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做你女人

謝小麗幾步沖了過來，後面攔腰抱住了黨長久。

「在你的內心裡，是怎樣對待感情。直到現在，你都沒有對我提起。」

「小麗，在我的心目中，我一直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黨長久想掰開謝小麗的手，可謝小麗十指相扣，越抱越緊。

「過去我們還小，可以做朋友。但是現在，我們都長大了。我不想做你的朋友，我想做你的女人。」

謝小麗的胸腔，劇烈地一起一伏。一字一句，情真意切。

「謝小麗，你是一個好女人！可我黨長久，不是一個好男人，我一無所有。」

黨長久的一雙手，無力地垂放著。

「長久，在我的眼裡，你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我的一生，只屬於你。」

「謝小麗，醒醒吧！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黨長久猛然掙脫謝小麗的環抱，轉過身來，怒目圓睜。

「長久，我知道你為什麼一直不肯接受我。尤其是今天，你怎麼也不願意讓我去你家。我真的不在乎這些，我只想好好愛你。」

謝小麗的眼眶，紅紅的。晶瑩的淚珠，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

「可是我在乎，我不想一輩子低頭做人！」

黨長久用力擺動著雙臂，聲音中帶著一絲怒吼。

「黨長久，虧你讀了那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牛屁股里去了嗎？」

「知不知道什麼叫『真愛』，真愛可以超越一切』？聽說過『有情人終成眷屬嗎』？讀過『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嗎……」

謝小麗還真是才貌雙全呀！古今中外關於愛情的名言名句，張口就來。

「這些，你也信啊？書上都是騙人的，專門騙你這種沒頭腦的花痴。」

黨長久用右手的食指，戳了一下謝小麗的腦門兒。

謝小麗一把抓住黨長久的手，杏眼圓睜地看著黨長久。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相信。我記得曾經有一個人，說愛我，現在又離我而去；把我從天堂，推向地獄，那個人就是你。」

「謝小麗，太無恥了吧！你這是在耍無賴呀！」

黨長久想要掙脫自己的手，但是被謝小麗捏得死死的。

「我就賴上你了，哪一天，我要是掛了，全都是你害的。」

謝小麗用大拇指摩挲著黨長久的手背，臉上掛著耐人尋味的笑。要說無理取鬧，這男人還真不是女人的對手。黨長久玩不過劉飛雪，也玩不過謝小麗。

「謝小麗，你別這樣好不好？你還讓不讓人活呀？」

黨長久的話音裡帶著哭腔，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來吧，可憐的孩子！讓姐姐抱抱你。」

謝小麗用力一拉，把黨長久攬在懷裡。

「壞人！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黨長久伏在謝小麗的胸口，無力地捶打著她的肩膀。

「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謝小麗撫摸著黨長久的頭，一臉壞笑地說。

「壞人，我要離開壞人。」

黨長久離開謝小麗的懷抱，走出了宿舍。

「夫君，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呀？」

「娘……我能去哪裡呀？我去借宿。」

黨長久連忙收住舌頭，差點就上了謝小麗的套，把「娘子」說出口了。

「小樣兒，我還治不了你？」

謝小麗關上房門，一臉滿足地上了床。

第二天，吃了早飯，黨長久送謝小麗到鎮上，坐車回縣城。

謝小麗眼含秋波，戀戀不捨地拉著黨長久的手。

「生活，其實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難。只要你我都用心去奮鬥，去努力，美好的未來在等著我們，相信我們自己的能力。」

謝小麗舉起拳頭，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就上了班車。

送走謝小麗，黨長久趕回學校，又為校產校舍的維修忙碌起來。

「長久，聽說你這兩天掉到溫柔鄉里去了。走了劉飛雪，又來了謝小麗。〞

鎮教育組的張主任，到學校來檢查寒假的相關工作。檢查完了，就想著來看看自己的得力幹將。

「老校長，你別說了，我都煩死了！」

黨長久雙手抱著頭，一臉沮喪。

「你煩什麼？是因為二選一，難以抉擇嗎？」

眼前的這個後生，干起工作來，生猛無比。談起感情來，鬱鬱寡歡。

「劉飛雪馬上就要結婚了。」

「這是好事兒啊！二選一，變成了—選一。你現在沒得選擇了，還煩什麼？是捨不得劉飛雪嗎？」

張主任拍了一下大腿，喜不自勝地說。

「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劉飛雪，都是她一廂情願。」

「這麼說來，你喜歡的人是謝小麗？」

黨長久默不作聲，依然雙手抱頭。

「你喜歡謝小麗，謝小麗也特別喜歡你。你們互相喜歡，互相欣賞，這多好的事兒啊！」

張主任慈祥的臉上，帶著微笑。他打心眼裡，為這對真心相愛的年輕人感到高興。

「可是，我配不上她！」

黨長久叉開十指，伸進了頭髮中，彷彿是在壓制將要裂開的頭皮。

「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封建迂腐！你們以前是同學，現在又是同行，可謂志同道合。」

張主任擰開茶杯，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你倆郎才女貌，真心相愛，可以說是天作之合。」

「我知道你的顧慮是什麼，你是怕他爸爸同意。等下次我見到了他，我探探他的口風。你沒有同他打過交道，其實，他是一個很開明的人。」

「謝謝老校長的關心！我真的不想這些煩心的事，我只想好好的工作。」

也許是累了，也許是感激。黨長久抬起頭，直起腰，神色凝重地看著老校長。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珍惜眼前人，珍惜當下。」

說完，老校長在黨長久的後背上拍了幾拍，就起身離開了。

黨長久頹然地呆坐著，頭腦中不禁又浮現了，謝小麗在畢業留言上寫給他的一段話：

豪宅不是愛情的彼岸，豪車不是愛情的風帆；鑽石不是愛情的牽絆，金錢不是愛情的菜單。而你，就是愛情的港灣，永遠幸福，沒有終點站。

自己能給她幸福嗎？自己能給她一個愛的港灣嗎？

這個寒假，對於黨長久來說，十分漫長，特別難熬。

難熬的冬天，終於過去了。

在明媚的春光中，羊角山中學一片生機盎然。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