可以粗略的判斷出結果——有戲。一旦這個親事定了下來，那麼，李宗明將會支付給她十兩銀子，這可是比普通人家給她的婚介費的兩倍還要多。既然有銀子可以賺，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十兩銀子便可以馬上到手，不偷著樂才怪呢。

讓房間外貼著窗戶紙，豎著耳朵聽房間里動靜的王大富驚喜萬分的是，以前，他的這個寶貝女兒見到前來相親的那些年輕後生們，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根本就人家搭不上幾句話，相親就草草收場了。而這次，他驚訝的現，自己的女兒竟然變被動為主動，從她的話語中，似乎流露出對這個年輕後生很是中意。他女兒如此反常的表現，自然讓他感到又驚又喜，當然，在他心中，還是喜大於驚的。

在李宗亮的循循善誘下，兩個年紀相仿的少男少女，很快就天南海北的侃侃而談，聊的是熱火朝天。在李宗亮上一句話和下一句話的間隙，時不時地可以聽到，從王紅的櫻桃小嘴裡出來的銀鈴般的巧笑聲。她眉開眼笑的時候，臉頰緋紅，兩邊的粉腮上還各有一個錢錢的小酒窩，煞是可愛，可愛至極，至極蘿莉。

本來李大娘跟王大富夫婦計劃著，是讓這對少男少女聊上半個時辰，可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一個時辰在不知不覺中就飛逝而過。而這對少男少女聊的正歡，根本就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當然，這也是他們三個所要看到的效果，既然，他們有話可聊，聊的還如此的投機，那就不妨讓他們繼續聊，小酒窩長睫毛……

可是，讓王大富感覺有點兒羞愧難當的是，他的這個平rì里以冷美人聞名全村的寶貝女兒，今天卻是笑聲陣陣，一點兒都不注重淑女形象。萬一要是傳出去的話，他女兒保持了十幾年的端莊的形象，就此毀於一旦了。值得慶幸的是，從他們這兩個年輕人的談話中，便可以知道，這個年輕後生的表現，已經得到了他這個頗為挑剔的女兒的高度認可，那麼這樣一來的話，也就不愁嫁不出去啦。

在與王紅的侃侃而談間，李宗亮似乎忘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他以為自己是在跟別人閑聊呢，而不是來相親來了，便就沒有了時間概念。本來剛開始的時候，李大娘告訴他，跟相親的對象聊至多聊半個時辰即可。而他們非常投入，幾乎是忘乎所以地談天說地中，時間過的飛快，他們卻渾然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