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邪鋸現身（3）
「老邪，今天玩的可有點過了...」
陣陣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隻頭生雙角，全身湛藍的古老惡魔。
他的名字叫做「邪鋸」。
不難看出這東西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他將全身包裹在一件形同煙霧的深藍長袍中，正用鬼爪撫摸懷中一把長柄鐮刀。
李倩看不到他的身影是正常的。
只有被賜予「惡魔之眼」的「惡魔學徒」才能看到這群滯留在人間的可怕魔物。
對於凡人來說，他們是無敵的。
「嘿嘿...」
「小兄弟，我早就說過。惡魔一族生存在這位面上，必須吞噬凡人所散發出的恐懼。」
「12年前我選擇了你，看中的是你殺伐果斷，帶領同伴突出重圍的勇氣！呵呵，十歲的孩子啊，一把大火燒光了孤兒院上下13口！
「那一天我收穫到了難以形容的精純恐懼！
「只是沒想到隨後的日子裡你隱姓埋名，竟然過上了順民的生活。」
「真是可惜啊！」
「我帶過的門徒，哪一個不是依靠著我傳授的異能征服香車美女，走上人生巔峰。怎麼會有你這種窩囊東西，辛辛苦苦考上大學...結果談個戀愛的勇氣都沒有，只會像老鼠一樣躲在城中村裡！」
邪鋸說道這裡，言語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身為一名向凡人傳授力量的神靈，他哪收到過這種屈辱？
以往幾任宿主哪一個不是獲得力量后立刻掀起腥風血雨。邪鋸能夠吞噬的恐懼是如此之多，以至於他可以用揮霍二字形容過往的生活。
不像今天，還需要裝神弄鬼這種低劣手段獲取可憐的恐懼以維持生命。
「呵呵...」
乾笑兩聲，蘇銘揮手打開邪鋸賜予自己的惡魔門徒系統。
首先是被動技能【惡魔之眼】。
被動技能之下的樹狀分叉分離出3系技能。
3系技能的序列1都已被點亮。
分別是【惡魔之手】下的序列1【掠奪之手】。
【惡魔雕像】下的序列1【鍛造魔像】。
【惡魔使徒】下的序列1【惡魔親和】。
除此之外，還有4215點用於發動技能，或者提升序列等級的「因果點」。
蘇銘能體會到老傢伙對他的怨言。
尋常惡魔附身到凡人體內，只須點亮一條升級途徑，恐懼這種東西他們永遠都不會缺少。
被惡魔寄生者都是對現實頗有不滿的人類惡徒。他們自會尋找到各種方式欺負同類以滿足他們各種平日里無法實現的願望。
只要製造足夠多的混亂，大量陌生人的人生就會被改寫。惡魔學徒自然會收穫到無數改變因果的「因果點」。
他們可以隨意升級技能。
而惡魔一族正是依靠這種手段不斷蠱惑「惡魔學徒」獲得更強的力量，更大限度的作惡。
「蘇銘」這個異類開拓了邪鋸的眼界。
誠然，罪犯製造恐慌能快速的改變他人的人生，獲得因果點數。
但蘇銘敏銳的察覺到...做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教書育人，同樣能改變他人的人生，進而達到這一目的！
當他進入大學兼職做起家教后，他發現自己的推斷並沒有錯！
並非只有為非作歹才能獲得因果點。
所有能夠改變凡人命運軌跡的手段都能獲得這種稀缺資源，區別不過多寡而已。
而蘇銘從來都不是一個貪心的人。
整整4年時間裡，他生活在學校之外，利用所有閑暇時間外出做家教。
在他的努力下，至少有五十多名考不上大學的高中學生順利進入重點高校。利用收穫的「因果點」，他成功點亮邪鋸賜予他的三條升級途徑。
並且還積累下來了四千多點因果點沒有使用。
一名「惡魔學徒」低調的存活10年之久。
這在同類之中絕不多見。
只不過這倒是苦了邪鋸。
惡魔的口糧是凡人散發出的恐懼。
低調的做一名家教...蘇銘能夠獲"因果點"，但卻收穫不來任何恐懼。
如果不是餓了整整10年，邪鋸一定不會冒著被發現的危險驚嚇蘇銘的輔導員李倩。
他今天著實是餓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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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邪，我說過不下一百次了。大夏國不是你曾經生活的民主燈塔，這可不是一個能讓囚犯逍遙法外的地方。」
「你的其他門徒的確有過高光時刻，但現在他們都在哪裡？」
「可曾有一人存活的時間超過兩年以上？」
邪鋸沉默不語。
「這群高調的傻屌不是死在警察的槍口之下，就是被天使屠戮。」
「人嗎，獲得一切的前提是首先確保活著！」
無論何時只要閉上雙眼，10年前那場衝天的大火依舊會出現在蘇銘的眼前。當年在逃出魔窟后，他親眼看著所有跟隨在自己身後的同伴全都找到了出路。
他必須要確保自己能安全的存活到他們再次相聚的那一天。
「十年前我能帶著幾個小夥伴從那地獄一樣的魔窟中跑出來...那並不是我有多強，而是我的運氣特別好。
天時地利人和全在我這邊，再加上偏遠鄉下監控，dna技術都不成熟，這才能讓一群毛孩子在十幾名警察的圍堵下逃出生天。
最近幾年刑偵技術的發展都已經到什麼程度了？如果再露出馬腳，我可不相信我還能從大夏國警方的手裡脫身。」
話雖如此，但蘇銘心底依舊生出一絲擔憂。
「飢餓」是一種無法被自愈的疾病。
動物餓到一定程度會想盡一切辦法尋找能夠吞入腹中的食物。
凡人如此。
惡魔也是如此。
（看來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過幾天還是設法讓老傢伙吃頓飽飯。否則真把他餓到神志不清，開始隨意攻擊我身邊的同伴...）
（這反倒會更加危險。）
「我說小夥子，你這位輔導員對你可不錯啊！」
「有這種免費讀研的好事人家還記著你，更不用說『陪伴女神』...這種別人做夢都想得到的美事就這麼從天降落到你的頭上！」
「看不出來，你對於這種欲求不滿的小少婦殺傷力還是蠻大的嘛!」
此時依靠著吞食李倩散發出的恐懼，邪鋸已經初步從飢餓的狀態中緩解過來。恐懼入腑，他能感知到許多常人無法感知到的情緒細節。
因為恐懼源於靈魂。
【惡魔親和】這項能力決定了蘇銘與邪鋸之間可以如同朋友般相處。只需要支付少量因果點，他甚至可以驅使邪鋸為他服務。
而邪鋸也可以隨時將自己「品嘗」到的恐懼分享給他。
這是蘇銘點亮的3系技能中稀有度最高，最具價值的一個。
「呵呵，我哪有什麼殺傷力。
只不過是因為我這位親愛的輔導員向來生冷不懼而已！」
4年時間裡蘇銘沒怎麼和同學相處，但這並不妨礙上課時聽到一些花邊八卦。校園裡許多女生對這位「李倩」可謂恨之入骨。
論誘惑，青澀的少女根本比不上常年遊盪在校園裡的花叢老手。
輔導員不同於講師教授，他們和學生談戀愛並不算嚴重的罪過。30歲成熟女性所散發出的「成熟魅力」，完全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所能比擬的。
「每個人都有各自屬於自己的活法，有些人喜歡女人，喜歡征服她們。有些人喜歡金錢，因為可以讓自己獲得滿足。」
「而我嗎...」
閉上雙眼，蘇銘似乎再次感受到10年前衝天的火焰和痛苦的哭嚎。
「我只是一個想帶領兄弟姐妹們活下去的可憐人而已。」
「嘿嘿！」
邪鋸收起鐮刀，露出惡魔的微笑。
「那這麼說，你是準備答應做這個護花使者了？」
「答應個屁！」
蘇銘毫不猶豫的拒絕。
「老子畢業下鄉本就是想找點低調安生的日子，盡我所能改變那群窮學生的人生，收穫因果點，升級一下這些白嫖來的技能。
跟在這位祖宗身邊我會立刻成為全校的焦點！
想讓老子給這位大小姐當僕人？呵呵！我又怎麼可能是當舔狗的材料？！
這種賠本的買賣老子才不會做！」
眼看天色將晚，上班的時間即將到來。蘇銘打開冰箱取出一隻蘋果回頭扔給邪鋸。水果不能緩解惡魔的飢餓，但是咬在嘴裡咯吱咯吱的也能讓邪鋸頗為愜意。
以往他都會立刻藉助蘋果吞入腹中。
然而這一次，他卻不為所動，任由蘋果畫出一個拋物線摔落到地上。
蘇銘眯起雙眼，全身所有的寒毛同時炸起。
夕陽西下，窗外的陽光逐漸暗淡。
老邪這種反應，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此時正有外人透過老舊房門的觀察口...正在觀望著他！