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為了活著的戰鬥（上）

十二位白銀血裔，是黃金時代的人類與普塔妥協的產物。擁有著撬動一切力量的他們，在無盡輪迴中庇護著；指引著人類。——《法魯克筆記》

滿眼無邊的破碎。是的，徐鍾看到的只有破敗，儘管他都無法準確的描述那種感覺，但他就是感受到了破敗。

外面是一片城市的廢墟，可以從漫天飛卷的風沙中看到早已被腐蝕的石磚，遠處還隱隱有著建築的影子。但一切都已是被漫天揚起的塵沙漸漸覆蓋，原本文明的模樣在時間的侵蝕中消磨。徐鍾躲在一處還算完好的小屋中，靜聽著怪物腳步聲的遠去。

說實話，他是真的倒霉。蘇醒在一處空曠的地方，沒有馬爾多說的遺落物品，只有一直飢腸轆轆的怪物。

但現在終於是能過喘一口氣了。徐鍾確定那怪物走遠后緩緩起身，這才是仔細開始打量起這間小屋來。屋子的樣式只能說是平常，中世紀風格，只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居住地。但這裡是瓦爾哈拉，徐鍾在轉了一圈后才是反應過來。

那麼也就是說像這樣的屋子裡指不定會有殘存著的裝備，或許是落後的，或許是破損的。但這些對於徐鍾來說就好比是久旱逢甘露一般，而且現在的他也沒有資格再挑三揀四。

「不會吧。」徐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顯而易見，這件屋子的主人並沒有選擇退縮；或者說，徐鍾並沒有再這裡找到他心心念的裝備。

一下子，徐鍾便是生出了退一。他從來就沒有想要過這樣的生活，儘管得到了那些人拚命追逐的力量，但從本質上講，徐鍾到底還是一個平凡世界的；和平年代的少年。一開始他就沒有過什麼拯救世界、守護人類的偉大理想。

他可以說是命運推搡著他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但徐鍾也不可否認，當時是他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在現實與超凡中他選擇吃下藍色藥丸，但那時的想法不過時幻想著自己以後也是能成為一名超人。說到底，不過還是少年的無知與輕狂。

瞬間，過往的種種都如同潮水般湧上。那些壓抑的恐慌、害怕；那些遺忘的畏懼、膽怯；那些少許的喜悅、愉快。被拋棄、無助、後悔、無力。這些種種的情緒一直被壓抑在心裡，但此刻就像是燎原大火前的星星火光。

卻是將所有點燃，引爆！此刻燎原的烈火正在燃燒；晶瑩的淚水閃爍著無助的色彩；短促的嗚咽滿是少年的悔恨。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從江韻輝詢問自己願不願意擁有這股力量。或許方嘉柯都比自己適合獲得這樣的力量。徐鍾回憶起被雷荃帶著見到方嘉柯的場景，那是的他十分驚訝，但出於禁制和江韻輝的囑咐，他並沒有告知，只是心裡想著倒時候可以給他一個驚喜。

只是現在回想起來，可能自己真的並不適合這樣的世界。從一開始，徐鍾就沒有真正想著面對過這樣的世界。哪怕他曾直面過白庚，也殺死過一直怪物。

但那哪是他自己的戰績？禁制，禁制！它為徐鍾攔下了許多，但並不能帶來江韻輝原本期望著的成長。

沒有什麼是錯誤的。少年應該為自己的選擇做出承擔，哪怕將自己送入死亡的結局，但少年也明白自己應該走下去。少年明白，但他不願面對，他終歸只是一個少年。而且哪怕不適少年，人的內心終歸還是會害怕，會畏懼。

所以不要期待什麼，沒有人必須去承擔災難和危險。那些沖在前面的戰士，正是我們能得以和平的理由！少年知道，

他也該做出選擇了。

淚水能解決一時的苦楚，但終究是麻醉自我的謊言，前進的道路上能流血、能流汗，但唯獨不能一直流淚。那隻會使我們迷失在悲哀的痛苦中。

許久，徐鍾終於是有一次戰了起來，但著並非是他戰勝自己內心的象徵。現在勇於直面這個世界的，終歸是一個人對於生的渴望和對未來的期翼。不過眼下還是有一個關鍵的問題的，武器！

儘管徐鍾戰鬥的本事也不能說太強，畢竟是由江韻輝以接近一種數據傳輸的方式得到的。但有武器和沒有武器是兩個概念，叛死者的裝備大多是有著一些特殊效果的。徐鍾十分確定，如果自己有裝備的話，絕對是不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

這樣想著，徐鍾是摸到了窗檯下，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個腦袋，向外看去。

徐鍾這才能好好打量著外面的一切。但結果並不好，外面是一個廢墟，字面上的意思，根本不像是能找到什麼東西的樣子。而且關鍵的一點是，徐鍾對現在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他所了解的瓦爾哈拉只有江韻輝簡略的述說，其餘的簡直就是一無所知。

眼下他身處何地，有面臨著什麼，能有什麼借力的地方。這些他都不知道，而他所擁有的也不過是一個健全的身體罷了。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徐鍾止不住想起從蘇醒開始的一點一滴。

先是被那個塗於鏞稀里糊塗的騙到了白塔的考核中來，又是稀里糊塗的目睹了一場為了為了生存的廝殺，後來又是稀里糊塗的來到了這個地方。徐鍾沒有一處是明白的，就像是被一隻手給推著前行著。

徐鍾看著窗外在黑色太陽下漫天飛揚的塵埃，想了想，終究是站了起來。

長久的等待只會讓自己陷入困境。要知道城外的世界充滿了危險，哪又是那些毫無智商的怪物能概括的？屋子確實能帶來安全感，但並不能保證真正的安全。

徐鍾在屋子裡摸索半天，卻只找到了一個長條形的金屬條，他試著揮動了兩下。能用，湊合著用。徐鍾心裡滿是赴死的恐懼和無奈。到頭來還是在門口處磨蹭了半天，許久都是沒有打開木門。

少年的猶豫也許一輩子都將伴隨著他，應為他終究不適這個世界的人，他只想要活著。

還帶著稚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下定決心的堅毅，徐鍾緩緩將木門打開，第一次直面著這個被漆黑太陽所吞沒的世界；這個由死亡和廝殺所構築的世界；這個，埋葬了過往和希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