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藍田暖玉

第10章藍田暖玉

「我怎麼回來了?!」

任紀香這位健碩美人左顧右盼,一臉地疑惑。

而其手上仍然搬著四塊四弦巨石。

——

「你趕緊將石頭放下!」

危樓眉開眼笑地來到老婆面前。

「我們今天有貴客到了!」

「貴客?!」任紀香眼珠子一轉,放下石頭,然後洗手起身,道,「莫非是阿布那廝?」

「咦,你怎麼知道?」

危樓一副吃驚的樣子,卻同時給其豎起了大拇指。

「除非阿布,誰有那麼好心?!」

任紀香高聲叫道,「不是阿布,誰又有那麼大能耐?!!」

「你們倆口子,別給我唱雙簧、戴高帽了。」

清楚兩口子一舉一動的杜布來到院子,臉上笑吟吟的。

「阿布師祖,近七十萬年不見!」

任紀香驚異出聲。

她就要學著危樓的模樣,給杜布磕頭。

但她完全被阻止了。

「看、看、看到您來了,我實在忍不住!」

任紀香淚流滿面,激動得香肩顫抖。

「好啦,別給阿樓哥看笑話!」

杜布笑道。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當年我們『天幅五星』熟識的修士,都死得都差不多啦!」

——

「激動之下,卻也難免。」

危樓道。

「好了,阿布師祖,」任紀香擦乾眼淚,繼續道,「您過來有何吩咐?」

念頭一轉,任紀香有了想法。

「你看,阿樓兄,」杜布笑道,「阿香姐就比你要聰明。

「她一開口就問我來意!」

「我這人只會『敬道』,其他的不擅長。」

危樓撓頭道。

「我準備晉陞金仙。」

杜布正色道。

「金仙為全知全能者。

「因為它能以千萬人之分身入諸天萬界。

「當經百世之輪迴,識萬事之性情喜怒哀樂,融合物我,並且千而為一時,則低階小圓滿。

「形成對所在星域的全部天耳聽、天眼通等道術達到圓滿、實現全知全能,則為中階小圓滿。

「無生育能力,但可生造成物。

「而當造物成功之時,則為高階大圓滿。」

阿布說完后,閉口不言。

「多謝阿布師祖指點!」

任紀香和危樓同時拱手行禮。

「阿布師祖過來,莫非與分身入世有關?」

沉思了一會兒后,任紀香問道。

「對!」

杜布點頭道,「秦塞是我的分身,並且是我的最後一個分身。

「我等他的死,已經等了五十多萬年了。」

——

「為什麼?」

危樓好奇地問道。

「五十多萬年前當年我看到你小子離開『騎真七』,被一夥壞小子看上。」

看著危樓這小子,杜布說道。

「而當時我玄仙大圓滿,卻無所事事,不想也不能立刻晉陞到金仙。

「於是,我就追隨你的腳步面,來到了這『真火星』附近的星域。

「沿途過來的過程中,我順便在附近星域灑下了我的分身,讓他們自顧自地成長,以經歷人世輪迴。

「凡人一世不過百年,百世亦最多不過萬年。

「可是,我等啊等,在各個星球放下自己的分身後,絕大部分都死得差不多了。

「能活過十世者不足百分之一。

「能活過百世者不足千分之一。

「能活過千世者不足萬分之一。

「而秦塞這小子,竟然成為了靈體修士,後來甚至還晉陞成了真仙,實在是出乎意料。

「這小子要是晉陞到了玄仙,那我還要不要晉陞到金仙了?!

「如果他不掛掉了,我豈不是道途無望?!

「幸好,這小子及時掛掉了。

「他死得好啊!!!」

——

看到杜布那副感嘆而興奮的樣子,任紀香和危樓如同吃了一隻蒼蠅一樣地面面相覷。

「阿、阿、阿布師祖,」任紀香遲疑地問道,「秦塞就那樣死了,死得很痛苦。

「而他活著的時候,也是很憋屈。

「難道師祖您就見死不救?!」

說完后,任紀香帶目光炯炯地看著杜布。

其話語里充滿了責備之意。

「我見死不救?我能救嗎?!」杜布翻了下白眼道,「百世輪迴,是晉陞金仙之前必須經歷了狀態。

「分身之所作所為,皆是其所作所為。

「我給你們看一看我的分身的經歷,實在是太豐富多彩了!」

杜布師祖一揮手,任紀香和危樓如就就看到了其分身多姿多彩的形象。

——

其中有的人平平淡淡地做一個鄉農,五世而絕。

有的人平平淡淡地做一個小市民,十世而絕。

有的人偷雞摸狗,時有小惡。

有的人扶老太太過馬路,喜歡做義工。

有的喜歡當面說好話、背後捅刀子,或給孩童寫不良讀物,或裡通外敵、夾帶私貨,或幫助傳播致命微菌、荼毒天下,都屬於典型的雙面人。

有的剛正不阿,做了一個清官,結果連自己的子女都餓死了,而且死後自己的子女連一口薄棺材也買不起。

有的想造反,結果被砍頭。

有的想做生意、做那勞什子「貸言人」或「千秋萬貸」生意,其中大部分勉強維持溫飽。

極個別的分身生意很好。

更多的分身或是破產,或是跳樓,甚至跳江的也不少。

有的忠貞於妻子,有的則三妻四妾,還有的則花天酒地、酒池肉林。

看著這林林總總的景象,危樓很快明悟,杜布師祖的分身,絕大部分都是凡人,修士數量比較少。

而且,即使是屬於修士,這些修士絕大部分靈根都不怎麼樣。

他們或者是修為進展緩慢,或者是在宗門或世家苟且偷生,或者是想找奇遇結果只找到一堆狗屎。

當然,也有極個別特殊的情形,其中就包括秦塞。

這是任紀香和危樓所熟悉的了。

——

所有的畫面淡去。

回想起這些,再回想起剛才杜布師祖給夫妻倆所講的金仙晉陞階段,任紀香和危樓都明悟,通過這些分身,杜布師祖已經經歷百世之輪迴,識萬事之性情喜怒哀樂。

現在的祂,雖然還不是金仙,但已經融合物我,並且千而為一時。

這意味著當祂晉陞到金仙時,立刻就是低階小圓滿!

任紀香和危樓夫妻對視一眼,都明悟了對方心裡的想法、收穫和杜布的苦心孤詣。

這次杜布師祖的提點,對於二人以後的修鍊和晉陞,有著莫大的幫助。

當然,現在是不能說出口的。

夫妻倆點了點頭,同時起身。

「多謝師祖提點!」

任紀香和危樓起身行後輩禮。

杜布沒有拒絕。

「好了,我給你們看我的最後一個分身。」

杜布笑道。

「這更有趣!」

——

然後,任紀香和危樓看到了一副從未見過的畫面。

「哈哈,你們一個只有玄仙三層、一個玄仙一層的小小宗門,竟然也敢於自稱『道場』?簡直笑死我了!」

一位玄仙六層修士的嗤笑聲傳遍了整個的「德左道場」。

「德左道場」內,一片鴉雀無聲。

因為「德左道場」的三十七位真仙、四千多位大乘修士、以及近千萬大乘以下的修士都被雷服德那傳遍整個道場的嗤笑聲給弄暈死過去。

其修為遠遠高過「德左道場」場長、玄仙三層修士「左手實」及其夫人、玄仙一層修士「應迷花」的抵抗能力。

聽到雷服德那肆無忌憚的笑聲,場長夫人應迷花眼神中露出恐慌。

其身體瑟瑟發抖。

而場長左手實則臉色脹得鐵青。

「雷服德,你不要欺人太甚!」

「德左道場」場長左手實衝上去,想要拚命。

但雷服德修為更高,並且有備無患。

他一伸手,然後左手實就被制住。

左手實那九百八十七顆腦袋青筋畢露。

其九百八十七對仙眼,目眥欲裂。

其九百八十七隻嘴巴,則因結舌而無法發聲。

——

「哈哈,『左手實』!」雷服德哈哈大笑道,「我怎麼會欺人太甚呢?!

「我雷服德最喜歡『以德服人』了啊!

「我說了,你的道場是我道場,我的道場還是我的道場!

「我說了,你的雙石是我雙石,我的雙石還是我的雙石!

「我還說了,你的夫人是我夫人,我的夫人還是我的夫人!

「如果你順從我,我就不打你!

「如果你不順從我,我就打得你服為止!」

在左手實專長的親眼所見中,場長夫人應迷花的衣服被雷服德褪去。

兩三年後,在雷服德的哈哈大笑中,逐漸醒來的高階真仙弟子,親耳聽到了掌門夫人應迷花的呢喃私語。

——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這是左手實場長兼師尊的教誨。

於是,這些高階真仙弟子自覺封閉了六識。

而封閉六識的情況發生了不是一次,也不是兩次,而是已經有七次。

每次師尊和師娘,都會閉關三百年。

而後,他們才會露面,並且形容憔悴。

當然,每一次露面,師門都會變得更差,自己修鍊變得更困難。

所以,像秦塞這樣的來自於「玄德星域」下的「真火星」的真仙三層修士,感覺很是無語。

於是,他離開了。

他來到了「真火星」。

他來到了高大巍峨、地勢陡峭、很難穿越、並且較為貧瘠的真仙下品仙峰「黍道峰」。

後面的情形,任紀香和危樓都熟悉了。

——

「阿布師祖,莫非『左手實』場長是您的分身?」

任紀香疑惑地問道。

難道阿布師祖或其分身有什麼古怪的愛好?!

「胡說!」

揚起眉毛,阿布師祖唬道。

「阿、阿、阿布師祖,莫非場長夫人、應迷花玄仙是您的分身?」

危樓疑惑地問道。

難道阿布師祖或其分身有什麼古怪的愛好?!

但危樓疑惑歸疑惑,他對杜布還是有一絲敬畏。

所以,在問問題的時候,他完全沒有任紀香那麼大膽和直接,而是有些結結巴巴。

「胡說!」

聽到危樓的質疑,阿布師祖再度揚起眉毛唬道。

「那、那、那……」

任紀香和危樓遲疑中相互對視一眼。

「一定是『雷服德』!」

兩口子異口同聲。

「你們夫妻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杜布師祖笑道。

——

「你們看,我的這個分身也只有五十多萬歲,」杜布師祖道,「可他已經是玄仙六層修士,乃是道體修士!

「你們說,這小子是不是資質非常不錯!」

聽到杜布的自詡,任紀香和危樓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現在夫妻倆已經七十萬歲,結果還只有真仙修為。

特別是危樓,修為更低。

當然,修為高並不一定是好事。

「阿布師祖,這小子也太壞了!」

任紀香道。

「是啊,阿香姐!」

杜佈道。

「我好幾次都恨不得親自下場,食其肉、寢其皮呢!」

杜布說話的同時,牙齒咬得狠狠的。

「可是,這小子最終還是死了啊?!」

危樓一臉慶幸地看著杜布,等待著他的解答。

「阿布師祖、阿布兄弟,快點給我看看,這小子是怎麼死的!!!」

任紀香央求道。

她都差點抱著杜布的胳膊了。

——

「男女授受不親!」

杜布唬道。

然後,他手一揮,新的畫面出來。

這是才不久前在「玄德星」所發生的事情。

「哈哈,你們一個小小宗門,竟然也敢於自稱『道場』?簡直笑死我了!」

又是一個十萬年後,「德左道場」上,雷服德這位玄仙六層修士的嗤笑聲第四度傳遍。

「德左道場」內的三十七位真仙、四千多位大乘修士、以及近千萬大乘以下的修士都被雷服德那傳遍整個道場的嗤笑聲給弄暈死過去。

「德左道場」場長左手實則臉色脹得鐵青。

「雷服德,你不要欺人太甚!」

「德左道場」場長左手實衝上去,想要拚命。

「哈哈,『左手實』!」雷服德哈哈大笑道,「我怎麼會欺人太甚呢?!

「我雷服德最喜歡『以德服人』了啊……

「如果你順從我,我就不打你!

「如果你不順從我,我就打得你服為止!」

在左手實專長的親眼所見中,場長夫人應迷花的衣服被雷服德褪去。

三年後,在雷服德的哈哈大笑中,逐漸醒來的高階真仙弟子,親耳聽到了掌門夫人應迷花的呢喃私語,並且見證了雷服德的第四度離開。

——

反覆的遭遇,讓左手實和應迷花欲哭無淚。

然後,他們倆將一根繩子扔上了橫樑。

在繩子的倆頭,分別套了一個圈。

倆口子分別把腦袋投了進去。

然後,腳下的凳子被踢掉。

於是,在繩子的一頭,應迷花身子胡掙亂扎。

而在數千里長的繩子的另一頭,左手實身子亂扎胡掙。

不管應迷花身子如何地胡掙,都夠不到繩子另一頭的左手實。

同樣地,無論左手實身子如何地胡掙,都夠不到繩子另一頭的應迷花。

他倆就像是一對絕命的鴛鴦。

他倆確實是一對絕命的鴛鴦。

因為四十萬年前起,他倆就已經是一對絕命的鴛鴦。

眼淚在應迷花的眼裡流淌。

淚珠在左手實的腮幫子上橫飛。

掙扎著,他們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一了百了。」

「一死了之。」

這是夫妻倆當下最急切的願望。

於是,他們的淚水流幹了。

他們的掙扎更緊了。

他們的仙力消耗越來越厲害。

左手實兩眼翻白。

應迷花大小便失禁。

這些事兒都不重要。

因為這樣的形象無關緊要。

「難道想一了百了且一死了之之人,還會在意這些小節么?」

——

於是,相隔數千里長的繩子的一頭,左手實身子亂扎胡掙。

不管應迷花身子如何地胡掙,都夠不到繩子另一頭的左手實。

同樣地,無論左手實身子如何地胡掙,都夠不到繩子另一頭的應迷花。

他們就這樣掙扎。

他們掙扎了許久。

夫妻倆掙扎得眼淚都沒有了。

夫妻倆掙扎得仙力都消耗得精光了。

夫妻倆掙扎得連死的力氣也沒有了。

「既然死了一次還死不了,那就不死吧。」

於是,夫妻倆想下來。

——

然而,夫妻倆發現,他們竟然下來不了。

原因很簡單。

因為剛才夫妻倆強烈掙扎,以至於掙扎得連死的力氣也沒有了。

於是,夫妻倆就那樣懸挂著。

懸挂中,突然,夫妻倆發現,莫大的仙力從數千里長的繩子中傳過來。

這是這一根玄仙下品「弔頸繩」絕對不可能具有的偉力。

那似乎也不是玄仙修士應當具有的偉力。

但它偏偏就具有了這樣的偉力!

這樣的偉力來到了左手實的身上。

左手實感覺到,自己因強烈掙扎而失去的仙力正逐漸回歸。

應迷花感覺到,自己因強烈掙扎而失去的仙力,同樣正逐漸回歸。

隨著時間的持續,失去的仙力的回歸速度開始加速。

而且,其規模和品階還在更進一步地提升。

於是,夫妻倆回復了全部的玄仙仙力。

——

而當回復了仙力后,夫妻倆感覺到,那股偉力還在持續,並且速度進一步提升。

修為較低的應迷花感覺到自己的玄仙一層修為迅速地圓滿。

而後,自己的玄仙二層、三層修為迅速地圓滿。

再然後,自己的玄仙五層修為竟然也緩慢地達到了。

但這股偉力還在持續。

而自己無法再度晉陞。

於是,應迷花將這股偉力返還給了仍然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玄仙下品「弔頸繩」。

而當返回的時候,神奇的事情又出現。

因為應迷花感覺到,通過那根玄仙下品「弔頸繩」,自己竟然和丈夫心意相通。

丈夫對仇人之憤怒與仇恨。

丈夫對自己無能的痛恨。

丈夫對自己之未能保護好妻子和道場的自責。

爾後,丈夫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憤怒、羞愧和絕望等多種多樣的情緒。

而在這樣的情緒和心意的溝通中,應迷花感覺到,丈夫的修為提升,也同樣地迅速。

他同樣已經來到了玄仙五階,並且還是小圓滿!

現在,夫妻倆雙方都是是玄仙五階小圓滿!

——

「只要夫妻同心,一定可以殺死雷服德!」

夫妻倆心裡明悟。

於是,夫妻倆作出了決定。

作出了決定后,夫妻倆共同發出了一個仙念。

然後這看不出品階的「弔頸繩」斷掉了。

它化成了灰燼。

對此,夫妻倆沒有在意。

他倆拿著自己手上的仙器,就朝著「明火玄宗」的方向追。

至於殺死雷服德后可能面臨的「明火玄宗」的報復,這事兒有這麼重要麼?

結果,還沒有到「明火玄宗」的半途,左手實和應迷花就找到了還在悠哉游哉的雷服德。

這個時候,這離那小子作惡之結束還不太久。

他還在回味著剛才的滋味。

而在回味中,這倆夫妻、曾經的胯下之臣竟然同時攻擊了上去。

然後,受到回味著剛才滋味之干擾的雷服德被夫妻倆砍掉了腦袋。

最後,雷服德被化成了灰。

——

「歐耶!」

看到雷服德不再存在於這個世上,任紀香握緊拳頭,高叫一聲。

「死有餘辜!」

危樓重重感嘆道。

「我也有同感!」

杜布點了點頭道。

「那你們夫妻倆覺得,對於金仙晉陞來講,在分身歷世的時候,是不是本身的想法會影響到分身,還是不會影響到分身?」

杜布提出了一個問題。

「我覺得可能會影響到分身。」

危樓道。

「我覺得也可以不影響到分身。」

任紀香道。

「雖然無法確證,但我以為,你倆的說法都正確。」

杜布正色道,「我們想要分身怎麼樣,分身就會怎麼樣,否則分身就不是分身,而是獨立的個體了。

「另一方面,分身雖然會受我的影響,但我必須讓其獨立地活著,有其喜怒哀樂、生老病死和自主的意志。

「這樣,他就是他自己,而不是我的傀儡。

「一句話,我之分身必為世之分身。

「反之,世之大,必然於我之分身。

「因此,它們才如此多姿多彩,如此經歷百世輪迴,並且其中能活過十世者不足百分之一。

「能活過百世者不足千分之一。

「能活過千世者不足萬分之一。」

杜布說完,閉口不言。

——

回想半晌后,任紀香和危樓再度同時起身。

夫妻倆同時甩開衣袖。

他倆同時拱手。

他倆同時躬身。

他倆同時行禮。

「多謝阿布師祖指點!」

任紀香和危樓再度同時說道。

九度躬身。

九度行禮。

「杜師祖,請問那左手實和應迷花為什麼能突然晉陞,並且殺死修為卓絕的雷服德呢?」

危樓問道。

按照一般情形,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這是因為有人干預了。」

杜布笑了笑,同時,他將數十個不同品階的真仙手鐲擺放到了倆夫妻的面前。

——

「這些真仙手鐲,你們可以自用,也可以留給有緣人。

「部分亦可給『天幅五星』的『謫仙島』修士以適當照顧。

「你們倆夫妻如果覺得孤單,也可以生育個三胎。」

在將任紀香從「離水仙宗」弄過來的過程中,杜布順便用「多育微菌」對其身體進行了處理。

至於危樓這小子,當然早就處理過了。

而現在杜布所使用的「多育微菌」,要比「尤煞仙宗」的品階高出不知多少倍。

沒有過多在意這樣的小細節,杜布笑道,「希望你們好好努力,晉陞到金仙乃至更高。

「我希望以後在諸天萬界再與阿樓兄、阿香姐相遇。」

杜布話語緩慢地落下。

其身影逐漸消化。

然後,杜布的身影消失不見。

「咔嚓!」

任紀香和危樓耳中響起莫名的聲音。

似乎某些禁制消失。

爾後,他們感覺到,整個「黍道峰」被布設了莫大的真仙極品禁制。

同時,整個靈峰的品階正開始緩慢提升。

察覺到這一切的「黍道峰」大乘及以下修士們,驚喜莫名。

「徒子徒孫們,三十萬年內,除非特殊情況,大家一律不準下山。

「各位潛心提升修為,以光大我『懷特仙宗』。」

「黍道峰」內,這些修士的腦海里響起了師尊危樓的聲音。

「同時,我宗要樹立『懷特師尊』和『杜布師尊』的雕像,並且要牢記二位師尊的教誨。」

師母任紀香的叮囑繼而響起。

——

「『杜布師尊』?這個稱號蠻有意思的嘛!」

虛空中,杜布聽到了數以千億計的虔誠呼號。

當然,也有人以「杜布師尊」的名義罵人。

甚至還有人刻有「杜布師尊」畫像的紙兒擦屁屁。

但就是這樣,才更有意思啊!

杜布臉帶微笑,同時行走於莫名弦度的虛空之中。

杜布的身影穿越過了「玄罅星」、「玄茵星」、「玄號星」、「玄御星」、「玄城星」、「玄楂星」、「玄正星」、「玄閑星」、「玄罅星」、「玄從星」、「玄鯉星」和「玄禽星」等數十顆玄仙級別的星球的虛空。

他的身影還穿越過了「玄駕星」、「玄肩星」、「玄乾星」、「玄物星」、、「玄釁星」、「玄廣星」、「玄潮星」、「玄駕星」、「玄凌星」、「玄杜星」、「玄埶星」、「玄門星」、「玄茵星」、「玄運星」、「玄滅星」、「玄理星」、「玄邅星」、「玄居星」以及「玄邅星」等數百顆玄仙級別的星球的虛空。

在一路的穿行中,目之所及,整個金仙星域內,盡數入眼。

耳之所聽,無論人類的細語、鳥兒的鳴啾、野獸的呼吼、魚兒的冒泡、根莖花葉的擺動或是蟲兒的翩翩起舞,都能盡數入耳。

鼻之所聞、手之所觸、心之所感動、舌之所嘗等,皆能無視距離,盡數體會。

——

而且,杜布的數萬隻手掌中,可以看到數萬顆真仙級別的星球在或快或慢地旋轉。

在這樣不同節奏的旋轉中,有的星球花開花落,春去秋來。

有的星球高陵深谷,滄海桑田。

有的星球步入暮年,逐漸死寂,轉化為死星。

而有的星球驀地在一片冰冷和死寂中擁有了光,再有了熱,然後有了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和泥土沖刷。

雨勢逐漸降落,然後,在從來沒有任何的世界里,突然就有了微菌和命片。

而這些微菌和命片不斷成長和蛻變,然後就有了水藻、有了小草、有了藤蔓、有了小魚小蟲小蝦。

而在乾枯的河段,小魚小蟲小蝦從水裡走出,然後就變成了鳥獸、蝴蝶、蜻蜓等。

「生生造物!」

金仙大圓滿神通!

當然,也有的星球,在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和泥土沖刷中,突兀地有了人。

這個人身邊,還有一條狗。

然後,這人就死掉了。

那條狗也死掉了。

因為這個星球上,既沒有綠植,也沒有空氣,仍然帶有很強的死寂。

哪怕是掌握了「生生造物」這一金仙大圓滿神通,也無法違背天道法則。

當然,造物圓滿或最終寂滅的星球,則不斷再保留。

看著周邊的虛空,杜布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虛空位置。

然後,那些已經有了人類的真仙星球,被杜布拋了出去。

被拋出去后,這些星球逐漸旋轉,帶動周邊的大乘以下星球,使後者一樣地有日升月落、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泥土沖刷、花鳥蟲魚、禽獸人類等等。

——

繼續漫步於二十七弦度的虛空中,杜布近一百三十五萬顆腦袋莫名排列。

手裡已經生生造化的真仙星球被陸陸續續地拋向不同弦度的虛空。

而這些玄仙級別的、真仙級別的、大乘及以下級別的虛空,以及在虛空中旋轉的星球,在自己的身周不斷壓縮、摺疊、拉扯、延伸。

杜布的近一百三十五萬具身體,亦如同這些不同弦度的星球一樣,被不斷壓縮、摺疊、拉扯和延伸。

而其整個的延展長度,來到了二十六萬萬里有餘。

與這樣龐大的身軀中相對應的,則是其無比龐大的體重,即其來到了八百萬億顆真仙星球的重量。

如果其身體現在被崩解,那麼立刻地就能形成一個金仙星域。

如果這是普通凡人的世界,那麼會以為這樣的身體會將附近的星球全部都吸引過來。

但在有諸多弦度的仙界,積蓄在杜布體內的龐大無比的金仙仙氣,卻是抗拒了這樣的吸引周邊和往內部塌縮的威壓。

相似地,如果這是普通凡人的世界,那麼會以為這樣的身體將寸步難行。

但在有諸多弦度的仙界,憑藉積蓄在體內的龐大無比的金仙仙氣,杜布一步就越過了許多的真仙星球和數個玄仙星球。

因為在那被不斷摺疊和壓縮的第二十七弦度的虛空中,杜布只是前行了一小步。

實際上,杜布以為,自己如果走得太快或太急,肯定就走出自己現在所在的「金粹星域」。

而在「金粹星」上,有一位等待自己已數百萬年的同修。

——

「金粹星」,「氐尊部星空」數以億萬計的諸多金仙級別星球之一。

「金粹星」偌大的星球上,只有一個宗門,那就是「尤煞金宗」,亦稱為「尤煞道場」。

在「尤煞道場」上,有一位在附近的金仙星球上知名的金仙修士、老蜈蚣「沙士金仙」。

「沙士金仙」是「尤煞金宗」和「尤煞玄宗」的師祖兼庇護人。

當年的「尤煞金宗」憑藉著上面有人而胡作非為。

後來,杜布挑起了對「尤煞金宗」以及與其對立的「遲那仙宗」的衝突,並且殺死了桀沙士這隻老蜈蚣不少的族人。

現在,自己要去見這隻老蜈蚣了。

這是一位數百萬年來給自己示好的老東西。

自己小心謹慎之下,等到對「氐尊部星空」的遊歷差不多、以及金仙大圓滿即將到來時才趕路過來。

「沙士同修,我來了。」

「金粹星」,數千億裡外,杜布傳音道。

與此同時,他已經將第一萬三千五百六十七顆、也是最後一顆生生造化的真仙生星拋出。

然後,杜布心神陡然一震。

「金仙大圓滿!」

——

「呵呵,阿布同修,我等你六百多萬年了。」

杜布的耳中,響起了桀沙士爽朗的聲音。

爾後,杜布一邁步,就進入了「金粹星」,以及位於「金粹星」的金仙極品仙境的「尤煞道場」。

杜布看到桀沙士這隻老蜈蚣,膚色金黃,觸鬚滿布,銳氣深藏。

其近一百三十五萬具蜈蚣模樣的身體不斷壓縮、摺疊、拉扯和延伸。

「你的這具身體真有意思。」

杜布說道。

「你的那具身體也有意思。」

桀沙士回嘴道。

「你活了兩億年的歲月,是不是修為越高深,甲殼就越金黃?」

杜布好奇地問道。

「難道你已經走過了『氐尊部星空』這麼多星球,見過了無數的金仙級別的蚊子、螞蟻、蜈蚣、蜻蜓等,還會對我這隻老蜈蚣奇怪么?」

桀沙士再度回嘴,並且不屑回答。

——

「算了,不說廢話!」

杜布笑道。

「多謝你出手,替我幹掉了『雷服德』這分身。

「當年看到這小子,我恨不得親自下場,像左手實夫婦一樣,將其挫骨揚灰。

「我也要感謝你替我遮掩在『金粹星』的氣息和信息,不至於讓我引起宵小修士的覬覦。

「此外,我也要感謝的推薦,讓我得以加入『氐尊衛生組織』,成為其中的金仙級別的研究員。

「老蜈蚣,你要我怎麼回報你,而讓你和我都覺得恰當呢?」

說完,杜布將被自己拘禁了數百萬年的沙臣暴這小子給放了出來。

——

「你小子說話,直來直去,很對我的胃口。」

將沙臣暴收到了一邊,桀沙士笑道。

「我需要一縷道尊極品的氣息,以幫助我的晉陞。」

其笑聲直接達到杜布的腦海,而不是其口器的震動。

而其頭部暗金紅色的毒足不斷舞動,配合著其說話。

「切!老傢伙!」杜布不屑地說道,「一縷道尊極品的氣息需要近十二萬億雙石,相當於你生下來后就是金仙九層,並且持續積蓄了十二億年。

「而有了這麼長的時間,你這隻蜈蚣早就隕落啦!」

因為真仙、玄仙的極限壽命一般說來是千萬年和億年,那麼金仙的極限壽命一般說來就是十億年。

而桀沙士金仙壽命還只有兩億年。

「你要我拿雙石,我自然是拿不出來的。」

桀沙士道,「不過,我有『藍田暖玉』極品靈礦啊!」

聽到這老蜈蚣再度提起「藍田暖玉」,杜布笑出聲來。

「當年雷服德之隕落,多謝你的幫助。」

「而秦塞的隕落,也離不開你的插手啊!」

不等桀沙士的回答,杜布繼續道,「你的好心意,我當然是領情的。

「但我還是想要看到那極品『藍田暖玉』,才作決定啊!」

——

「好吧!」

「你可要穿上金仙極品防護服,才可以進入其中。」

桀沙士提醒道。

「我知道了。」

杜布點了點頭。

他不止給自己穿上了一套金仙極品防護服,而且還穿上了九套。

他甚至還用「舌環」和「左手墨環」遮蔽住了自己的身體。

對於這些高階的東西,杜布做過多次檢驗,金仙極品修士是發現不了的。

「你這小子,就是存貨多,竟然連穿著九套!」桀沙士笑道,「我這隻老蜈蚣很是嫉妒,恨不得『殺人奪寶』啊!」

「行啊,如果你敢試試的話。」

杜布渾不在意地笑道。

——

與此同時,跟隨著桀沙士這隻老蜈蚣,杜布不斷深入一個又一個極品金仙法陣。

一會兒極冷,一會兒極熱。

一會兒銳利,一會兒厚重。

一會兒生機勃勃,一會兒又死氣沉沉。

一隻蜈蚣,一個人類,視層層「金粹星」的厚厚的泥土如無物,不斷地向地下潛入。

穿越過了數十萬重的防護之後,一人一蟲在「金粹星」的超級秘境中心停留了下來。

「你這趟過來,將我這隻老蜈蚣的底牌都看穿了。」

桀沙士笑道。

「老東西,我就擔心你給我看的是金玉,給的是敗絮啊!」

杜布提醒道。

這樣的套路,在凡人世界,以及在修士的世界簡直不要太多。

在「金皮星」、「金草星」和「金摯星」等金仙星球的時候,杜布看到有的金仙世家專門用極其漂亮和奢華的洞府出售一些假冒偽劣的物品,或是銷售一些極為劣質的、類似「千秋萬貸」的物品,讓不少的金仙傾家蕩產。

因為被騙而自殺的金仙,杜布看到過不止一位。

其情狀甚至要比當日的「騎真七」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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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弦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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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藍田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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