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你沒有自己的生活嗎
慶功宴上,朱思堯喝醉了,送他回來的是覃應然。
她撐著醉醺醺的朱思堯,拍了拍他胸口:「密碼是多少?思堯?思堯?」
朱思堯皺著眉,眼皮搭搭抬了一下:「小滿的生日。」
「……」纖細的手指頓住,覃應然心裡瞬間有些吃味。
見半天沒開門,朱思堯抬手將鑰匙掏出來自顧自的打開。
進門時已經喝醉的他,條件反射的推了一把覃應然。
覃應然啊了一聲,用腳卡住門,笑意盈盈眼睛上的亮片晃的格外好看,她本就是好看的人。
「不讓我進去嘛,我可是專門把你送回來的。」
朱思堯唔了一聲,腦袋嗡嗡的,顫顫巍巍的轉身換鞋。
覃應然進來后,看著房子里的裝修吃味的不像話。這風格,應該是他和林蔚滿一塊商議覺得的吧。
將他扶到床上后,她就下樓把大門反鎖了。
覃應然站在玄關看著腳邊的女鞋,心裡打著算盤。將自己的高跟鞋故意扔在明顯處,給人打造出一副急不可耐的假象。
「小滿!!小滿…」
朱思堯的聲音傳來,覃應然聽得不清楚,還以為是在叫她,急急應了一聲跑上樓找他。
林蔚滿昨天去了元希玩了,但是昨天朱思堯說今天休息。
所以一早她就嚷嚷著要回來,連元希給她買的早餐都沒吃。
開了兩次密碼,門都沒開。林蔚滿走到外面往樓上的窗戶處看,開著。
她按了好幾次門鈴卻也都沒反應。
「鈴鈴鈴—」
「喂小希,怎麼了?」
元希道:「你是不是快到家了?我剛看到你證件落我這了,我剛好去公司順便給你帶過來了,你等我五分鐘我快到小區了。」
「那行,你慢點…」開車二字還沒說出口,身後的門突然叮一聲開了。
林蔚滿還以為是朱思堯給她開的門,掛掉電話就進去了。
不屬於她的鞋子映入眼帘,心臟突然極速下墜。
「思堯?」
「思堯你…在家嗎?」
其實林蔚滿按門鈴時,覃應然就站在門口,可她故意的,就是不給她開門。
她走到二樓的卧室,敲了敲門,沒人回應。轉動了一下門吧,沒鎖。
不知為何,心裡對這個沒鎖的門更怯了。就好像,她無需打開門,也好像差不多知道裡面會是什麼情況了。
樓下門鈴響起時,嚇到林蔚滿了。她掏著包就沖了出去,元希被她一直拉扯著又回到車上時都沒反應過來。
「我…我證件…不是怎麼了?我給你送證件呢。」
「沒!沒沒事啊,我剛才突然想到還有事要做,太著急了就趕緊衝下來了。」她還專門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裝的有模有樣。
元希奧了一聲,半信半疑的開車駛出小區。
「不對啊,你是要去哪啊?」
「我…我得去車站,得去我姑那看看,她…她…」支支吾吾半天,都沒編出來個借口,元希還以為是什麼不方便說的事也就沒問。
她什麼事都是自己扛著,一句話也不說,
一個人扛著,一個人解決,再對身邊的人強顏歡笑。
一連十天她都沒再回去,朱思堯給她打的電話,她一個都不接。
朱思堯是不知道覃應然的小把戲的,所以他氣惱著林蔚滿的冷暴力,急需要一個解釋。
姑姑在一邊勸道:「你倆好好說,別吵架聽到沒?」
「我沒時間,我現在就得去機場了,我約人了姑。」前幾天蔣昱霖給了她一場票,是廈門的一場演出,她想著也沒什麼事干就打算去看看。
朱思堯綳著臉,氣壓很低,姑姑都忍不住拽她衣角:「你這什麼意思,思堯過來了你就要走了?這日子是不是不要過了?」
後半句戳中痛處了,林蔚滿咬咬牙鬆開行李箱,撥了個電話給蔣昱霖。
「昱霖,我臨時有點事,去不了。就先祝你演出順利了,嗯嗯,我掛了。」
朱思堯耳朵尖,她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姑父,小滿最近是不是有人約她,她要經常出去。」
姑父張著嘴正要回答,就被姑姑拽住了:「沒有的事,小滿天天在家待著,除了遛狗就沒去幹嘛的。」
「姑父,您跟我姑先帶小巫它們下樓轉轉吧,我和…我和思堯有點事要談。」
「嗯行,你們好好說,別吵架,我和你姑溜溜狗順便去買點菜。」
林蔚滿給朱思堯倒了一杯水,率先開口:「有什麼事你就問吧。」
「你和蔣昱霖約著去哪?」
「沒有約著,我只是去看他的演出。」
「為什麼不接電話?」
「…」
「為什麼不接電話,不回家。」見林蔚滿不回答,朱思堯又問了一遍,聲音有些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了,思堯。」
「什麼。」
「我知道你對覃小姐還有感情,我…」
「胡說什麼呢?我和她早幾年就結束了,都什麼事。」
結束了嗎?結束了還可以…還可以…算了。
「算了,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不想和我講話了是嗎?因為蔣昱霖?」
她皺眉看向朱思堯,怎麼什麼事都要扯到蔣昱霖身上,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們兩個談不攏,談著談著就已經是在回家的路上了。
跟他回去時,林蔚滿半路就後悔了。明顯朱思堯這會很生氣,她應該等朱思堯冷靜一下再回來。
所有的憤怒都化成了極致的纏愛中。
「他碰過你嗎。」
他連親吻都在顫抖,牙齒嗑在她的唇,痛的她躲避朱思堯的吻。
他怕急了…
「不管不管,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又弄疼了她,朱思堯的罪惡感綿密傳來,心臟的跳動帶著窒息。
「不要離開我。」
明明帶著威脅,可音線里卻還有一絲哀求的味道。
沉沉的嗓音在她耳蝸傳來:「叫我名字。」
「思…額…」她沒法叫完整他的名字。
朱思堯懲罰似的,吻上她的唇。
他沉著黑眸,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吃味了。更理不清對林蔚滿是什麼感情,存在,可以。沒有,也可以。但是有她在身邊,也很好。
可不管怎麼算林蔚滿都應該是他的,打從一開始就應該是他的。
「疼…輕一點…求你了…」
她抓著朱思堯的手臂,指甲陷入肌膚。
*
林蔚滿趴在他胸口,輕柔說道:「我得回個姑姑的電話,我們回來沒給他們說。」剛才太著急了,就沒接他們的電話。
「嗯,去吧。」他揉揉林蔚滿的頭,又吻了一下,才鬆開她。
和好后的兩人,關係沒有恢復到以前。他們疏遠,但又纏綿。
記者問他:「在「愛「和「喜歡「這兩個詞里,你更喜歡哪一個?」
朱思堯想了一下說:「我還是比較喜歡「我鐘意你」。」
他在情啊愛啊當中,聽到林蔚滿說的最多的就是「我鐘意你」。
覃應然坐在化妝間看他新採訪,嘴裡念了一遍:「我鐘意你,呵。」
—
眼看這有空擋討論到婚事,家裡長輩們就開始討論結婚的事了。朱思堯明年的工作很多,他沒意見也覺得先領證可以。
「那先領證吧,下個月有個好日子。」宋媽媽查了查日曆,扭頭對他們說。
朱思堯沒意見,笑著答應。林蔚滿也害羞的點頭,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和朱思堯在一個戶口上了。
「哎對了,媽,我和小滿商量了後天去旅遊,您和我爸一塊不?」
朱爸爸連連拒絕:「不去不去,我跟你媽好不容易靜下來,我們想去哪就去了,還用你決定。」
「...行。」
宋媽媽道:「你跟小滿好好玩,我跟你爸你們別操心。」
林蔚滿被朱思堯安安穩穩帶著去了他們想去的地方,他還專門定了民宿的閣樓房間,特別朝陽。一點都不低矮,反倒又寬敞又明亮。
林蔚滿剛進來,一眼就被那扇大窗戶吸引了,抬頭就將大山盡收眼底,鬱鬱蔥蔥。
剛好是中午飯點,朱思堯下樓去點餐,林蔚滿在房間里收拾好行李。就開始盯著窗外的風景,心情格外美好。
簡單吃過午餐后,林蔚滿就要拉著朱思堯去外面轉轉。朱思堯一臉寵溺,這裡沒人認識朱思堯,也沒人知道幾個大明星、看過幾個劇。他嘚瑟的不行,比林蔚滿還能玩,凡是好奇的都要摸摸看看。
他們剛進一家店,朱思堯就被店主的那條小粉蛇給吸引了。
「老闆,它咬人嗎?有毒嗎?」
老闆直接從玻璃櫃里掏出來那條小粉蛇:「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朱思堯在心裡估摸著老闆這舉動,看來是沒毒,便淡定的接過。
鬼鬼祟祟的跑到在那看魚的林蔚滿身後,嚇她,
「喂,你看看這個。」
「哇啊——」她一扭頭就看到一個小粉蛇纏繞在朱思堯的手臂上,對她吐信子。
「沒毒沒毒,不咬人,哈哈哈,嬌氣包哈哈哈。」
林蔚滿嚇的心臟怦怦跳,伸手去揪他耳朵,他疼的直討饒。
一天下來,兩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晚上,朱思堯的姿態還是那麼強硬,沒怎麼攥住她,她就先柔下來身子,任由他把全身都吻了個遍。
她掙扎著,被他吻的死死的。
朱思堯不再像往常那樣急切霸道,儘管還是那麼強勢,還是溫柔了很多。深深的吻著她,他的氣息充盈了她的世界,躲也躲不掉。
「你會不會離開我。」
「唔...不會。思堯,思堯...別...」
她嗚咽著,話音卻被他的吻截的斷斷續續。朱思堯掐著她的腰窩,讓她更加貼近自己,這麼久的慌亂,這些天在她身邊,終於安靜了片刻。
第二天朱思堯只待了半日。
那通電話,林蔚滿不知道是誰打的。他目光有閃躲,含糊的說臨時有工作,要立刻、馬上、刻不容緩的趕回去。
他走的是那麼急,一個吻都沒留下來。
說著帶她去旅遊,卻因為臨時的工作,而丟下了她一個人在那裡。他為她訂的那件閣樓上的房間,剩她一個人看了,不是她矯情,是他一次次的給了人失望。
下個月就要結婚的人,把未婚妻一個人放在旅行的地方。
是個渣男了,可是為什麼女人,就是放不下這樣的人?
林蔚滿,你應該清醒一點。
朱思堯把她扔在那裡,那個黃昏,林蔚滿小時候被拋棄時,也是在一個周五的黃昏。
——我拍下了那個黃昏的房間,但是你卻忙的都忘記了我最討厭的,就是一天當中的黃昏。大約我們的戀愛保質期還沒有過期,但是和可樂一樣,漏了氣。吻.痕也退了色,我們走過了很多個月才經歷了磨合期。突然發現,這樣多無趣。我還是喜歡你眼中都有我的樣子,喜歡默默努力的你。
她一個人逛了逛、走了走、看了看他們規劃了,可是他來不及和自己一同去的景點。
挺無聊的,也沒什麼好玩的。
可是以前,自己怎麼做到的,一個人跑了那麼多個地方。從來不會覺得枯燥無味,怎麼這次覺得一個人的旅遊,竟然那麼落寞呢。
都是你,害的我不能再習慣一個人。
那麼美的地方,林蔚滿也只能努力的呆到第三天的早晨。朱思堯回去的太匆忙,行李箱都拿錯了。
其實能待在這裡,還是極好的。有一種拋開一切,重新生活的感覺。
可是剛一回去,就是鋪天蓋地關於朱思堯和覃應然的緋聞。
覃應然在拍警匪劇時,吊威亞從樓上摔下來了。
元希哼哧的吐槽:「這女的血光之災挺多的,三天兩頭受傷。」
可是林蔚滿無暇顧及這些緋聞,她滿腦子都是朱思堯騙她了。不是說工作嗎,怎麼會去到覃應然那裡。
像是要一個答案一般,急切的給朱思堯打電話。
「...」
「所以那通電話是覃應然吧。」
「......」
「為什麼騙我說是工作。」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林、蔚、滿。」是覃應然調笑的聲音。
「讓朱思堯接電話,你不配和我說話。」顯然她對覃應然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一想到覃應然的刻意討好,故作較弱,還有那些親近。林蔚滿一想到這些都是覃應然的手段,就噁心。
「你又高尚到哪裡,別再自欺欺人了林蔚滿。」電話里女人的聲音帶著得意。
「覃應然,你又以什麼身份說這種話。我和他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做小三?」林蔚滿從來都沒說過這麼惡毒的話,她最不願戳別人痛楚。
覃應然那不為人知的秘密便是做過別人的情.婦。
林蔚滿聽到電話那頭,有什麼被摔碎的聲音。她知道,自己已經惹火了覃應然。可她就是要這樣,幾通電話就被接了這一通。她聯繫不上朱思堯,只有這樣刺激覃應然讓她主動說他們在哪,她才能見到朱思堯,把話問清楚。
「別自以為是了,你的朱思堯在我身邊把我照顧的好好的,不信你過來看看。」
「好啊,我看看他能把你照顧成什麼模樣。」
掛了電話,林蔚滿就開車去往醫院。
—你的朱思堯在我身邊把我照顧的好好的。
呵。
從來都是她照顧朱思堯,竟然忘記了,他也是會照顧別人的。
覃應然特意沒讓助理關門,而林蔚滿就站在門口,將朱思堯照顧覃應然的舉動看在眼裡。
他細微的連喝口水,都會給她溫柔的擦嘴。
喉嚨發乾,林蔚滿知道再看下去,傷害的只會是自己。她不急於一時的要一個答案。
朱思堯回到家時,林蔚滿還坐在二樓看電視。
其實在他還沒開門時,小巫它們就聽見了動靜,興沖沖的跑去了門口。
林蔚滿專門等他回來,才打開的電視。
朱思堯蹲下來挨個摸摸幾個狗狗的小腦袋。
「小巫,哎呀~」
「回來了。」
「嗯。」
他隔著沙發,親吻她的秀髮。林蔚滿一想到他對覃應然也有如此舉動,就覺得不舒服,不動聲色的從他臂彎中躲了出來。
他說:「怎麼提前回來了。」
「也沒什麼好玩的,就回來了,吃飯了嗎。」
他欲言又止:「嗯。我先去換一下衣服,一會過來陪你看電視。」
林蔚滿看著他上樓,想了想,又從包里掏出兩個手機殼跟著他上樓。
「思堯,你幫我看看我新買的手機殼,這兩個哪個好看。」
朱思堯敷衍的看了一眼:「左邊的好看。」
她低頭看了下左邊的手機殼,默默的調動位置:「你再看看,哪個好看。」
他依然那麼敷衍,回頭掃了一眼:「左邊的。」
「你壓根沒看吧。」
她語氣有些冰冷,朱思堯皺著眉有些不耐煩。「左邊的好看,不都說了兩次了。」
「可是我剛才把他們互換位置了,而且,這也不是新買的。」
儘管心裡感到了愧疚,可是無奈今天在覃應然那被她鬧的太累。公司又因為緋聞對他逼的很緊,他根本沒精力再去顧及林蔚滿。
所以,人都是活該的對吧朱思堯?
因為我們那麼熟了,所以你不必對我討好,你也不用在意我也會受傷,所以我就活該要受你的脾氣。
朱思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本想著回來能安靜一會,怎麼女人都這麼麻煩:「林蔚滿,你沒有自己的生活嗎?管他新的舊的,你隨便選一個不就行了,你以前不是這麼沒主見的。」
心臟突然像被捅了一刀,她鼻子發酸。明明是他說過可以依靠他的,可是又說:林蔚滿,你沒有自己的生活嗎?你以前不是這樣沒主見的。
真是因為讓他選一個手機殼嗎?其實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啊。
林蔚滿喃喃道:「我有啊。」可是我的世界就是你啊,是你說會照顧我的…
鬼知道,朱思堯的隨口一句:以後我照顧你。
她記了多少年。
原來承諾這種東西,真的只有聽的人記得。可她還是沒去責怪朱思堯,她好像…也從來沒有怪過朱思堯。
她總覺得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無論是好的壞的,都發生了,都過去了。再多說,再去責怪也沒什麼意義了。
但其實,不去責怪,不去深究一些事情,是因為自己已經知道結果了啊。
就像她從醫院回來,覃應然打電話告訴她:「林蔚滿,你除了喜歡他,還能給他帶來什麼呢?你能給的我也能給,你給不了的我也能給!你就敢保障你會比我覃應然更愛他,愛很沒用的。現在都需要實打實的東西,就像這次緋聞,他賠了多少你又能知道?別以為他把你放在家裡,當成花朵一樣較弱的養著,你就可以得意忘形。」
林蔚滿的失望又一次積累:「對不起,對不起…」
他們默契的背對著彼此,默默在心裡繫上一個又一個的疙瘩。
是往後再也打不開的…死結。
可是,到底是誰欠誰一句對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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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好怕會擦邊啊…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