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村遭遇變故

白鹿村整體呈南北向排布，就像一個破碎傾斜的大腕。西面和北面都背靠大山，地勢較高。沿著山勢突然落入平底。對崇山峻岭包圍的村鎮來說是難得的好地方，自然作為村裡排布房屋的主要場地。東邊是季節性河流的河槽，只有在夏季暴風雨襲擊的時候才會有激流勇進。南邊則在山體左右包夾中向前蜿蜒延伸，不知所終。村鎮的中央布滿了各種商鋪，在這裡出售各種食品和衣服，自然也是學校、醫院和郵局的集中地。高強他們幾個相伴回村，有意避開人多的地方。幸好現在農忙秋收季節，每家都忙著自家田裡的事，沒有多少人在意他們，否則看到他們的狼狽樣就會覺得更加難堪。只有幾個年邁的老爺爺老奶奶在門框的陰涼處盯著什麼發獃。穿過村子老區的彎曲街巷沿著一條陡峭小路終於翻上相對寬闊的大道來。沒有了往日放學后的說笑打鬧，大家似沮喪地快步向前，只希望儘早把這一消息告知家長尋求解決辦法。只有高強在努力說笑招呼寬慰著大家。烈日的炙烤熱情而濃烈，大家穿著的短袖早已汗流浹背，更不用說高強身上的長袖秋衣。大家臉上說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都在挺起胳膊擦著汗。

原德寶站在路邊較高的石頭台階上，踮起腳尖努力指著小學的方向，說道：「大家快來看，這裡能看到小學」。高強他們幾個也都跳上石頭擠著朝德寶指的方向努力看，沒多久都沮喪跳下來繼續前行。

「你說咱們上學好好地，被人說攆走就攆走，我們這麼小回去能幫家裡做什麼。」原德寶嘟著嘴，滿臉不樂意。

原本沮喪的眾人，臉色也都變得更加沉重。

高強勾著他肩膀向前走，同時安慰大家，「這事大人總會想辦法解決的，大家放心吧。」

他們相伴繼續往前，到村口的地方一個嶄新的院落呈現在眼前，氣派的兩米寬大鐵門緊閉著立在眼前，黝黑的鐵門上印著兩副對聯，上書：「寧靜以志遠，淡泊以明志」。門兩邊貼著大塊的深紅瓷磚，看得仔細連縫隙出都貼著精緻帶畫瓷磚。甚至牆體都用水泥抹平。穿過高牆隱約能看到漂亮的二層樓。

原德寶驕傲地指著這個院落說，那個高大身軀就是白鹿村村長白進軍，這就是他家。小時候他爸帶他進去過，屋子裡都是全新的設備，尤其是非常羨慕屋子裡的暖氣管，再也不用生火爐取暖。

高強和小夥伴們笑原德寶吹牛，問他現在為什麼進不去，帶我們參觀一下。原德寶沉默不語，低頭繼續前進。

在高強和小夥伴觀念里，學生上學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在原家寨讀完的小學四年裡，除非生病嚴重必須請假，大家都能做到保持全勤上課。家長也都教育大家學生就應該待在學校里學習。可惜，原家寨村子太小配置不上相應的教師，取消五年級班級只好每天走五里山路到鄰村借讀。面對現在的處境，他們都手足無措。高強儘力安撫大家，至於怎麼辦心裡同樣沒有底氣。

沿著大道向北五公里就是原家寨。其中有一段是省道，道路兩旁是兩排高大的楊樹，泛黃的樹葉儘力遮擋覆蓋整個路面，奈何給了陽光可趁之機，斑駁的陽光灑下來，也要把路面烤化。踩在柏油馬路上腳底都似乎在燒烤，又像一副狗皮膏藥正在黏住鞋底。他們只好跳到道路兩旁的排水溝，避開這烈日和馬路的雙層烘烤。道路兩旁是沿著山勢相對平坦的田地，一直延伸到另一座大山腳下。泛黃的枯葉積累了厚厚一層，

再加上些黑色料理，踩在上面就像冬日踩在雪地里吱吱作響。樹上也時不時飄落下來一片泛黃的葉子。此刻最期盼的是能有一輛疾馳而過的煤車，帶動空氣打破這炙烤的寧靜，有時還能撒下煤塊來。

迎著陡峭的山路向北而行就到達原家寨。原家寨村整體就像一個幼小的嬰兒躺在大山的懷抱中靜靜沉睡著，任由雞鳴狗吠吵鬧的再大聲都別想驚動它。三面環山，只有東邊是一大塊平整的灘地，就像一張巨大的漁網鋪在了綠油油的田野上，漁網的一個個網格正好分配到每一家莊稼戶。

終於艱難回到村口，家長們早已得到消息聚團等待著回來。最先迎接大家的是穿著華麗的德寶媽。她留著一頭時髦的爆炸髮型，在人群中非常出眾。德寶衝到媽媽面前滿臉委屈講述著。小夥伴們各自跑到家長面前述說學校發生的一切。大家七嘴八舌講述著，聲音嘈雜，德寶媽示意其他小孩安靜下來，讓德寶一個人講說經過。大家團團圍繞德寶，沒說到的地方都儘力補充著細節。幾個女生已經委屈地哭作一團。高強在人群里尋不見媽媽，只好附和著回答大人的問題，眼睛卻在四處尋找媽媽的身影。也許是媽媽忙碌田裡的事情沒有得到這個即時消息。高強此刻覺得更加孤獨無助，只好就近坐到路邊的大石頭上等待。聽著家長們在德寶媽的主持下述說著應該如何處理。

沒過多久，穿過混雜的人群，高強終於見到媽媽。她裹著黃頭巾汗水早已打濕深色秋衣，右手手臂自然地折到胸前手掌隨著走路的擺動而擺動，左手拿著鐮刀急匆匆地趕來。快靠近高強的時候把鐮刀丟到路邊。高強自從回村就滿懷期待媽媽的到來，自然是第一時間看到媽媽，他迅速站起來。走近身前才看到媽媽衣服後面領口掛著長條的玉米乾枯葉子，而她卻絲毫不知覺。高強心想，媽媽肯定是又去收割玉米了。

「強兒，發生什麼事情了？」媽媽急忙詢問，滿臉不安。

高強如實把學校發生的事情訴說了一遍，媽媽只是靜靜地聽。說到最後，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媽媽看到高強這樣，心裡更加著急。準備伸手擦眼淚，身體卻重重地向後倒去。喃喃說到：「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