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新事件
這哪是人的頭骨,那是一個被修補過的破葫蘆水瓢,只不過扣在缸里浮在水上,頗像個人的頭頂骨。
秦丁心想,剛才那狼狽的一幕幸好無人看到,否則他真可以找個地縫鑽一下了。
他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有些傻,這才來了不到一天半的功夫,甭管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什麼,前前後後都快被嚇虛脫了。
心裡泛起些毛躁,覺得自己膽子太小,一驚一乍太不成熟,鬼半個沒見著,自己快把自己嚇死了。
他覺得自己需要調整下心態,既然暫時不能離開這裡,也總不能繼續哆哆嗦嗦疑神疑鬼。
想到這兒,反倒讓他輕鬆不少。他伸手把那水瓢從缸里拿了出來。
他仔細看了下,這水瓢曾經裂成三瓣,「丫」字形裂紋,居然有人拿線繩又給縫補住了,乍看下真的很像人的頭頂骨。
他舀了些水,破水瓢居然不漏,這縫補的手藝不錯。
他把缸蓋子蓋好,拿著水瓢走到牆邊的臉盆架旁,把水倒進了臉盆里,然後走回去把水瓢扣到了蓋子上。
簡單洗漱了下,他沒有換上馬叔拿來的那幾件衣服,因為他放鬆不下來,他想抓緊寫完那些東西趕快走人。
這個時候,他突然有些內急,想著馬叔曾說過,院子里有個旱廁。
可他在屋子裡找了一圈也沒看到衛生紙,總不能……扯本子上的紙吧。
他拉開寫字檯的抽屜和柜子,終於在右邊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卷衛生紙。
他把抽屜和櫃門都複位推好,這才抓起衛生紙往院子里跑。
乾淨老舊的院落一角有間低矮的小房,只有一扇木門,秦丁拉開門一頭沖了進去。
裡面很狹小,大概只有一平半左右,設施也很簡易。
一邊牆上支出一小塊木板,上面有片蠟燭的殘餘,而地面是夯過的硬泥地,在最裡面,有兩塊很寬的木板分開壓在地上,中間露出黑洞洞的坑,這就是廁所了,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裡面沒有太大的味道,想是很久沒人用吧。
他小心翼翼地踩到木板上,還挺穩的,他又好奇的往兩塊木板中間看了眼,發現底下是一口大缸,幾乎沒有什麼污穢。
秦丁覺得這種旱廁還是能接受的,心也放鬆了許多。
不多時,他馬上要解決完了,院子里突然傳來了一聲扯門的「吱紐」響動。
那聲音的來源並非是院子大門上的,而是離廁所比較近的這邊。
秦丁想起昨天進來的時候,看到這邊牆上,是有一扇通往隔壁院落的木門,而隔壁,應該住著馬叔。
這扇門響了,可能馬叔又過來了。
秦丁正在撕衛生紙。
「吱嘎!」又一次門的響動。
馬叔走了?怎麼沒喊他。
秦丁系好褲子走了出去。他往院子里看了眼,沒有別人,離他不遠的那扇木門也關著。
秦丁弱弱地喊了聲馬叔,沒有人回應。
他走進屋裡,環視了下,一切如常,也沒有人。
他往寫字檯上看了一眼,燭台、火柴盒、手電筒、本子、便簽紙、磁帶盒子、錄音機,一樣不少,可是……為什麼心裡有些怪怪的。
他撓了撓頭,一時也想不出為何自己會有這種感覺。
他打算洗下手,走到水缸前停住了腳步,他怔了下,知道自己為何會覺得有些奇怪了,因為剛才被他放在缸蓋子上的水瓢不見了。
秦丁有些疑惑,伸出手去揭蓋子,但手停在半空卻猶豫起來。
他記得很清楚,水瓢的確被放在了蓋子上面,為什麼會不見了?
恐懼的火苗又開始一點點滋生,他有些煩亂地嘆了口氣,定了定心神,覺得不能再自己嚇自己了。
蓋子一下被掀開,他愣了下,剛才水缸里的水不多,現在居然滿了,而那葫蘆水瓢扣在了裡面。
秦丁想起馬叔交代過,水缸會每天過來給續滿,看來剛才沒聽錯,馬叔過來給缸里蓄水來著,只不過……這來回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秦丁不由又聯想到了別處。如果這個工作這麼特別,那麼馬叔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吧。
秦丁瞎亂想了下,舀了些水洗了下手,然後幾步走到了寫字檯前,坐到了椅子上。
他定了定神,想著該靜下心完成工作了。雖然磁帶里匪夷所思的詭異內容已經顛覆了他的認知,但經過這麼一折騰,讓他多少還有些適應。
他嘆了口氣,伸出手把標有「四角」的第一盤磁帶重新放進了錄音機中,按下播放鍵,開始一字不落地寫到大本子上。
也許聽過一次后的印象深刻,所以往本上記錄這些內容就容易了許多,他打算下個事件,也先聽后寫。
可能不夠熟練,他用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全部記錄完。
這個過程里,包括一些生僻字和一些出現的響動讓他費了些腦筋才寫到本子上,多數時候還算容易。不過,與此同時,那些驚悚的畫面還是不可避免的再次出現在腦中,讓他更加確定自己還是不要接受這種工作為好。
記錄完第一個事件,他在木盒裡翻找著,打算聽下一個內容。
在編號和同一名稱的標註上,他找到了相同的四盤磁帶,它們的標註名稱都是「築丹器」。日期是1997年5月29日。
當視線接觸到這個日期上時,一種奇怪的感覺延伸出來,將敏感的神經攪動了下,他想到了1997年5月失蹤的父母。
只是那麼一閃而過的感覺,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想到他們,也許只是日期上的湊巧。
他伸出手把序號靠前的磁帶拿了出來,然後放進了錄音機里。
磁帶里先傳出了沙沙地衣服摩擦響聲,接著,一個操著東北口音的男人聲音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