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旨
蕭枝一反往日的懶惰起的極早,因著永臨侯和安國公府的緣故已有不少人上門提親,故而蕭枝邀了趙錦意和沈襄柔過府喝茶。
三個豆蔻女子相聊甚歡,亦在翻看提親男子的家世樣貌。
沈襄柔看著手中的畫卷,嫌棄般的放下,「兵部侍郎家的嫡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是怎麼有臉來侯府提親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蕭枝玉手執茶盞,隨著熱氣的升騰,一縷清香之氣溢出。輕抿一口唇齒留香,看著沈襄柔氣鼓鼓的模樣不禁失笑,「這不還有這麼多,別動氣。」
趙錦意好似想起什麼,緩緩開口,「兵部侍郎的嫡女是宮中的敬妃,他們自是有這個底氣。」
沈襄柔不了解宮中的事,趙錦意卻是常聽自家父親念叨,繼而看著沈襄柔疑惑的樣子笑道,「麗妃當年嫁入東宮不久便誕下一子一女深受寵愛,因著三皇子和二公主的緣故,麗妃在後宮一直都是有地位的人。」
蕭枝笑著打趣沈襄柔兩耳不聞窗外事,初夏卻緊張的跑進來說著大事不好,蕭枝嗔怪她沒有規矩。
初夏顧不得請罪對著蕭枝說,「小姐,今日早朝靖王求皇上賜婚了。」
蕭枝示意初春將初夏扶起來,不緊不慢開口,「這算什麼大事不好,靖王已至弱冠娶妻只是早晚的事。」
趙錦意卻覺得事情不簡單,詢問道,「可知道是哪家女子?」
初夏看著自家小姐如此淡然更加著急忙慌,看著趙錦意詢問急忙道出,「是小姐。」
蕭枝一愣,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清脆一聲。「你說什麼?」
初夏又道,「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靖王以赫赫戰功求陛下賜婚,要的就是小姐。」
趙錦意和沈襄柔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蕭枝,整個知棠院都是前所未有的低落氣氛,蕭枝感覺身子虛浮,最終暈了過去。
趙錦意趕忙吩咐丫鬟將蕭枝扶到閨房,並秘密請了大夫。蕭桁隨著父親上朝,蕭榆與同窗相約談論詩詞,只剩蕭析在府,緊忙譴了丫鬟去告知。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蕭析帶著大夫急忙趕過來,將絲帶附在蕭枝腕上細細診脈,約莫半刻鐘起身拱手道,「小姐是驚嚇過度加之暑熱故而暈倒,待老朽開副方子喝下去緩解緩解不過多時便回醒轉。」
趙錦意示意丫鬟給大夫塞了個荷包並叮囑,「今日喚先生前來不過是我患了暑熱不甚暈倒,先生可懂?」
布衣大夫連忙道是,如今京城人人皆知靖王請求皇上賜婚,若是蕭家四姑娘此刻暈倒必會遭人詬病,自己也逃不了這嘴松之罪,自是好生護著這條命。
永臨侯和蕭桁剛回府便被告知蕭枝暈倒,連忙趕到知棠院,連朝服都未來得及換,忽略蕭析的行禮,急著問道,「枝枝如何了?」
趙錦意適時開口,「蕭伯父,枝枝並無大礙,很快便會醒過來。」
永臨侯心中清楚的很,必是靖王請求賜婚的事刺激到了自家閨女,並未多問緣由,「趙侄女,沈侄女,多虧你們照顧枝枝了,天色不早我吩咐小廝送你們回府,改日我定親自上門道謝。」
沈襄柔和趙錦意都明白此刻不宜再待在侯府,屈膝行禮拜別也就離開了。
一刻鐘后蕭枝緩緩轉醒,伸手拽了拽初春,初春大喜邊喊小姐醒了邊將蕭枝扶起來。
蕭榆聽聞朝堂上的事也馬不停蹄的回府了,此時聽見蕭枝醒了都連忙進屋詢問蕭枝還有沒有不舒服的。
蕭枝看著父親,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永臨侯知道蕭枝想問什麼,揮手讓蕭桁三兄弟先回去,三兄弟雖然擔心妹妹卻知道此刻不該待在這裡便都告退了。
永臨侯微微開口,「皇上沒有立刻同意,只說思量思量。」
蕭枝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那皇上會同意嗎。」
永臨侯嘆了口氣,用寬大粗糙的手掌拍拍蕭枝瘦削的肩膀,看著蕭枝開口,「多半……會的。」
永臨侯不忍小女兒傷心,但還是分析了這件事的因果利弊,想了會兒開口,「靖王妃的位置尊貴無比,靖王更是炙手可熱,可是皇上也有身為帝王的考量,你表姐遞了消息出來,皇上從未提及過此事,下朝後也是拒絕了你表姐的求見。為父手握兵權,你外祖得百姓儒慕,你們二人聯姻會更好的鉗製為父與你外祖。」
蕭枝笑了笑並不開口,只說累了要休息,永臨侯看了一眼蕭枝便離去了,吩咐下人照顧好蕭枝,自己去了書房並將蕭桁叫去了,不許任何人靠近相談兩個時辰。
對於嫁給江祈,蕭枝並不反感,只是她與江祈不過見過一面,總會有些擔驚受怕。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未來夫婿的人選,可從未想過嫁入皇室。
除了蕭枝一夜無眠,鎮國公府的世子穆清淮亦是。
穆清淮提起劍在院子里足足練了三個時辰,身邊的小廝看不下去了,開口勸道,「世子,皇上如今還未賜婚,而且蕭小姐也不一定會願意,您就別傷懷作賤自己了。」
穆清淮有一刻的停頓,接著又練了兩個時辰,手心都是血,自顧自的走進書房,看著牆上的畫,畫中正是蕭枝莞爾一笑的樣子。
穆清淮望著那畫,自言自語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就算捨棄鎮國公世子的身份也要救你,如果你願意我便祝你幸福,佑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